早在最开始,张痕就用神念之力,探查到了这周遭青峰巨山的山腰内,存在的具体情况。
所以,此前他以“天殇第三战,倾海怒拳”,在用拳风浪潮,轰飞那些尸傀的时候,改变拳力运转方向,让五百五十多具尸傀,斜向下轰击群山,亦是刻意为之。
目的,就是在逼三殿主莫成周出来。
这也是张痕现在的实力太低,以至于神念的感知范围太小。
不然,若是神念有千米、万米的探查范围,那么他又何须如此麻烦,如果可以直接确定了三殿主莫成周的具体位置,那么他早就将那莫成周擒拿了。
而且。
张痕亦不是什么老好人。
这孙正奇的小命,在他的眼里,就如蝼蚁一般,生杀予夺,只在他的一念之间,伸脚便可踩死。
不过,这毒师公会的三大殿主,事关母亲裴瑶的关押消息,张痕这才暂时留了孙正奇一条狗命。
所以,那贯穿了孙正奇右边胸口的风雷剑气,便避过了要害,等张痕问清事情原由,这孙正奇,也可以与阎王相见了。
此时。
在张痕凌厉的话语,刚一落下。
那孙正奇不禁在霎时间胆丧魂惊。
在他那惊恐的眼神中,他看到张痕指间那惊雷闪闪的风雷剑气,正猛地朝他的双腿斩下。
要知道,这孙正奇,纵然修行了右儡尸道的道统,但一人同时操控一千具尸傀,也是极为耗费气力的事情。
此时此刻,他孙正奇,在刚才,又被张痕的风雷剑气重伤,早已是风中朽木一般,根本没有一丝一毫反抗与抵挡的力量。
情急惶恐之下,在额头冷汗齐流的期间,孙正奇骤然间大喝道:
“都愣着干什么!都给老子上!杀了张痕这个小畜生!”
这孙正奇话语喝斥命令的,自然是那剩下的,他的四千名亲信人马。
只是。
这四千名孙正奇的亲信,在看到张痕刚才以三拳,仿佛劈天盖地般,势如破竹的连连将一千具尸傀击毁轰灭后。
他们不禁在此刻,早已被吓傻了。
四千名人众,每一个人,都是在心寒胆战之际,呆楞的死死站在原地,好似双脚压砸了铅石一般,根本不敢上前。
毕竟,人皆惜命,这四千多名孙正奇的人马,自然不想被张痕的双拳,轰杀成一地碎泥。
倒是有几名孙正奇的死忠人马,他们咬着牙,一边流着冷汗,一边战战兢兢地朝张痕逼近,但那前进的速度,却如蜗牛一般,根本不可能救下孙正奇。
“废物!都是废物,酒囊饭袋!”
孙正奇一看那四千多名亲信的神态间,把持不定,瞻前顾后的犹豫怕死怂样,不由得喷口大骂。
但他孙正奇,这种火冒三丈的叱喝大骂声,也没持续多久。
因为。
三寸……
两寸……
一寸……
此时此刻。
看到张痕指间的风雷剑气,正在电掣风驰般的快速斩下。
孙正奇瘫倒在地,双手不断地朝后滑移,他整个人的鼻梁骨,都在瑟瑟发抖,早已是胆战心惊的悚然模样。
“张痕……你……你你你……”孙正奇面色一片惨白,浑身惊惧的冷颤不休。
半寸!
然而。
正当这时。
在张痕的风雷剑气,快要斩断孙正奇的双腿之际。
霍然间。
只听一道铿锵有力的厉喝,如平地惊雷一般,猛地炸开:
“张痕!休要放肆!”
“你坏三殿主莫成周大人的好事,击毁周遭群山的山腰,早已是罪不可赦的死罪!”
“还不快快跪下请罪,束手就擒!”
在这道厉喝声,爆起的过程中。
但见那孙正奇所在的地面,轰然如火山喷发般,猛地龟裂爆开,炸起漫天的碎石土块。
三具手持锁链的尸傀,如冲天炮弹一般,骤然从地底炸出,眨眼之间,便用锁链缠绕住孙正奇,将孙正奇拖拽解救至别处。
霍然间。
张痕猛地转身,双目渐渐眯起,尽显凛冽的杀机锋芒流转。
他一字一句的沉声道:
“阵法禁制。”
如今,张痕的神念感知范围,已有五百米远。
也就是说,在寻常情况之下,似这种地底藏有尸傀,一瞬间解救孙正奇的事,本该被张痕早早察觉。
可是,结果,却截然相反。
并不是张痕的神念之力无用。
而是。
刚才那藏在地底,解救孙正奇的三具尸傀,结合了毒师公会的护山大阵之威,聚此地风水、阴阳、天地大势,这才瞒过了张痕的神念之力。
虽说神念之力,乃神元境以上强者的专属强大手段,但张痕的神念,却是因《万龙神功》,与他神帝重生一回的经验,这才可以在实力极低境界,开启了出来。
不过,这种神念之力,没有神帝的实力作为根基,所以若要隐瞒,方法尽管不多,但还是有的。
这时。
广场上。
在距离张痕百米远的距离处,一名身穿白衫白袍,年近五十多岁的鹰钩鼻老者,正双手靠背,带着高高在上之态,一脸傲睨的直视张痕而来。
他的语气中,带着颐指气使的不屑之意,冷声道:
“张痕,你个畜生,先是斩杀我毒师公会的管事、执事,而后在我毒师公会胡作非为,捣乱不休。”
“此刻,你更是击毁群山山腰,坏三殿主大人之好事。”
“行将就木之人,还不跪下请罪!或许我马兴言高兴,还能留你一条全尸。”
手指猛地朝下一划,风雷剑气,再次自张痕的指间激荡而出。
他目中严霜一片,凛冽的步子,在急速朝前迈动的期间,一道道银色莲花般的劲气,亦是霍然炸放开来。
“想让我张某人下跪,你算什么东西!”
“马兴言?你这蝼蚁,就是你,伤了袁河?”张痕眼中的森冷杀机,吞吐不停,冷冽道。
那对面的马兴言,目光轻视之间,见张痕手指间的杀招剑气已出,本欲在第一时间暴起身形,斩杀了张痕。
但他又一听,张痕那后一句冰寒的问话,不禁顿时嗤笑一声,尽显阴森之意:
“我说呢!袁河那个杂碎,怎么会在离开毒师公会三年后,再次前来,原来是你张痕指使的。”
说罢。
马兴言顿时将手掌摊开,一颗铅华不染的水晶圆球,便从他的掌心,升腾而起。
这种水晶圆球,张痕第一眼就能看出是何物,不过是一颗普普通通的,可以记录影像的水晶圆球罢了。
但是。
在马兴言掌中的水晶圆球,自半空中散发出光芒,显现出影像之际,马兴言那阴恻恻的话语,不禁再次响起:
“张痕,你既然与袁河认识,倒是让我瞬间玩性大发。”
“我看你在爆发杀招之前,还是看一看这水晶外的影像为好,看吧!袁河,啧啧啧,凄惨不凄惨?”
“经脉尽断,骨骼尽碎,啧啧啧,好惨啊!”
“但是张痕,你也不要怪老夫,也是那袁河不识趣,无论我怎么严刑拷打,他就是不说出指使之人。”
“老夫也是按规矩办事,公平公正的很,张痕,你要理解才是。”
早在袁河臣服张痕的那段时间里,袁河也对张痕说了不少,有关于自身的事迹。
在三年前,袁河因马兴言的小姨子事件,受到马兴言的打压,进而在饱受酷刑之后,被马兴言逐出毒师公会的事情,张痕自然知晓的一清二楚。
他刚才那最后一句问话,也是在听到马兴言的来历后,突然之问。
没曾想,倒是让张痕确定了,重伤袁河之人,正是马兴言。
此时此刻。
在那水晶球外的影像中。
张痕看到,袁河浑身衣衫破开,一道道鲜血淋漓的伤口,如沟渠般纵横,皮肤翻裂之上,更是洒满了一层层浓厚的盐石。
面对着马兴言的拷问,袁河一直在闭目咬牙,始终不肯说出,是张痕指使他来毒师公会的。
只要袁河不说,他全身的骨骼经脉,便会被马兴言手中的小刀子,一块块的剜碎……
轰然之间。
一股毁天灭地般的气势杀机,猛地自张痕的周身爆射开来。
他目中那冷若严霜的锋芒,宛如神明一怒,可让万界毁灭,可让乾坤崩塌,可让万古碎裂!
不过。
那远处的马兴言,却丝毫未觉张痕浑身凛冽的杀机变化。
他马兴言,仍旧自顾自的盛气凌人道:
“来来来,张痕,你看这袁河,不是一直不愿意说出你的指使之事吗?倒是忠心的紧啊!”
“可我倒想看看,你张痕,对于袁河,倒是有几分诚心。”
“现在,我马兴言给你一个机会。”
“只要你张痕开口,处死袁河之后,我便饶你一命,不然,就是袁河活着,你死。”
“怎么样?要不要……”
但是。
没等马兴言神气活现的洋洋自得说完。
霍然间。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