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内气氛冷凝，凤国公沉眉冷目，一改往日的模样，喜怒不形于色起来。
而这样子的他，看上去却更让人心里发憷。
其中最心慌的就是柳姨娘了，她跟着凤国公十几年年，总觉得自己看透了他，平日里他眉头一皱她就能看出来是想要做什么，心里在想什么，是高兴还是伤心。
所以凤国公才那样喜欢她。
只是自从凤岚乔入了宫，常常给凤家送信，凤国公看了那些信件之后就一日 日的深沉下来，虽然平日来还是往常的模样，但在处理事情的时候却是变了个模样。
高佑也说不出不好的话来，于是单独进了个房间，房内倒是有香茗清茶，倒也好过。
只是心里的盘算怎么都停不下来。
另一边的大堂，却没有这么安静了。
几乎是在高佑离开的瞬间，凤国公的神色就一下子扭曲起来，咬牙切齿的看着柳姨娘，让人感觉毛骨悚然，神色几乎要吃人。
“柳如烟！”他怒声道，一把上前捏住柳姨娘的下巴，手上完全没有收住力道，白皙的下巴几乎要被他捏的变形，掌心也充满了她脸颊上的嫩 肉，捏的满是红痕。
“你可真是好的很！”凤国公怒极反笑，捏着柳姨娘的脸笑的越发阴恻恻，神色之间满是阴狠和怒意。
柳姨娘吓得发抖，恨不得冲出去把高佑找回来。她现在是明白了，凤国公哪里是和平时不一样的在深沉思考？分明是因为高佑在场压着性子罢了。
如今高佑出去了，他非得生吞了她不可！
“说，你这贱人是什么时候和他勾搭在一起的？”凤国公咬牙道。
更深露重，大堂的门没关，外面的冷风一阵一阵的吹进来，吹在柳姨娘的身上，冻得她打了个哆嗦。
在烛火的映衬下，凤国公那张脸更是宛如恶鬼，吓得她说不出话来。
凤棠叹息一声，状似无意道，“女儿记得姨娘似乎是被父亲从江南那边带回来的？听说高大人十五年前还曾在江南任巡抚，不知姨娘认不认识？”
此话一出，对于凤国公来说宛如醍醐灌顶，瞬间清醒了过来。当初柳姨娘的确是从江南带回来的。她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小姐，透露着江南水乡女子独有的温婉柔和，和京城贵女的雍容华贵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情。
他当时就被迷住了，而柳如烟也是和他郎情妾意。只是那时候她长袖善舞，八面玲珑，追求她的人有许多，其中似乎就有当时的江南巡抚。
只可惜当时的他满心只有迎娶柳如烟这件事，后来如愿以偿只觉得欣喜若狂，哪里会注意到那么多？
但当初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现在想来却是大有乾坤。
什么在半月前勾搭上，或者是三年前有的私情？他们分明是在十几年前就已经相识！
这样一想，凤国公更是怒火中烧，暴跳如雷。
原以为自己只是带了几个月的绿帽子，就已经够恼火了，没想到看了信发现这帽子至少带了几年，现在一看，却是带了十几年的绿帽子了！
这两人眉目传情，耳鬓厮磨的时候指不定在心里嘲笑着他的愚蠢呢！
凤国公一股热血直往脑子里面钻，一时头晕目眩，气的踉跄了好几步。
“好一个柳如烟！”他咬牙道，看着柳姨娘的眼神已经是满怀着恨意。不管再怎么喜欢一个女人，他都是最爱惜自己的。
而男人的尊严，更是重中之重。他绝不容许别人触碰这一点。
现在的柳姨娘，无异于是把他的尊严丢在地上狠狠的践踏，让凤国公怎么能不恨？
张姨娘忽然惊呼一声，“这么说来，柳姨娘和高大人已有十几年的私情，那四小姐和二少爷……”
她说了一半，没敢继续说。
不过也不需要继续说了，凤国公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张姨娘没说完的话意味自然不用言明，既然两人的私情有那么长的时间，那么凤柔和凤鸣，又真的是凤家的孩子吗？
想到这个可能，凤国公又是一阵脑热，气的头昏脑涨，竟然指着柳姨娘半天说不出话来，一气之下晕厥了过去。
“老爷！”一片人声吵杂，兵荒马乱。
众人赶紧上来扶住凤国公轰然倒下的身体，七手八脚的抬到床上去。至于柳姨娘？现在根本没人去理会她。
乱成一团的房间内，柳姨娘六神无主的站在角落，看着房内，。
她对凤国公当然是有感情的，现在心里也是矛盾的很，一方面又是希望凤国公快点好起来，另一方面，却是希望他干脆永远别醒过来算了。
“心里什么感觉？”
正在柳姨娘心里盘算着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软绵清甜，宛如少女。
她心里立刻升起了一股厌恶，冷下面孔转身看向那人，“我想什么还不劳你来费心。”
张姨娘笑容满面的站在她背后，安静的看着房内，笑意温婉，言语之间却满是恶意，“是不是希望老爷干脆醒不过来算了？”
被说中心里的想法，柳姨娘神色一乱，迅速的打量了一下旁边，发现没人注意这边才松了口气，对张姨娘怒目而视，“老爷好我才好，你莫要胡言乱语。”
张姨娘“咯咯”的笑了几声，神态含了几分天真，“那就好，我刚刚才派了人去老夫人的院子，吩咐了要慢慢的说这件事，可不能让老夫人太伤心了。”
“毕竟老爷都被气的晕倒了，也不是一件小事。左右老夫人都要知道的，还不如让我的人去说，不是吗？”
柳姨娘浑身一冷，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
老夫人？
要是让老夫人知道是她害的凤国公气到晕倒，定然不会轻纵！
老夫人可不会顾及其他事情，更何况现在柔儿在端王府几乎完全说不上话，端王更是自身难保。
这种时候要是被老夫人知道了这件事，凤国公又是昏迷之中的话，她就只有一条路能走！
张姨娘欣赏了一会儿柳姨娘青红交错的脸，微微笑了一声，抬步走进了房间。
她可要尽心照顾着凤国公，患难才能见真情，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