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之前也想过了，你从前从来没有展现出任何一丁点的军事才华，更遑论说什么研究这个开发那个的，这些东西，都是你从那个山上回来莫名其妙学会的，”宁路远咬牙，看了宁陌笙良久方才说了下去：“宁陌笙，我不想撕破脸闹的太难看，可是倘若你执迷不悟，甚至在这个时候还要来我面前来给我们添堵，那么你就休怪我不念父女情谊了！”
宁陌笙垂眸笑了笑：“父亲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宁路远冷笑道：“那些东西你是怎么会的，你以为我不知道？”
宁陌笙安安静静地看着宁路远，颔首道：“父亲觉得我是怎么会的？”
宁路远冷着脸看了宁陌笙良久，这才问道：“你可是从北寒那风少将军那里学来的？”
阮流芳躲在宁路远的后面开口：“就是！要么就是被鬼魅缠住了，这才学会了这些！”
宁陌笙懒怠地颔首，道：“纵使当真如此，又能如何？”
“你……”宁路远简直要被气炸了，咬牙道：“什么叫做能如何，你说能如何？你做了这样的事情，自己就不怕吗？”
“我做了什么事？父亲当真以为，这世间鬼魅，会教人这样好的招数，让人为国为民做事？还是说父亲认为一个消失了的风少将军，一个连自己的国家都无法挽救的风少将军，就能教会我这么多，让我能够在元丰立足？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父亲说话之前，还是多想想为好。”宁陌笙冷冷道。
宁路远讷讷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宁陌笙这才淡漠地笑了笑：“父亲若是没其他话要说，不如我们回归之前的话题吧，还请父亲随我去刑部走一趟。”
“老爷……”阮流芳和乐柔的脸色都变了。
她们一左一右地拉住了宁路远的胳膊，怯怯地看向面前的宁陌笙。
宁陌笙的眼神让她们如此陌生，这样的宁陌笙，从前没见过，往后……她们也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见到了。
“宁大人，您就饶了我们吧，”乐柔哑声道：“我们日后定然不给宁大人添麻烦，桥归桥路归路，我们往后连京城的门都不进，离得远远的……”
她的眼眶通红，看向宁陌笙的眼神充满了紧张。
宁陌笙没说话，就见方红梅也带着大包小包地出来了，见他们几人都杵在门口，心底便是咯噔一下。
她小步走了过来，伸手轻轻拉了宁路远一下：“路远，这……这是怎么了？”
“你少叫我名字！”宁路远的脸色不好看，他一甩手将两边的手都甩开了，冷声道：“你们在这里说什么？你们除了给我惹麻烦，还会做什么？现在倒是知道说话了！平日都想什么去了！就知道给我出馊主意，如果不是因为你们几个贱人，本官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乐柔登时花容失色，却也不敢再上手去抓宁路远的胳膊，只能哑声道：“老爷……您别这样，妾身也是真心实意地为了老爷好啊。”
宁路远的目光陡然转向乐柔，沉声开口：“当年的事情，你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如这次刑部，就你来去吧。”
乐柔的脸色登时变得煞白。
当年的事情……
当年的事情，宁陌笙也好，柳平茵也罢，那些事情乐柔和阮流芳都知道，大家都是同谋，怎么现在自己说上两句好话，就变成让自己去了呢？
阮流芳在旁边噤若寒蝉，小心地摸着自己的肚子。
乐柔的心一下子冷了大半，是啊，就是因为她没有孩子，没有孩子傍身，现在就什么都没了。
乐柔几乎站不稳了，摇摇欲坠。
而宁路远堪称阴毒的目光就落在乐柔的脸上：“你不是喜欢我吗？怎么，现在我不是你的官老爷了，你就不愿意替我做事了？”
乐柔的眼神写满了绝望，低声道：“老爷，纵使妾身真的去了，大小姐也不会答应的。”
宁路远的脸色愈发难看，转头看了宁陌笙一眼，宁陌笙神色淡淡开口：“当年的事情既然要查，自然就是要一一查明，孰是孰非，自然都要有个交代。”
宁路远还没答话，就见外面明焕匆匆而来，他在门口略站了站，和明朗说了两句话，明朗就进来寻宁陌笙了。
“小姐。是宫里面的事情。”明朗迟疑了一下，这才道。
宁陌笙眉头微蹙：“很急吗？”
明朗点点头，脸上写满了为难。
宁陌笙轻叹了口气，点头应了。
她让人直接将宁府守了，谁也别想出去，这才跟着明朗走到门外。
“怎么了？”
“皇上请小姐入宫一趟。”明焕低声道。
宁陌笙点头应下，看了明焕一眼，倒是有点诧异：“怎么这个表情，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明焕咬紧牙关，小声道。
宁陌笙总觉得心跳快了几拍，像是不太好的预感。
她匆匆入了宫，就见陈公公已经等在门口了，见到宁陌笙就小声道：“宁大人，您一会儿可别生气，千万悠着点。”
宁陌笙微微蹙眉：“陈公公，到底怎么了？”
“皇上给太子爷提了个条件，就等着您了。”陈公公叹了口气，道。
宁陌笙的脸色愈发沉凝几分，脚步也不知不觉地慢了：“是什么建议？”
陈公公迟疑了一下，道：“宁大人，您就别问了，您……哎……”
说到这里，陈公公也是心底难受地厉害，宁大人和太子爷都是这么好的人，怎么就这么坎坷呢？
宁陌笙进御书房的时候，就见萧启民正靠坐着，见宁陌笙进来，这才和缓了三分神色，淡淡道：“宁大人来了，不必行礼了，赐座。”
萧承景坐的挺远，宁陌笙迟疑了一下，谢了恩找了旁边的位置坐下。
萧启民这才看向萧承景，神色堪称和颜悦色地开口道：“承景，有些话还是你来对宁大人说比较好。”
宁陌笙的心跳更快了三分。
她看向萧承景，眼底满是信赖。
萧承景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生生咬着牙。
萧启民却是笑了：“既然承景不肯说，那么还是朕来代劳吧，宁大人，朕有意让位于太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