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风拂过鼻尖,林天辰抚了抚不知羞红还是被捏红的脸颊,拉下脸对莫云道:“师哥你似乎又把我带坑里了,从茅山村出来后一直没说此行来幽香谷的目的,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莫云没忍住笑意,道:“你去看了便知。”
花林后,映入眼帘又是一幅超出想象的如诗画面,寿龄不知几千年的古树下,一汪清亮小湖澄澈见底,岸边万紫千红,七彩缤纷,娟秀如少女的山峰近看更为动人,清净岩壁有潺潺流水声传来,那里有一条小瀑布,应是水湖的源流之地。
安语蓉着九彩裙立身湖岸,听见两人脚步声,也不回头,只是淡淡道:“只有他一人吗?”
莫云顿了顿,道:“我的两个师妹还在山谷间的万花源,语蓉你看...”
“这样么,那此地就暂借你灵霞洞天一些时日,一个人太过浪费了,而且,幽香谷的花瑶池不过四处,若分你两处,我百花门的弟子怎么办?”安语蓉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别有意韵的浅笑。
莫云的脸上一阵难堪,最后妥协道:“唉,一切看他们自身吧,谁让我还有几件事求于你呢。”
“他就是那仙剑会第一人吗?”安语蓉忽然问道。
莫云点头。
“呵,似乎比你的天资还要令人惊叹。”
莫云欣然承认,然后这位师哥只对林天辰交代了一句:“这次带你来,炼体亦炼心。”就和披着九彩裙的美女走了,留下独对一汪清湖孤自茫然的林天辰。
“炼体好说,炼心又是什么?”林天辰笑了笑,踌躇片刻,褪下一身衣物鱼跃入水,一股令人身心愉悦的美妙之感透过体肤传遍全身,如沐春风细雨,甚至可谓久旱逢甘露。
多日来的疲惫一褪而尽,这奇异的湖水蕴含着浓郁的生命精气,让林天辰与狐妖交战时留下的伤在以可感受的速度快速痊愈。
他游到那道如白练的小瀑布前,水流色泽透明,将石壁洗刷得光滑通亮。林天辰伸出手任那非平凡之水的灵液淌过体肤。当下为深秋季节,幽香谷却温暖如春。因此瀑布淋身的感觉十分清凉舒爽,林天辰眼眸一亮,直接在小瀑布下洗浴起来。
时近正午,阳光的角度渐渐趋于垂直,不知不觉中,这小瀑布的颜色也变成如牛奶般的乳白色。灵液初浸体,林天辰全身的肌肤经脉都有一股灼烧之感,同时体肤也变得通红。
“但凡炼体都需要经历这样一个过程么。”林天辰自语,这疼痛,想来也与他初步炼体有关,不过他还是能勉强忍受的,艳阳高照,一个时辰内,湖中的水从无色变为乳白色,又渐渐变为透明。林天辰浸泡在湖中,久而久之,如炎烧灼的感觉被清凉的滋润之感取代,他的体表亦是由通红回归白嫩的颜色。
“莫非每日正午,这山上流下的灵泉都会有这一番变化?”林天辰仰头朝头顶上方望去,碧草彩花似帘幕的峰峦上雾气迷蒙,看不见灵液的源头。
幽香谷必然是一处天生宝地,灵瀑天成,以及百花争艳的奇景,与灵霞洞天的五色彩云一样,皆与先天地势密不可分。
林天辰浸泡在湖泉中,阳光温暖舒心,在小瀑布边映照出七色彩虹,花艳草鲜,水清见底,此处本就恍若仙地,正午过后的明媚更令这片花林美妙不似人间。醉意顿生,因景而陶然,林天辰靠在一块白石上,惬意地享受这难得的悠闲温馨。
“师姐,莫云说的地方就在前面了吧?”
一阵轻快悦耳有着少女纯真的声音从粉花树林中传来,显得好奇而又期待,林天辰怔了怔,听这依稀的熟悉嗓音,难道是林慕雪这妮子?
“小雪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难道莫云没有告诉她们我在这里么?”林天辰愣了片刻,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慌忙躲到白石后方。
湖边走来两个倩姿窈窕的一大一小两名女子,小的那个眼睛水灵,盯着澄澈湖水满是欢喜,将手中的剑挂在低树枝头,少女心悦笑道:“雅柔师姐,这湖水很干净的样子,莫云说此地可以洗练身体,我看也可以舒服地洗个澡了。”
哗啦几声轻响,香衣落地,如花瓣飘落,两具身材姣好的白嫩玉体浸入水中,年纪稍小的女孩子嬉笑游水,轻盈灵巧像一条欢快的鱼儿。两个美少女一边洗浴,一边活泼地打起水仗来,水花拍打溅落的声音和女子铃音般的笑音和成一片,为湖边的美景更添了几分生动。
林天辰躲在白石头后面,紧张得不敢乱动一下,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出声。他现在几可断定这是莫云刻意安排,还美其名曰炼心,男女共浴一处,本就有伤风化,无论凡俗还是这世外之地,。
将回洞天后在林掌门那告莫云几状的想法深埋心底,林天辰现在只希望林慕雪和唐雅柔别发现他,这湖水清澈透亮,根本无处可藏。
“雅柔师姐快来看看,这块大石头好漂亮啊。”
活泼轻快的嗓音伴着划水声越来越近,林天辰一阵窒息,最担忧的不妙之事还是发生了,前后都没有藏身之地,他索性转过身去,留人一个背影。
“呀,怎么还有一个人?”身后传来一声惊叫。
林天辰浑身通红,从脖子赤到了脚跟,他一言不发,心里一直在怨骂那个幕后指使者。
“这背影,好熟悉的样子。”少女迟疑了一会儿,皱了皱鼻子道:“那个,你能转过来吗?”
林天辰干咳了两下,并不转身,只是缓缓偏过脸,抬头望天。
一声吃吃娇笑,好奇而来的大美人惊叫,挥手间水流成柱,林天辰又无辜地淋了一身。
......瀑流哗啦而响,林慕雪和唐雅柔在彩虹中沐浴,风光旖旎无限,可惜她俩眼中就有一个少年却无缘欣赏。林天辰一人远远地浸在湖中,目光始终望向移向别处,多日以来皆是如此。
连续数日,三人每天都会在花瑶湖中浸泡四到六个时辰,过多则无益,甚至对身体微有损害。日复一日,林天辰明显感到体肤有一种奇妙变化,就如生铁铸剑般的蜕变,不仅更加坚韧,而且一身伤疤尽褪去,看起来如白玉一般光洁富有质感。
除却休眠时间,以及在幽香谷内偶尔的游玩,剩余时间三人多在修炼剑法和浸浴在花瑶湖中洗练肉身。百花谷的传承人安语蓉修有完整的落花剑诀,据说是因为百花谷与灵霞洞天两派的掌门为故交,而林慕雪所掌握的也只是剑诀前半部,在观赏了一段安语蓉的万花丛中舞剑成雨之后,林慕雪每日都会兴致满满地去和安语蓉学习剑法。
二十日后,唐雅柔经过大半月的肉身洗炼,本就凹凸有致的窈窕躯体更加婀娜动人,肌肤水嫩如冰雪,圣洁似白莲。她的体表晶莹无暇,每在在艳阳下便会闪动点点辉光。再之后,林天辰就不见唐师姐来花瑶湖了,只剩林慕雪一个人和他遥遥相隔在湖的两端。
一个月里,林天辰每天都会研习他从藏经阁中带出的道纹经书,遇到实在无法解决的疑难困惑就会请教于薛一剑前辈。这位举动叫人琢磨不透的老剑士除了找百花门主叙旧,便一直盘坐在一座陡崖边缘炼化妖魔肉身,林天辰亲眼见过他将一枚暗紫色丹状球体吞入口中,只觉诡异无比。
道纹的领域有所见长后,林天辰开始修习凌天步第二式以及天荒七剑诀第四式开山式。脑海中的神识印记依旧清晰存在,只是当他读取之后,才感叹其中的艰涩与深奥,比之他所掌握的所有剑法难了一个层次。因此他初步练习时难入佳境,遇到了不少阻碍疑难。
开山式,要义在于集力于一处,一剑制敌,摈弃千招万式,唯以力破之。古有圣贤神邸,施展此式一剑可横断天岳,任它千万丈高,也可拦腰断之。
而凌天步第二式,旨在借力生力,超脱于第一式,可对速度进行不断的加持,比开山式还要难以掌控。
一式剑法,一式步法,都不是一朝一夕就可学会的,但林天辰有所进步,就不得不逆水行舟迎难而上,这也是对意志的磨砺。
其实最考验心智的还不是修炼剑诀步法,而是在花瑶湖里和林慕雪一同浸浴洗练身体的时光。心仪的女孩光着身子就在抬眼可见的不远欢快地唱着歌谣,叫他如何不心泛涟漪。
意志动摇,心猿意马地浮想联翩之时,林天辰就会在脑海中幻想出开山式以及凌天步的道纹,借此驱散歪念头,所以每次林慕雪都会小有恼意地责怪林天辰看都不看她一眼,这时后者只好无辜一笑。
一个半月后,林天辰渐渐感到全身经脉无比舒畅,像是某些阻碍被疏通过一遍,每日正午灵瀑化为乳白色时,血脉经络被洗练的感觉就越发强烈,如同被重塑一般。
这一天,林天辰和往常一样与剑道前辈薛一剑面对面盘坐,后者手中的青葫芦有元气溢出,这位老人面无情感,无憎无厌,张口将葫芦中炼化的妖魔精元吞入腹中。此番举止,让本想请教的林天辰浑身寒意,退意顿生。
“怎么,林小子你怕了?从来只听过妖魔吃人,不见人反食之?”薛一剑放下手中葫芦,对林天辰的内心波动不视而知,因此也只是平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