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黎,你未曾见过瑜儿领兵,为何不愿让她也参与?”安毕问道。
安毕疑惑,黎世天将他的每一个孩子都灌输过有关于行军之事,为何到了黎瑜这里,就变了卦?
“若是我们败了,我黎家还剩她这一血脉,她便能担起复兴的重担。”黎世天沉声道。
“她能承担吗?”
“她必须承担。”
说得再早她也无法理解,倒不如让她自己体会。
黎瑜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顾凛的那间酒楼。
她向店员问顾凛的去向。
店员指向了楼上的包间。
黎瑜领会了,朝那包间走去。
包间里传出悦耳的琴音,以及女子欢笑的声音。
她侧着耳朵听了听。
只听见那女子道:“凛哥哥,你的琴真的是越发令人欢喜了!”
顾凛道:“你喜欢便好,还喜欢什么曲子,我给你弹。”
那充满宠溺的声音生生的刺中了黎瑜的心。
好不巧的是,店员恰巧路过,疑惑的问:“黎姑娘,我家公子就在里边,为何你不进去呢?”
店员这一问,恰巧惊动了包间内的人。
顾凛放下琴,忙去开门,
“我才想起来今日有急事,就不多做叨唠了。”说罢她便小跑下了楼。
顾凛一开门就见黎瑜跑开,忙起身追去。
却不巧碰倒了那楼梯边的花。
他也来不及扶,只慌慌忙忙的追了出去。
这动静可不小,屋里的女子探出了头,垂眸看着四散的花瓣。
她似乎确定了什么,缓缓的下了楼。
本在门边守着的人跟上,问道:“妥了?”
女子摇摇头,朱唇微张:“顾公子有良人了。”
他们不多作停留,朝着后边的门离开。
黎瑜在漫无目的的走,她并没有想去的地方。
顾凛悄悄跟在后面,陪着黎瑜走着。
他与黎瑜就保持这两米的距离,不远也不近。
他们似吵闹的人群中的例外。
直到走到人少的地方时,黎瑜终于停下脚步。
“顾公子跟了一路不累吗?”黎瑜回过头,侧着脸看向顾凛。
“累了你会和我说说你的事吗?”顾凛假装喘着粗气,弓着腰却抬起眼睛看向黎瑜。
被顾凛这么一看,黎瑜便觉得不自在。
虽然明眼人就能看出来这是装出来的,但她就是不想拆穿这个弓着腰的人。
“不是大事,我说了你也不一定愿意听。”
顾凛一听这语气似同意了,忙直起腰来,将眼睛弯成月牙静静的等待黎瑜的回应。
“家事,我还是不说了吧!”黎瑜见他眼角的笑意,便打起趣来。
顾凛没辙,只得收起那眼神,“你若是无事,怎会离开时脚步如此慌乱?”
顾凛眼神暗了暗,看来是得不到信任了。
他长叹这,心里便越发的堵。
“输了输了,就是父亲生气了。”黎瑜扯着嘴角。
她装不出洒脱也装不出深沉。
总归是被宠大的,一时间受了挫心里尽是憋屈。
顾凛嘴角微微扬起,又似洞悉了她内心所想的轻轻笑着。
“你的父亲,是打算开战了。”
黎瑜一惊,饶是她也没往这一方面想。
这战争最是无情,一旦开始,便永无宁日,直到统一。
九国割据的场面也相持了太久,生活在连年飘雪的北方的人们,早已按捺不住自己的心,对周边的国家进行了讨伐。
而他们这位于南方,是鱼米之乡,富饶的生活许是让他们红了眼。
黎瑜看向顾凛的眼神带了些许感激,便道:“你不怕战争吗?”
顾凛微微眯起眼睛看向头上的骄阳,“你看,太阳还在。”
他没有回答她,但也回答了。
是啊,战争是战争但太阳依旧,太阳不会因战火纷飞而失去光彩。
黎瑜深思,她似乎明白了自己需要做的是什么。
和煦的阳光照耀在那繁华的街道上,似早已蕴含了乾坤。
“我现在......”黎瑜的话还没说完顾凛便打断她。
道:“去做吧。”
黎瑜点了点头,忙向着府上跑去。
顾凛笑了,他竟是把黎瑜当做了当年的自己。
罢了罢了,若她想做,他便陪着就是了。
黎瑜回了府之后径直回了房,换上了一套轻便的衣服便又跑了出去。
她跑到了田边,拎过一遍的苗儿,学着旁边大婶的样插了下去。
这一学就会的劲倒也体现出来了。
旁边那大婶乐道:“这是谁家的姑娘?怎地那么的热心肠?”
黎瑜笑道:“大婶,谁家姑娘不要紧,要紧的是这世道。”
即使在说着话她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是了,大将军也是费了心思,我们这些也不能闲着,但也只能种种田。”大婶感叹着。
这世道乱了很久了,再安逸的他们也感觉到这天就要变了。
或许安逸不在,但征战过后或许迎来的就是和平与繁荣。
黎瑜心底一惊,她原以为最接受不了征战的便是这些普通人。
看来她是多虑了。
“我想大将军会欣慰的。”黎瑜轻轻的笑着。
许久,天色泛了黄,那苗也插满了田。
几个农妇拿着篮子有说有笑的从田边走过来。
黎瑜也在其中。
和妇人在一起自然少不了的就是八卦与家常。
“小姑娘你可得到我家吃顿饭!”那大婶握着她的手道。
衣服早已被泥土染了色,但农妇们早已习以为常,挽起袖子便赶忙回家。
“大婶,我父母亲还在家中等着我,来日我定会去拜访。”
黎瑜的笑容如阳光一般映入了远处的人眼中。
她辞了农妇便朝着府中的暗们走去。
饶是这种时候,她也不愿从正门进入,许是怕被父亲见到又得被数落。
但她还没走出几步时顾凛来了。
黎瑜静静的站在顾凛面前,咧开了嘴看向顾凛。
“大家闺秀也会如此不注意形象?”顾凛开了口,语气中带了丝丝的笑意。
黎瑜从府里跑出来时他就一直看着。
忙碌的样子他也见到了。
顾凛拿起手帕擦掉了黎瑜脸上的泥。
“我若是住在你酒楼里会不会不好?”黎瑜突然开口。
这句话让顾凛顿了顿。
黎瑜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就说出了这样的话。
刚想解释便听到那温柔的声音。
“你若是想,我便给你安排。”
这回到了黎瑜愣住。
她没想到顾凛会答应。
毕竟他的酒楼中还有着那一位贵客。
“当真?”
“当真。”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黎瑜也不再震惊。
但父亲那边她却不好解释。
她得找出个好的理由才可以搪塞过去。
“你就不用费心思找理由了,我替你准备。”顾凛似乎看穿了黎瑜的心思一般的开口。
黎瑜见顾凛这么说她也没有再纠结借口的事。
黎瑜的手被顾凛牵起朝前走去。
走到王府附近时她便被懒腰抱起。
顾凛轻轻一跃就过了围墙到了黎瑜的院子。
说巧不巧,黎瑜的院子正好就在那边。
当时说母亲念着这边安静便将院子设在了此处。
却没想到这也派上了用处。
黎瑜被顾凛轻轻放下。
耳畔传来了声我等你身边的人就不见了踪影。
“小姐!”丫鬟小声的叫着黎瑜。
黎瑜忙换了神态问道:“父亲和母亲今日可曾来过?”
丫鬟点了头,道:“来过,但奴说您今日不舒服便走了,许是认为小姐您还在伤心。”
黎瑜放了心。
“小姐您今日是去了何处,为何会穿了这一身回来?”丫鬟随着黎瑜向着院子走去。
她今日可是见小姐穿着锦袍出的门,怎的回来时就换了这身粘了泥的仆装。
“大战在即,虽说咱这无主,但父亲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父亲虽是将军,但也守护着这里的安宁。”
若说黎世天是储君倒也不是。百姓称他是将军,但他又是这地唯一的王爷。
君王可不会将自己的性命系在裤腰带上,可不会每次战争亲自出马。
这便是黎世天与别国君王的不同。
“小姐,老爷虽不允许您上战场,但他对您的关心也是入微。”丫鬟走向后边的浴房。
拿起熏香点上后便帮着黎瑜拿来花瓣。
花瓣被撒在池子里。
黎瑜散着头发闭上了眼睛。
“这些我都知道,只是不明白的依旧是那过于安宁的世道。”
“奴婢愚钝,无法为小姐解忧。但若是小姐愿意,可请白公子。”丫鬟闻了闻被摆在桌上的几样熏香的味道皱了皱眉。
拿起来丢掉。
黎瑜顿悟,她倒是忘了她身边的白先生。
这白先生是很久之前父亲赐予她的暗卫。仅听从于她一人。
白先生与她年纪相仿,武功却了得。
不想取章节名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