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艮出了军营,又重新回到了大草原的怀抱。此时傍晚的霞光即将消失,厚厚的云层遮住了天幕,天上黑压压的一片,似乎要下雨了。张艮顾不得其他,只能把衣兜里的草掏出来照明。银白色的光照亮了周围三步的范围,三步之外便是如魔鬼般的漆黑。
沉重的呼吸给这原本可怖的黑夜添上了紧张。左腿肌肉或许是过于紧绷的缘故,已经抽筋。张艮不得不拖着沉重的左腿,在黑夜中缓慢前行。其实张艮知道,尚武是断然不会来暗杀自己的,毕竟一位将领的名誉比一个残废重要得多,孰轻孰重他分得清楚。
可是,在荒野上任何事物都可能要了自己的命!
或许是突然冲出来的狼群,或许是从未见过的植物……
张艮深知,必须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不然,再让自己在草原上瞎晃悠,没准下一秒就嗝屁了。其实张艮也不是没想过就留在军营中,反正尚武发了誓,自己也没危险。可是谁能相信一个陌生人的品性呢?比起相信别人,张艮更信自己。
夜色愈来愈浓郁了,张艮头上渐渐浸出冷汗。此时已经有如针细的雨丝落下,张艮知道,用不了多久,这雨就会下大。不过,张艮已经有了出路了。
很庆幸找到了一个山洞,张艮站在山洞的右侧,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便往里面扔。“嗒!”,待石头落地后,张艮也是有耐心,足足等了5分钟再进去。山洞里面没有想象中的野兽的粪便味,只有枯草发霉的腐烂味,看上去是没有生物活动迹象。张艮猜测,因为这里地处草原边界才会有山脉,草原边界肯定有人类,而山洞里面以前应该是有野兽的,不过很久之前被猎人杀了。
张艮已经疲惫至极,躺在干枯的草垛上昏昏沉沉的睡去。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被手上的清凉感弄醒了。原本因为那场打斗,张艮虎口处裂开了不浅的伤痕,可随着清凉感慢慢消失,伤口竟然愈合了!同时再看手中攥着的草,大部分还发着光,可是有几根却变得黯然,是了,这些草能疗伤!
为了验证这个猜测,张艮便将上衣脱掉,直接将草敷在背上——他不敢确定这些草被捣烂了是否还有这个功效。熟悉的清凉感从后背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消失了。
张艮心道:“用那尚武的那些钱来租间铺子,开间医馆。这些草肯定能带来极大的收益,到时候有了钱,什么事情都好办。”
不过张艮没有立即就出去,他还要测试一下这些草被捣烂之后还有没有效果。毕竟你拿些草给人家看病,可信度就很低了。
……
黄沙伴着风吹来,高耸的城墙上,一群士兵正在聊天。这虎城就是楚国的边界,再往北边走便是草原蛮族的地界。
三天后,一位身着奇装异服的外乡人来到了虎城。此人风尘仆仆,面容憔悴,不错,正是从荒野上赶了几天路的张艮。走近了城张艮才意识到,自己八成是穿越了。现代都市的城池哪有这么高大的土墙呢?估计这里应该是两国疆域的接壤处。到了城门,发现很多人都要进城,排着队在守兵那里过“安检”呢。张艮还在寻思,要不要塞给他一些银两,毕竟古装电视剧都是这样演的。不料,到了他时,守兵看了他几眼,便问道:“你从何处来?”“华国!”那守兵瞥了他几眼,便放行了。
入了城,张艮想询问一下哪里在租铺子。可是路人无非是置之不理,或是摆摆手。此时,一个巨大的肉球突然从一间屋子里冲出,径直朝张艮撞去。张艮正在思索如何去找铺子呢?哪里知道会有这种幺蛾子。不过还好他并没有降低警惕,随着肉球的推进,张艮见状躲不开了,索性五指握拳,将那肉球打回去。说来也怪,这肉球不但没有被击飞,反而在地上蹦跶几下,便停住了。
再看,哪里还有什么肉球,分明是个肥头大耳的……猪。张艮脸一黑,这不猪八戒么?!
就在愣神这一会,后面传来动静了。一群追兵赶来,那猪看到追兵,脸色都白了,又翻身在地上翻滚,只见它的速度越来越快,转眼只能看到一个小黑点了。
张艮刚回头呢,就听见追兵为首的人说:“快,抓住它的同伙!”张艮一听,这不扯么,猪还有同伙啊,谁愿意带猪队友啊。然后……张艮就被逮捕了。
午夜,黑暗而幽深的走廊中,一间间被铁栏锁住的牢房传出来特殊的味道,就像……猪圈的味道。忽然,坐在木椅上的牢头头一偏,昏睡过去
待微黄的烛火熄灭后,走廊中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往外面看去,一个如小山高大的黑影在移动,它每走一步发出的声响,如同死亡的钟声,敲在了罪犯们的心坎。胆子小的甚至于缩在牢房的一角,用手死死捂住嘴,生怕那什么怪物找上自己。即使是监狱里的头子,这般胆大包天的角色,此刻也是面色凝重。
这些犯人猜对了,这怪物的确是来找人的。它的脚步忽然停了,站住了身子,使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待怪物靠近时,还细心的点燃了它带来的蜡烛,火光骤亮。张艮略带凝重的脸,恢复了平静。
那怪物不是别人,正是白天害张艮被捉走的八戒。不过令张艮感到意外的还是这家伙还挺有良心的。两人连萍水相逢都算不上,但是自己因为它被送入牢中,它居然冒着风险来劫狱。
这让张艮的心里有了一丝暖意。
张艮对它挤出一丝微笑:“走,八戒,带我出去。”
怪物:“八戒是谁?”
张艮:“是你!”
怪物:“不,我是只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