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到温热的怀抱,聆听著令人悸动的心跳,张文意吓了一跳,反射性的想要挣脱开对方的钳制。
然而,杜立言反而更用力地抱紧她,把她圈在自己怀内,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俯身想要亲吻一般。
张文意用手挡开他靠近的脸庞,“你别这样,放开我。”
“不,我不放,如果我放开了,你就会逃得远远的”
对上他情深款款的目光,张文意却有种翻白眼的冲动。
“杜先生,这种情话,你是不是应该回家跟你老婆说比较好?你对我说这种话,如果被一些不知情的人听到,还真以为,我跟你有什么奸情呢。”
“文意――”
“放开我,否则再被你那个母老虎看到的话,我再有九条命也不够的。”张文意用手肘撞了下他的胸口。
吃痛下,他无奈地放开她,“对不起”
“这么说来,真是她买凶杀我的?”张文意皱眉质问道。
杜立言别开眼,不与她的视线相对,却没有接话。
见状,张文意心中既失望,又愤怒。
看样子,是谁买凶杀她的,他是心中有数,但是他似乎并没有要帮她出头的意思。
其实,她也没有说,一定要他为她出头,去教训郑静儿的。否则之前在警察局里,她就跟警官说,是杜立言约她在那里见面的。
她也明白,现在郑静儿才是他老婆,他要包庇她,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既然如此,他就不要摆出一副大情圣的样子,好像真的好担心她的样子。
“经过这件事,我想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其实,我昨天之所以想要约你出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
说罢,她也不理会他有什么反应,转身就走。
她才走了两步,就被一股力量向后拉,在她反应过来前,她整个人已经被他圈进怀里。
“我明白,你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我可以跟你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杜立言的表情有些严肃,但声音却透着股温柔。
“虽然,现在我不能为你做些什么,但我可以保证,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很想为你报仇,但我暂时不能那样做
你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部署好,到时我们就可以像以前一样,我一定会令你成为这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望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巴,张文意有些恍惚,根本没有听进多少他所说的话。
她没有要他以牙还牙,去报复那个伤害自己的人,毕竟,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难道她还真要他去做那种犯法的事,学对方买凶杀人不可?
不,她没有那么暴力。
她只希望,哪怕是嘴上说说也好,他能对她说,他一定不会放过伤害她的人,他要为她出头。
可他呢,除了让她等他外,还有什么?
如果一个男人,在自己喜欢的女人被人欺负后,却只会说一些空泛的话,而没有任何实际行动的情况下,她真的无法相信,他有多爱自己。
虽说,她一直说,她跟他没有可能了,但那只是嘴巴上说说而已,心底里,她还是有一丝期盼,可以跟他破镜重圆的。
跟他分开,并不是因为不爱他了,相反地,她对他的爱并没有因此减少半分。假若,他现在是单身的话,说不准她已经毫无犹豫地投入他怀抱里了。
可惜,他现在的表现,实在令她太过失望。
“算了。”张文意打断他的话,“这样没有意义,我不会等你的,其实,早在那时候,你选择了她时,我就应该明白,我跟你是不可能了。”
杜立言讶然的望着她,一股不安掠过心底。
没来由地,他感觉到她对自己失望至极,这回她真的要放手了。
“不,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只要等我处理好一切,我们就”
张文意笑了,她的笑容显得有些苍白,却带有一股决绝。
“我不知道,你现在进行什么大计,但我却明白,在你心目中,我并不是最重要的人,起码相对于你现在要做的事情来说。或者你会说,你有苦衷,但每个人做任何事情,都会有不得已的苦衷,不是吗。
你知道吗?之前为了避开你,忘记你,我四处流浪,我想尽办法要忘记你,甚至不惜利用唐学仁我以为,自己成功了,跟他在一起时,我真的很少再想起你。
可当今天早上,被那个人用刀刺向我,当我差点死掉时,我的脑海里全是你,我才发现,我根本就舍不得你”
听到这里,杜立言不但没有一丝兴奋,反有种心寒的感觉,总觉得她将要说出一些令他伤心难过的话。
“说真的,发生这件事,我真的有些愤怒,也很想为自己做些什么,你别误会,我不是要责怪你什么,她会那样做的原因,也是因为她爱你。
我想说的是,事情来到现在这种地步,我们已经回不了头了。你离不开她,而我也不想再介入你们之间。你说我胆小怕事也好,说我累了也罢,我真的不喜欢这种状况,我只想简简单单地过每一天。
过两天,我会离开香港,短期内,我不会再回来了,不要问我什么时候再回来,因为我也不知道,或者,当我完全忘记你的时候,我就会回来的。”
“不!我不让你走,如果你是气我没有立即帮你出头的话,那我立即回去跟她离婚”
杜悠现在的脑子里乱哄哄的,什么也想不到,唯一想到的就是,他不能失去她,不要分手。
“现在不是你跟她离不离婚的问题,你明不明白?”张文意不为所惑,“也不是你有没有为我出头的问题”
不想再听到她说出自已不想听到的话,他猛地双手捧着她的脸,没等她反应过来,就狠狠地吻下去。
张文意正要抗议,他却吻得更深了,唇舌勾缠忽轻忽重,令她不知不觉地沉溺其中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她的心跳声如此大声,令她不由地想,他会否也听到了。
“够了!”张文意挣扎着想推开对方。
然而,杜立言力道大得惊人,将她牢牢地禁锢在的怀抱中,沙哑地低喃:“文意,你还是爱着我的,对吧,不要离开我……”
“放开我!”见他不肯放手,张文意一时情急之下,甩了他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响起,两个人都怔了怔。
杜立言错愕地望着她,似乎想不到她居然会真的打了自已。
张文意也失神了下,但很快地回过神来,迅速逃离他怀抱。
“你别过来。”
见他清醒过来,正要走上前来,她连忙喝止他。
“你清醒点吧,我们真的没可能回去了。早在你我签下离婚书时,我们已经注定不可能再在一起了,你别动,你就站在那里,听我说!”
闻言,杜立言怔然地停下脚步。
“是,我承认,直到现在这一刻,我仍然喜欢。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我们这段感情,你是怎样看待我,但在我的心目中,你一直是高不可攀的。”
无论地位,外表,学历等,他们都是不相配的,这一点不只是外人,就连她也这样认为。
一直以为,她都觉得自已是幸运儿,否则,像他那么出色的男人,怎会就会看上自已了。
相识以来,虽然她对他抱有好感,但如果没有他的默许,主动的话,她绝对不会对他有任何非分之想的。
正因为觉得自已配不起对方的心态,她一直委屈求全,无论受到多少委屈,无理的待遇,她都不会抱怨什么,也不敢要求什么。
她觉得,只要能得到他的爱,什么都值得的。
“可我始终是人,不是电脑,按一下键,什么不开心的事,都可以消除不见。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可能当作没发生的。
当初,你因为怀疑我跟唐学仁之间有染,所以,跟我离婚,到你发现,原来一切只是误会,所以,你又回来找我了,想跟我复合。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心情?在你跟我说,要我等你时,你有没有为我想过?”
在他那样伤害她的时候,他有没有对她念过一丝往日的情意?
没有。
好吧,她可以谅解,当一个人因为嫉妒而做错事,但谅解不代表就没有怨言的。
最令她无法接受的是,当他发现自己错怪她了,要跟她复合,却又不肯跟郑静儿一刀两断的态度。
好吧,你说,她有绝症,所以这种时候,你不忍心离她而去。
那么,她呢?因为她身体健康,所以,就只能毫无怨言地,在一旁等下去,等哪天郑静儿真的去世了,她才从地下走出地面?
就连现在,明明是那个女人买凶杀她,可他呢,他有为她做过什么?
说什么,他一定会为她讨回公道,等他部署好一切,就怎样怎样
不!她真的接受不了。
因为,她爱他,就要接受这种待遇的话,那么,她宁愿不爱了。
“如果,因为以前我太过纵容你,让你觉得无论怎样伤害我,我都会原谅你的话,那么,现在我跟你说,我决定不再爱你了,我累了。这跟郑静儿无关,跟你的家人无关”
今天的一切,全是你一手造成的!
虽然,她没有说出这句话,但他却明白她的意思。
“我也自欺欺人过,我们始终还会在一起的。”张文意苦笑着,继续说下去。
“不过,现在我终于清醒了,我们之间的问题太多了,根本就解决不了或者,我们本就不应在一起。”
郑静儿,杜辉,冷雪容,还有曾经发生过的事,他们未出世的孩子等,这些就像一块大石头插在他们之间,就算他们勉强再走在一起,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回不到原来的样子了。
杜立言盯着她的眼睛,“你这样说,其实是因为你爱上唐学仁了,对不对?”
张文意眸色一沉,反驳的话到了嘴边却道:“如果,你这样想会舒服些的话,就当是吧。”
说罢,她转过身,没再理会他,快步向前走去。
虽然,没有转过头,但她还是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直到她走进公寓里。
香港机场
各式各样的旅客们正行色匆匆的出入于登机入口处。
张文意对来送行的张烈夫妇笑道。
“好像每次我离开香港,都是你们来送我,上次我回来,是你们结婚,希望下次我回来,你们给我生一个可爱的侄女侄子了。”
张烈噗哧一声道:“大姐,像你这样说,那么,依风就可生一对龙凤胎才行了。”
“那样也不错,依风那你要加油了。”
“大姐,你怎么也这样笑人家。”江依风嘟着嘴唇道。
“时间到了,我进去了。”
哈然一笑,张文意拿起行李,朝入口处走去,走了两步,又回过身来。
“对了,我不在香港,你们记得要好好帮我照顾爸妈,知道吗。”
“我们会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张烈点头。
“还有你们,既然有缘能成为夫妇,就要珍惜这份缘分,要互相尊重,相亲相爱,互相忍让,不要因为一些小事而伤害了之间的感情。”张文意叮咛着。
“我们会的,大姐。”江依风总觉得,张文意这番话是对她说的。
“那好吧,这次我真的走了,有空多写信给我。”
转过身,头也没回地伸手跟他们挥挥手,她提着行李大步朝前走去。不一会儿,身影便消失在登机口处。
“你说,大姐这回走得这么匆忙,是不是跟唐医生吵架了?”江依风挽上张烈的手。
跟上次决定离开香港一样,张文意这次也是忽然说走就走,而且,她明明是跟唐学仁拍拖的,现在她却一个人搭飞机离开。
“或者吧。”张烈摇摇头,“说真的,我真的希望,唐医生可以成为我姐夫的。”
“我也觉得,他跟大姐很相配。”
说着,她脸色在看到远处某个人的侧影时,倏一地僵。
那个推着行李箱的女人,好像是唐嫣,她从法国回来了?
“怎么了?”
见她突然停下脚步,张烈狐疑地望着她。
“没事,我只是在想,唐医生知不知道,大姐今天走的,你说要不要打电话通知一下他?”
张烈想了想,“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