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年的郑玲几乎一直躺在病榻上与病魔抗争,但她从来都没有停止写诗。即使在病床上不能动,她还通过口述让爱人一句句记录下来。这是一个受难的诗人,一个在受难中仍坚持发声的诗人。郑玲多年来的诗歌写作真正体现了诗人的角色——创造者。当与郑玲同时代的诗人纷纷搁笔或者诗歌写作早已定型化的时候,她却不断在诗歌的道路上跋涉和探寻。她像地质勘探者一样不断地发现与创设,不断揭示那些为人们所忽视的生动的细节和富有象征性的场景。郑玲在细腻的观察、真切的感受、频繁的发现、强烈的问题意识和艺术自律的诗性抒写中既呈现了历史的复杂性也凸现了个体的主体观照和命运。在静观、深入、沉潜、等待与勘测中诗人擦亮了人世、生存、时代和现场的粗糙的纹理。她的诗歌总有一种拨开浓重的生存浮尘的冲动,诗人更为深刻而明晰地知晓圣洁的东西总是在高处,而沉重的东西总是在尘世。她一遍遍擦去世俗的尘垢,从而使得那一个个年轮碾压下的物事重新焕发出历久弥新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