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扬州府衙得到我的通知后，知府曲从直立刻张榜通告府城。
第二天，幕府通告各县城，散派骑手，至北边的高邮城，西面的仪真城，南面的瓜洲城，东面的海门城。
第三天，应廷吉来告诉我，他在礼贤馆内发布悬赏，可这几个败类依然在寻找中......
……
...
数天后，我终于得到了一个好消息。掌旗官和李无名回报，在北面的一处渡口，终于抓到了这这群通缉犯。这是值得铭记的日子，或许，我会永远记得今天。
我亲自拿着鬼头刀，在众多将士兵卒的面前，军法处置一群败类。。
晌午时分，一批骑手跑进军营，高声地欢呼着。欢呼声随后传遍了整个军营，几乎响彻方圆十里。在欢呼声中，掌旗官走到我的面前，对我说：“五名渣崽，已经带到。”
我急匆匆地越过他，往他身后看了一眼，五个败类都被反接大绑，扔在了地上。
我大叫了一声。
“好！”
很快地，我召回了全营的十六个百人队，等到所有队伍都回营报道后，当众执行军法，斩杀五人，以儆效尤。
下午时分，随着一阵鼓声，就再次集合，全营士兵在一起集结在校场。
当我来到校场的时候，五个败类已经被束缚起来，跪倒在高台之上。
监纪官也跟着一起来了，和百夫长他们靠近这高台旁边，一看观看。监纪官走上前，看着他们，说了一句语：“会不会太残忍了，或许....饶了一命。留作以后作冲锋队吧。”
刚说完一刹那，就听见有百夫长焉有扬，重重地哼了一声。有扬语气带有激动，对我言：“官长，不要忘了，左良玉，高杰兴平军中杨成等将领霍乱家国，他们会堕落于斯，皆有源头，前车之鉴。”
嗯.....焉有扬说得对。
看了侯方域一眼，我回了一句道：“军中无戏言，军法如山，不必多话。”
必须斩首示众，最多我可以给他们说一个遗言，我会问每个人。他的遗言是什么。
带着监纪官，众多百夫长上到高台上。
看了一眼台下，众多士兵都排好了队伍，他们在围观，静静地看着台上几名败类，偶尔有几句话，窃窃私语。
我深呼吸一下，接着面对着全营，先宣判了这些败类的罪名。
“当初在成立之初，本千夫长即言，我们是光复山河的队伍，凡是光复为己任的军队，都要纪律严明，那么行营军法就是用来维持纪律。”
“这五个败类，违反行营军法，其一叛逃，其二淫荡，其三祸民，其四劫掠，四罪并罚。”
“现在本千夫长宣令，五人全部斩杀，立刻执行”
“掌旗官，去让侩子手.......”
突然，我的话被打断了。
五个人里面，其中一人高呼一句，大喊了出来。
“袁思焕！你这个，没有卵子的烂货！”
嗯？好像在骂我。听到了这话后，我走到那个人的面前，仔细看了一下这个败类的脸，问：“你是伍长吧，我有印象。说吧，临死前你有什么遗言。”
这名伍长，他扭了扭脖子，松了一下肩，斜视着对我说道：“哈，有本事，你亲自拿刀啊，让别人拿着鬼头刀算什么本事？”
他对着我又恶狠狠地喊：“袁思焕，你是一个没有卵子的烂货，连拿刀都不敢吗。”
我看着这名伍长，他年纪颇大，可能他已经不在意去死了。
我呵了一声，接着道：“那我就亲自来。”
我从侩子手接了过来，紧握刀柄，抬起了鬼头大刀。手起刀落，一个人头降下地面。
望着滚落地面的人头，我有点恍惚。
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了一下，走到了第二个旁边。
下一个。
这名兵卒，他面目狰狞，五官扭曲在一起，咬牙切齿地，对我说：“杀啊，老子在地府等着你，狗东西，呸！”
我呵呵一笑，回道：“那你可要有得等了。”
手起刀落，一个人头降下地面。
下一个。
这名兵卒....看起来才二十余岁吧，相比起来，还挺年轻的。
我接着说道：“你的遗言是什么？”
“不.....”这名兵卒张开嘴巴，嗫嚅着，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没有淫辱，我只是杀人掠货，没有淫辱，不要说我淫荡。”
好吧，我答应了，换了一下他的罪名。转而大喊：“杀人掠财，与同党叛逃，大错，斩！”
“别说我淫荡.....呜....”说着一半，他的声音哽咽了起来，抽泣着。“呜......呜..”
他垂下头，脸上好像哭泣了起来。
手起刀落，一个人头降下地面。
下一个。
这也是很年轻的兵卒，看起来只有十几岁，十八岁？或者十九岁吧。他目光惊恐地注视地上几个人头，扭曲摆动着他的身体，然而他全身都被捆绑起来，根本走不掉。
他好像想要磕头求饶，却动不了，只要颤抖着喉咙，对我说：“千夫长，求求你了，我刚刚吃过了女人那....那事的滋味，那滋味太好吃了，我不想死啊。”
他扭着头想要朝向我，露出他那可怜悲哀的面容，接着求饶：“我愿意做冲锋，我愿意...求求让我多活几天吧，我还想多吃几次女人的那事.....。”
“那事...太好吃了.....”说着话的时候，他狠狠地地舔了舔嘴唇。
手起刀落，一个人头降下地面。
下一个。
最后这一个兵卒，没说什么话，只是吐了口痰。
“咳————呸！”
手起刀落，一个人头降下地面。
五个杀完了。
拿着鬼头大刀其实很累，挥刀也很累，几次过后，我感觉肩膀有点酸软。
垂下了鬼头大刀，霎那间感受了不一样的目光，真奇怪。是士兵们看着我吗？不是，我的目光扫过这五个败类，是他们这些死人头在望着我，
这些死人头，为什么会望着我呢！
....我把鬼头大刀扔在了地上，走了。
临走前，我转身面对着校场上的士兵，高喊：“行营军法，从此以后，以此为鉴。”
说完，我的目光又扫过了校场，共有的一千六百余名士兵在上面，看着这些士兵的样子，他们惊愕，诧异。有的闭上了眼睛，还有的只是呆呆地望着那几颗死人头。是因为，他们的内心都不敢接受吗？
我走了，没有转身，边走边说：“有扬，掌旗官，去带着他们解散吧。”
…...
…
晚上，我望着辽阔的夜空，在审问着自己。
我把自己的士卒杀死了呀。
我这么做，值得吗？
我今天亲自操起鬼头大刀，连续斩杀一个伍，那可是一个伍啊！他们没有死在战场，却被我用军法的名义，全部都杀了啊...
可是我必须要这么做，因为，我不想让幕府标营，有一天也变成败类藩镇啊。
有扬他说的对啊！
大明的军队，充斥着一群匪兵！这些匪兵滋扰百姓，让朝廷彻底失去民心。我见识过匪兵的破坏，所过之处，手持刀剑，犹如梳子和篦子，搜刮了一遍又一遍百姓。这些百姓投靠了李永昌，才会让李永昌的流寇部队，越来越强大。
明军之中的败类，根本不会接受指挥。他们拥兵自重，他们勾结敌人，他们怯懦去与敌人大战，但是却敢攻击明朝的城池，劫掠明朝的村镇！
是这些明军将校败类，是他们在败坏大明。
这些败类，是他们毁掉了大明！
……
我不想见到这种队伍，于是宣发了行营军法，立下了五个斩杀，十个惩戒。
军法并不顺利，今天是五名，日后呢.......不乏少数的人会违反军法。
然而我不会放弃，我也不能放弃。有一个犯法，那么我就执法一个。我当初设置军法，难道就没有想到过这一天吗？
我知道，我应该做什么...
江北四镇的刘泽清，本来就应该去燕都勤王。可是他却无耻地在南方，坐视燕都沦陷！
不单是刘泽清，还有广昌军刘良佐，靖南军黄得功，兴平军高杰.....江北的四个军镇都是如此。与其说是四个军镇，还不如说，这是江北的四个土匪寨！
他们不接受节制，也不愿意去打仗，宁愿享乐城中，不顾北方的战乱灾难。什么四镇，明明就是四个土匪寨....凭靠他们，不可能抵抗匈奴的侵略。
反观匈奴的八旗军，只要将领军令一下，那么将士就会勇往直前，上刀山，下火海。
我知道，我应该做什么...
走了几步，到书桌前，拿着毛笔，蘸上墨水，用力地划在纸上...
........我写下了四个大字.......
军法如山...
军法如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