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复暗中甩了甩有几分酸痛的手臂,让侯同关先射,自己也好休息一下。
侯同关看破周复的心思,一反常态地笑道:“还是万大侠先请吧。”
“也罢!”周复见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破,却也不恼,走到弓箭架边挑了一支长长的破甲箭。
破甲箭分两种,一种是细长的箭镞专破锁子甲,另一种短粗的锥形箭镞专破铁甲,周复选的就是后者。
周复走到距石头十步开外的地方侧身而立,他的双手垂于腰胯两侧,一手持弓,一手拿箭,双目紧闭,静气凝神,好似在等待一个契机。
围观的人群皆屏住呼吸,静待结果。
突然间,周复的两条胳膊像两道影子闪过,箭已在弦上。弓身再一次弯曲如弦月,破甲箭去如闪电,巨石上发出一阵巨响,箭身已经牢牢地插入了石头中,只余尾部的翎羽还在颤抖。
马岳上前查看,伸手想将箭从石头里拔出来,却发现箭卡在里面纹丝不动。
“真乃神乎其技!”马岳评价道。
“侯帮主,该轮到你了。”周复冷冷地说道。
一道冷汗从侯同关额头滑落。
在众人一片起哄中,侯同关不得不拿起手中的三石弓完成了这次的比赛。
三石弓的力道也是异常凶猛,但是射在石头上,最多也就没入箭镞,之后便进不得分毫了。
马岳再次上前,轻轻松松地将侯同关射出的箭从石头上拔了出来。
“此局万风沉胜!”马岳高声宣布出结果。
“万大侠真是神力盖世啊!”众人欢呼声大作,各种溢美之词不断地加在“万风沉”身上。
“万兄,可想好神弓的名字了?”马岳笑道。
“此弓霸道异常,有蹈海伏波之力,又听闻马将军先祖乃是伏波将军马援,因此万某想不如称之为‘伏波弓’,以马将军之才定能扬名立万,成就一番功业,如何?”
周复这一番话真是说到马岳的心坎里了。他年少之时,心怀大志,有将帅之才,却不料命途多舛,为世家所排挤,只能屈身于云情山庄。如今受此夸赞,一时间郁结消散,脸上荣光焕发。
“哈哈哈...多谢万兄赐名!”
“不过举手之劳。”周复依依不舍地将伏波弓放回弓匣内,此弓虽然厉害,却不能多用。
这边两人在客气,毛渊这边却急了,之前完全可以肯定此人不是“万风沉”,如今又开始动摇了,如不是万风沉,到底是何人有此神力?
现在的局势是平手,只能靠最后一局定输赢了,也不知道马岳会出什么样的题目,看他如今和“万风沉”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他还会不会偏向自己这一方呢?
毛渊排开众人,对马岳说道:“马将军,如今万大侠与侯帮主各胜一局,接下来还要看足下要出什么题目了。请马将军赶紧出题吧。”
马岳收起笑容,脸上露出一丝不悦,道:“题目马某自会出,不必毛统主提醒。”
“马将军误会。”毛渊心头咯噔一声,忙笑道,“毛某人是觉得楼上的会议不知何时结束,说不定马上就好了,咱们这里还是快快了解为妙啊。”
“毛统主只管放心,楼上还要一会儿呢。”马岳说道。
“请马将军出题吧!”周复道。
“好,二位请听。”马岳叉腰道,“古之射术有五技,曰:白矢、参连、剡注、襄尺、井仪,也就是讲究准头、连贯、速度以及君臣之礼。如今已经比过准头和力道,却未比拼连贯和速度。因此马某有个主意。”
马岳从身后掏出一颗橘子,继续道:“马某将橘子向上抛起,在它落地之前,谁的箭先中此橘便是谁赢,诸位以为如何?”
“妙啊,马将军这主意的确不错。”有人附和道。
周复也点点头,表示同意。
侯同关更是一脸得意,比速度,这不是自己的强项吗?第一局看“万风沉”那磨磨蹭蹭的样子,岂是自己的对手?
毛渊几人大松了一口气,比力气确实不如人家,但是比速度嘛,哼哼,他可是亲眼见过侯同关在一息之间射出三箭,而且全中的场景。
“拿上来!”马岳向手下吩咐道。
众人惊讶,到底是要拿什么。
马岳指着大汉们捧出来的东西,解释道:“不过还是有些限制,弓只能用这九斗角弓,箭只能用这无镞之箭。”
周复接过一张角弓,以及一个箭囊,里面装了十支去镞之箭,翎羽被涂成红色,而侯同关手里的是黑色,如此就能轻松分辨到底是谁的箭先中橘子了。
“二位准备好了吗?”马岳问道。
侯同关正想像往常一般将箭从箭囊中取出备用,却被马岳制止道:“侯帮主,未开始之前,箭不可出囊。”
“嘁!”侯同关撇撇嘴,一脸不满地将箭放了回去,辩解道,“老子只是想试试这箭好不好抽出来。”
“哼,二位尽管放心,马某都已命人仔细检查过了,必无纰漏之处。”
“如此就请马将军开始吧。”周复说道。
“好,我倒数三声,便会将这橘子向上抛起,二位可以尽展射术。”
随着马岳三声倒数,金灿灿的橘子脱手而出,向高处飞起。
周复与侯同关右手同出,从腰间的箭囊中抽出长箭。
侯同关同时抽出三根箭,手指灵活得像魔术师的手一般,将三根羽箭轮换着搭在弓弦上射出,三支箭连成一条线,向快要到达抛物线顶端的橘子飞去。
“叮、叮、叮”,三次脆响,侯同关射出去的三支羽箭碰上了另外三支箭,尽数偏离原本的路线,先别的地方飞去。
原来是周复后发先制,他连续三次抽箭、搭箭、放箭,将侯同关射出的三支箭一一射落。
最后他又乘着侯同关从胜券在握转向一脸惊愕的霎那,又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箭,向开始下落的橘子射去。
侯同关连忙反应过来,反手也是一箭,那箭追着周复的箭向橘子射去,他也想学“万风沉”那招,将前面的箭射落。
只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周复早就算准侯同关也会来这一手,就在侯同关射出第四箭的时候,他的第五箭也飞向了空中,再一次将侯同关的箭撞歪。
“噗!”橘汁四溅,一支带红色翎羽的箭射穿了空中的橘子。周围围观的人群这才纷纷躲避掉下来的无镞之箭。
“妙哉!妙哉!”这场比赛精彩绝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