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诬陷你杀人和偷取金饼本就是同一件事情!”
“什么!?”当周复向冷松杰问出盘旋在心头的两个问题,却得到这样的回答,他感到万分震惊。
“我们真正的目标其实就是你怀中的金饼,之所以陷害你,就是想借刀杀人,除掉金饼的知情人!”
“为什么?”周复追问道。
“因为...因为...”冷松杰犹豫起来,好像不愿说出来。
“哼!多想想你的家人吧,冷大人。”周复冷声提醒道。
冷松杰内心挣扎了片刻,只得屈服道:“有关那金饼具体的情况我并不清楚,只是曾经在我上官处见过那金饼上的图案,一共有七个不同的图案,不过都是残缺不全的,似乎曾经被火烧过。上官曾叫我们查过那些东西,可是我们查了几年也查不出来,所有就不了了之了。后来我听人说,那些图案涉及一处前燕的宝藏,只要凑齐七枚金饼,找出这些图案上的秘密,就能打开宝藏的大门。”
“燕国宝藏!”周复与裴琰对视一眼,大惊道。
冷松杰所说的信息如一道惊雷劈在周复的心头,祖父留下来的金饼竟隐藏着这样的一个秘密!
“也就是说,还有其他六枚金饼?”这次是裴琰在追问,“这些金饼如今在何处?”
“嗬嗬...裴都尉,莫说是你,连我都不知道其它几枚金饼在哪里,你让我如何回答。”冷松杰苦笑道。
周复一言不发,他太过震惊于这个消息,原本以为金饼是祖父战功所得的赏赐,后来被严管家否定,便觉得是战场上所得战利品,如今令人震撼的线索终于浮出水面,竟然与“燕国宝藏”有关。
假如祖父知道这个秘密,他一定回告诉自己,可是他到死也没说,反而拿金饼供自己读书,这说明什么呢?
周复思绪万千,又想起一件事情,将裴琰拉到一个角落,轻声问道:“惟坚兄,我想确认下,燕国灭国至今已有几年?”
“怎么破虏不清楚?”裴琰讶然,却也不多什么,只是回答道,“大概有五、六年之久了。”
“原来如此。”
“我说破虏,你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是我祖父生前所留,他年轻的时候曾跟随祖逖将军北伐,不知从何处得到的金饼。”周复解释道,最后还加上一句,“他也就给了我这么一枚金饼,乃是供我读书之用的。”
“啊,令祖竟是祖逖将军麾下将领!”裴琰肃然起敬。
周复没有把其他四枚金饼再透露出去,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果金饼真的事关“燕国宝藏”,那么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
但是裴琰所说的话提醒了周复,既然燕国被灭于五、六年前,那么宝藏必然是在前燕灭亡之前就已经存在了。
而根据他在另一个世界中所获得的知识,慕容世家是一个非常顽强的家族,而且也是一个英才辈出的家族。无论他们在历史中遭遇怎样的打击,总有一群慕容家的子弟抱着复国的梦想,一次次在历史的废墟中崛起。这个宝藏是否就是他们为复国大业所打下的一个重要基础呢?
如果按照这样的思路来思考,什么样的人才会考虑到这一步呢?是慕容家开创大业的两任皇帝吗?还是正在走下坡路的时候,最后一任皇帝的抉择?如果是前者,那么慕容家就实在太可怕了。但是周复心中比较倾向于后者。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祖父是不可能有机会上战场的,因为前燕最后一任皇帝慕容暐在位不过十年,这十年间祖父一直生活在岘渡村,在周复的记忆中,从来没有见祖父离开过襄阳一域。
除非是有人将这几枚金饼送过来!
周复努力回忆起自己孩童时期的事情,一道身影突然掠过他的心头,是一道高大的身影!
那是父亲去参军后的第三年,周复已经有十一岁了。那时候父亲其实已经战死沙场,只是小周复并不知道。
那一天天下着大雨,祖父没有出去渡船,母亲也是刚刚病逝不久。家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哀伤气息。
周复自己做了些小玩具正在逗小霖玩儿。
外面来了一个男人,他本来就非常高大,身上的蓑衣让他显得更加高大。
周复兴奋地从屋里冲进雨中,他以为是父亲回来了,但是当他冲到男人面前时才发现,这个男人不是自己的父亲。
但是男人依然蹲了下来,将头上的斗笠拿下为周复遮雨。
周复记得男人并不是很老,但是脸上却充满沧桑。他还看到男人藏在蓑衣下的一把刀,那刀比普通的环首刀更大,刀面更宽,可能刀刃也更加锋利。
祖父将周复和小霖赶进一间屋子,不让他们出来,他独自与那个男人谈了很久。
第二天周复和小霖才知道父亲已经战死了。
从那天起周复便对战争充满了恨意,他不知道到底是谁夺走了父亲的性命,他只知道那个夺取父亲性命的东西叫战争!
当这些记忆在周复的心中被唤起时,他有七八分的把握,那五枚金饼是那个男人给祖父的,但是那个男人有可能不知道金饼的秘密,也有可能是知道却没有告诉祖父,怕给祖父带来灾祸。
如果是后者,那个男人很有可能还会回来要回那几枚金饼!
“破虏...破虏...”裴琰打断了周复的沉思,问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哦...没...没有了。只须让他画个押,证明我和小霖的清白便可以了。”周复回道。
“这个好办。”裴琰拍拍周复的肩膀,走到刀笔吏的桌前,让他写了一份证词,又逼冷松杰画押签字。
片刻功夫,一张画好押的供状交到了周复的手中。
周复拿着供状回到冷松杰面前,说道:“最后两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上有这枚金饼的,金饼又被你送到何处去了?”
“哼,告诉你也无妨,消息是从西市的一个商人口中所得。至于金饼,嗬嗬...我已连夜派人送往长安了。”冷松杰一脸嘲笑,似乎终于在一件事上战胜了周复,他很想让周复感到不爽。
可惜,周复的脸上没有半点波澜,他对什么宝藏并不感兴趣,那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想多了徒生懊悔罢了。他只是觉得有点对不起祖父,让他的良苦用心落空了,好在自己已经拜了习凿齿为师,也不算坏了祖父的心愿。
“接下来都交给惟坚兄了。”周复转身对裴琰说道,“我还要连夜赶去后街,把此事了结掉。”
“好!我也很担心小霖的情况。”裴琰担忧道,“我命冯德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