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秋风凉爽,叶洛宁和慕宸入了夜朔国境内。从边境一路走来,九月初终于到了夜朔国国都霖磐城。
他们一行五人打马入城,在繁华大道穿行。
“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啊!”叶洛宁突然勒住缰绳说。
“是应该先找个地方落脚。”风月说。
但是慕宸仍是打马缓缓向前。
“喂,喂…。”叶洛宁喊叫前面的人。
………
她伫马不前,风月和风雪也不会走,主仆三人又立于街道中央,挡了后面一辆马车的路。
“说你们呢!赶紧让开。”后面马车上的车夫朝地上甩了一遍子,大喝一声。
叶洛宁心中不快,不想搭理他。只一心一意叫着慕宸。但是她忘了这是夜朔国的国都,不是南溟。
直到那车夫拿着鞭子走到她面前她才让了路。那车夫凶神恶煞,手里甩着的鞭子好像下一刻就会落在她身上,不过好在马车里的人不计较。
“高福,算了。”
车帘被掀起一半,一声沉稳的男声说。
那叫做高福的车夫收了马鞭,临走时还对叶洛宁放狠话:“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一定饶不了你!”
叶洛宁自知理亏,坐在马上不说话,目送马车过去才加快速度追上慕宸。心里却在想如果刚刚那一鞭落在她的身上,这条街都会遭殃吧。
慕宸也没有走太远,在一家客栈门前等着叶洛宁。
只是一看见叶洛宁就先进去了。
“五间房。”舟如风往柜台上搁了一锭金子对柜台后的掌柜说。
掌柜一见舟如风出手阔绰,立刻招呼伙计好好招待他们。
皇宫里,宇文泰差点把手里的纸揉碎。夜朔和西楚在交战,仗打了一个月,竟然无一捷报。战报上皆是说西楚军士强悍,我方虽奋力抵抗也只是保住边境线。
一个月的时间战事一点进展都没有,银子,粮食流水一样运往边境,却连一个响都听不到。
今年春天三郡大旱,颗粒无收,近日又遇上洪涝,秋天的收成怕是也不好。如果仗再这么打下去的话,军需怎么解决?
宇文泰左思右想,决定言和。
“去召陵江王入宫。”他对身边的内侍吩咐道。
叶洛宁百无聊赖。
“怎么各国的都城都差不多呀!我还以为有什么新鲜的事情呢?”
“除了草原大漠上的一些小部落,其他各国的制度民风都是承自端羽朝的旧制。自然差不多了。”舟如风在一旁说。他品着这霖磐城中的美酒,“不过这酒倒是好。”眼看一坛到底,他喊店里的伙计:“再拿一坛!”
“听说最近西边战事不好。”
“是吗?”
“一个月打了四五次,却没有一次打赢的。”
“都打输了!”
“倒也不是。都打成了平手。”
“那就好!”
……
叶洛宁听着旁边两个人的议论,想了想:“听说夜朔国今年遇上天灾,粮食收成不好。”
“是啊,夜朔国主已经向受灾的地方开官仓放粮了,还免了税赋。”舟如风一手除去酒坛上的封塞。“几十万人,要熬到明年春收。就靠官府的粮食,不太现实。”舟如风颇有些怜悯。
“怎么不现实?即使没有从前吃得好,但是至少可以果腹吧!”
这话慕宸和舟如风怔了一下。
风雪在叶洛宁身边咳了一声。只有风月像是没有听到。
“我今日才知公主原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慕宸蔑笑道。
叶洛宁不解地看向风雪。
“公主,虽然官府开仓,朝廷也拨了粮款,可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再加上一些官员的贪欲,真正到百姓手里的没有多少。”
“那可是救命的粮食啊!他们也敢?”
“人一起贪欲,有什么不敢的?”舟如风晃着杯子里的酒说。
“那夜朔国主就不管吗?”
“他要能管的住就好了。恐怕他压根就不知道吧!”
话到这,叶洛宁没有再追问下去,她看着楼下的人群默默叹了口气,一时间觉得面前的佳肴索然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