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听到太子这样说一阵暗恨,男人都一样,说的一套做的一套。当年太子山盟海誓,不过几年时间就忘的一干二净,既然如此也别怪她无情无义。
太子转而又问:“皇弟,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魏王不以为然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你一点都不愧疚吗?”
“我愧疚什么?倒是你难道贤王不在了你不开心吗?”魏王笑的一派轻松。
“孽子,你这个孽障,他是你哥哥,你怎么下得去手?”皇帝在背后终于看不下去了,指着魏王骂到。
“父皇!”两人惊叫道,太子没想到皇上居然会走出来,魏王一副不敢置信,很快他的脸都扭曲了,他大声吼道:
“孽子,孽障!你几时把我当成过你儿子过?皇后生的是太子,贤妃生的是将军贤王,我是谁生的?一个不知名的宫女,我连面都没见过?你们谁关心过我在意过我?小时候我遭人欺辱时谁站在我面前替我说过一句话?哈哈,我就是这个皇宫里的笑话!”终于说出口了,魏王长长舒了口气。
所有人被这一幕惊呆了,皇帝指着魏王的手颓然放了下来,声音有些颤抖痛心:“终究是我对不住你,可他是你哥哥啊,我总以为,总以为……还是我错了。”说到最后微不可闻,可大家都听出来了这是皇帝不可提及的往事。说皇帝对魏王不好,该给的都给了,可是就是从不管魏王,甚至都不去看他。皇帝没想到从来不管的儿子竟成长如斯,原来他的三个儿子在看不见的时候都各自长成了参天大树,可惜上一辈的恩怨还是拖垮了这一代,这是皇室的悲哀,也是他的痛。
“那,丽妃拿给我的药是你给的?”皇帝艰难地问。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事情都是我做的,你又能奈我何?”魏王梗着脖子道。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在父皇面前抬起了头,曾几何时一直是个小透明。
“都散了吧。”皇帝垂下了手,看起来特别累,浑身上下都透着悲伤,颤抖着身体转过身道:“今天就这样吧,憧儿你跟我来。”宇文郁憧也就是魏王诧异地看了皇帝一眼,他第一次听皇帝这么叫他,心怦怦直跳,手抖的厉害,他慢慢跟了过去。
没人知道皇帝和魏王说了什么,只知道魏王走出皇帝书房时口中一直在喃喃自语,“我不原谅你!不原谅你,不原谅……”而皇帝从此之后就一病不起了。之后魏王与太子从暗斗变成了明斗,皇帝病重急召司宇班师回朝。
……
“司宇!”皇帝从床上缓缓坐了起来,声音虽然病弱却不失威严。
“臣在!”司宇跪在皇帝病榻前。
“你该叫司徒宇吧。”皇帝了然地地看着司宇,司宇微微抬头看了皇帝一眼,目光一片坦然,身上却一身虚汗。
“虽然宇文家族的皇权是从你们司徒家族得来的,可是已经过了三代,况且你的叔祖父执政时你也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否则就不会让我宇文家族轻易得来。当时宇文家也未对你司徒家赶尽杀绝,只杀该杀之人。你从了军,朕也未曾把你拒之门外,而今你已是大将军,朕对你不薄吧!”
“臣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司宇郑重道。
“司卿不用这样,朕知你心意,虽然你家族内有些人蠢蠢欲动,但朕观你是个好的否则就不会委你大将军之职了”
司宇抬起来头,皇帝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幽幽道:“你有大将之才,却没有帝王心术,皇宫其实是天下最大的牢囵,你,不适合。”
司宇赶紧跪倒:“臣万不敢!”
“别紧张,朕只是就事论事!”皇帝拿出了一份明黄色的布帛:“这是传位圣旨,你先妥善保存,我只能把它托付给你了,关键时候再拿出来吧。”
司宇叫道:“皇上!”
皇帝摆了摆手,“朕自知大限已到,朕这一去内忧外患,这样做实乃无奈之举。太子将来若能登基大宝你一定要好好辅佐他,他比我有人情味……他性格良善又不失聪敏,他一定会是个好皇帝!”皇帝抬头看着华丽的宫门透过那扇门好像在看别的什么。
……
皇帝驾崩,生前只留了一道圣旨,命司宇为摄政王监国;魏王与太子却纷纷失踪,朝野震动。以宰相孙耀成为首的一派要求把太子找回来登基为帝,名正言顺。另一派是以礼部尚书丽妃之父苏春望为首,支持丽妃之子。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魏王双双失踪,现在皇帝只剩下小儿子了,丽妃之子不登位谁有资格?朝堂上每天吵吵嚷嚷,一片混乱。
太子一直未找到,魏王亦是。争吵的最后,丽妃之子以五岁稚龄登基为帝,丽妃垂帘听政。苏春望每天都会得意地看孙耀成一眼,太子是孙耀成的外甥,他苏春望终于扳回一局了。
丽妃有一天下朝后就单独留下了司宇,还没说话就泪眼朦胧,司宇低着头叫了声“太后”就一直不吭声。丽妃痛心的说:“阿宇哥哥,难道咱们连兄妹也做不成了?”
“太后,你我君臣有别。”司宇平静道。
丽妃叫道:“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这样?你忘了我们曾经是青梅竹马,忘了我们一起度过的美丽时光吗?忘了我家甚至答应把我许配给你的?”
“太后,我一直把你当妹妹你是知道的。”
丽妃扑过去从背后抱住了司宇,几乎有些歇斯里地。“不要说我不准你说,你知道我是爱你的,你却把我推向了宇文郁离……你怎么能这么狠。”
“我把你推向了他?!我吗?”司宇慢慢掰开了环在他腰上的手转过身来气愤道:“你从六公主那儿知道了他是太子才接受的吧,当初太子对你一往情深……”
“啪”一巴掌甩在了司宇脸上,“不要和我提他,他更不是什么好东西,什么山盟海誓都是假的!”
“你真是疯了!”司宇道。
“我就是疯了,被你逼疯的,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进宫?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成为皇上的宠妃?”
“如果不是你,我的两任夫人怎会不明不白暴毙而亡?”司宇怒吼道:“别总给自己的错误找理由。你扪心自问,你真是为了我吗?”
“原来,原来你都知道。呵呵,可是爱一个人有错吗?”丽妃望着司宇喃喃自语,眼睛有些失神。
司宇却一甩袖子:“太后没事,臣先告退了。”
“站住,司宇!”
“娘娘有何吩咐?”
“司宇,不管如何你都要帮我,否则我定会让你后悔!”
“臣一定尽心尽力!”说完一甩衣袖,不再停留。丽妃盯着司宇离去的方向久久没回神,从此她只是太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