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一向待人周到,做事稳重,对我也很好,把公司交给他我心服口服,我一直以为就算不是亲生的,妈你也是喜欢他的,谁知道呢?”
陆泽川越说越平静,他甚至感觉到了一点凄凉,要不是贪心的肇事者自己回来了,他这辈子都不会把一切的矛头指到自己的母亲身上。
这么多年来,他是头一回叫人去调查母亲的事情,谁知道调查回来的事情全都是板上钉钉的血淋淋的事实。
陆母当年算是小三上位,逼走了原配,对原配留下来的大儿子能够继承家产这件事情怀恨在心。
她想要动手,但是苦于没有替罪羔羊。
于是,无依无靠的林浅就成了被推出去的人。
“你竟然把他和浅浅叫去吃饭,在饭菜里下了药,回去的路上大哥感觉到自己体力不支就让浅浅来开车,浅浅本来就不太会开车,这个人发了疯的往上撞,能活下来一个都是奇迹!你做的真的太完美了,把每个人都往死路上逼!”
“只是吃几年牢饭而已,你们不能犯了错不去承担后果,这样对每个人都不公平。”陆泽川转过身把黑玫瑰从胸口抽出来,轻柔的放在林浅的骨灰盒上。
“对吧,浅浅?”
“陆泽川你真是好大的胆子!”陆母被人按着还在挣扎,她几乎要崩溃了,苦苦经营了这么多年的事情如今付诸东流,如遭雷劈。
“你们不能抓我!你们为什么还要抓我!全都是那个女人干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看着围聚上来的人,林母惊慌失措,她看向周围的人,但是所有人都如避瘟疫一般的往后退。
满是权贵的屋子里,三个人被警察抓了出去,他们尖叫呼啸却没人理会。
陆泽川充耳不闻,他看着相框里林浅冷漠的眉眼轻柔说道。
“我本来想着,如果一个孩子没有了,我和她可以再生一个,反正接下来还有一辈子那么长,她想要男孩还是女孩,只要她高兴都好。我也知道当初大哥的死不是她的问题,但是和她也脱不了干系,她服个软又怎么样?她总是那么骄傲,只要她开口说一句错我就立刻原谅她,但是她就是浑身反骨,她就非要这样做……”
“真是太狠了……”
他会让所有伤害林浅的人得到十倍百倍的惩罚,那些人之中只剩下一个苟延残喘,就是他自己。
陆泽川想,是不是阴阳相隔,就是林浅给他最大的惩罚?
林浅太狠了。
……
五年来,陆泽川完全接手了陆家的家产。
陆家的权势翻了好几倍,几乎渗透到了江城的每一个角落。
陆泽川整日不苟言笑,他说的话冷如冰渣,每个人见到他又不得不卑躬屈膝,五年之前也许还不敢说,但是五年之后,陆泽川,就是江城的天。
他出入声色场合却和各种女人保持距离,曾经有个女人把自己整成了林浅的样子,但是不仅连陆泽川的床都没爬上去,还把自己的命给弄丢了。
陆太太的位子一直空缺着,再没有一个女人敢胆大妄为的爬上去。
桌上的电话一直在响,陆泽川低头,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接通之后里面传来一个女人崩溃的声音:“陆泽川!我没有疯,你跟这些人说我真的没有疯,我一点病都没有,我要出去!放我出去!”
他冷漠的把电话掐掉了,喊了助理进来。
“陆总。”助理小心翼翼的站在桌边。
最近陆泽川的脾气越来越阴晴不定,有的时候下面只犯了个小小的错误,都会被他揪住狠骂一顿,公司里随时随地都弥漫着一种看不见的低气压,每个人都提心吊胆的活着。
陆泽川一只手在桌上敲了敲:“上次叫你分管的那家精神病院安保是不是太疏松了?里面的病人电话都能打到我这里来?”
助理的后背直冒冷汗,他知道陆泽川说的是哪个女人,忙说道:“我马上就增派人手,里面的人肯定插翅难飞。”
陆泽川点点头。
“对了,帮我准备一下公司的事情,过几天我不在江城,要出去一趟。”他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桌上一个小盒子,眼神温柔,“江城最近总是在下雨,浅浅喜欢晴天,我要带她去别的地方过结婚纪念日。”
助理不敢回应,他的目光在触及到桌上的小盒子时候闪电般的撤回,把腰弯的更低了些,他紧张到浑身都在颤抖。
放在桌上的,是林浅的骨灰盒。
两年来陆泽川把这个小盒子走到哪儿带到哪儿,连吃饭都放在对面的座位上,甚至连刀叉都要备两份,明明每次第二份都是没有人吃拿去倒掉,但是陆泽川就像是着了魔似的享受这种可怕的二人生活。
“去哪里好呢?宁城似乎最近不下雨,那里还靠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