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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宫本武藏

和平日里做普通的梦一样,孙悟空的脑海里完全清楚梦里故事的来龙去脉和背景。只不过,他并不是主角,而是一个参观者,更像是一个幽灵,他在梦境里可以肆意游走,能够听到梦里人的心声,却无法发出声音和能够引起人注意的动作。

至于究竟是谁的梦境,孙悟空也是一头雾水。

此时出现在孙悟空眼里的女子,名叫啊通,她是扶桑京都府大学士的私生女,今年十九岁,是樱落村数一数二的美人,啊通从小勤练琴棋书画,她有一个从小就是青梅竹马的伙伴,名为宫本武藏。

宫本武藏是照看啊通的婆婆在山里捡回来的,那时武藏刚满两岁,比啊通大两岁。宫本武藏喊她妹妹。

随着宫本武藏的长大成人,村里人愈发地觉得,当年这个差点被狼吃掉的毛小子,绝对不是普通人的后裔。因为他的血液里流淌着武士的精魂,而且无师自通的宫本武藏,在十二岁就凭着一把手刻的木刀击败了樱落村方圆百里的武士,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个被樱花树覆盖的普通村落,根本装不下志在千里的宫本武藏。

此时,宫本武藏从钻研刀术的密室中走出来,久违的阳光使他有些眩晕。他用手遮挡住刺眼的阳光,寻着琴声,一步步走向啊通。他的身材显瘦而挺拔,修长的脸颊上密布着短而硬的胡须。一心崇尚刀术的他完全没有十八岁男孩子的幼稚,脸上的容颜更具备着一种坚毅和刚强。

啊通拨弄琴弦,琴音高山流水,灵动九天。但是听到身后宫本武藏的脚步声后,琴音突然扭转,手起花落之间,琴音急立风行如寒月里的北风,如涕如诉。

宫本武藏停下了脚步,踌躇地看着啊通的背影。

“你决定了?”啊通双手按住琴弦,一片樱花从眼角滑落,眼神不转,有些忧伤。“真的要走?”

“妹子,我……”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我不是你妹妹!”啊通焦躁地说道,“你是上天赐给我的伴偶!我只能是你的妻子,或者,是被你遗弃的一个女人!”

“啊通,我们自幼一块长大,情同兄妹。”宫本武藏说,“我不喊你妹妹,又该喊你什么?况且,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娶妻生子。”

“为什么?是我配不上你吗?”啊通一直没有转身,眼睛盯着远处的一座洁白如玉的雪山,“你可知道,我今年已经十九岁。十九岁还为出阁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对不起!”宫本武藏诚恳的道歉。

“对不起?”啊通想起为了不出嫁而与父亲决裂的事情,悲伤地有些颤抖,眼睛也湿润了起来。“为了等你,我和父亲断绝了关系,为了嫁给你,我立誓除了你我永生不嫁!你却给我说对不起?”

“啊通,你知道的,我……”

“成为天下第一刀客是吗?”啊通打断宫本武藏的话,摸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带着我!让我为你见证你的强大!”

“不,那样太危险了。刀剑无眼,我自问顾不了你周全!况且路途未知,一定很疾苦!”宫本武藏握着腰间的刀,拒绝了啊通。

“我不怕!你就当我是你的丫鬟!我可以为你洗衣做饭,我不怕累!”啊通站起身,看着踌躇满志的宫本武藏,深情坚定。

“不,那不是你的命运!你不应该把你的幸福绑架在我的身上。你可以选择的!”

“选择?”啊通苦笑着说,“若是真的可以选择,当年你就不应该出现在那个山脚,你也可以选择与我素昧平生!”啊通顺道,“可是你却偏偏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而且,还偷走了我的心!”

“够了!”宫本武藏对啊通的纠缠不休觉到厌烦,“啊通,我的志向从来没有过一丝的儿女情长,你完全可以把我当做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对于没心没肺的人,他不值得你倾覆感情!”

“所以,你来不是要和我道别的?对吗?”啊通说,“你是来和我诀别的!是不是!?”

“对,若是我没有败在他人的刀下,或许有一天我会回到这里。”

“滚!就算你没死,你也不要回来!我早就已经入了魔障,搞笑的是竟然和你追求天下第一的心一般无二,只不过你往天上走,而我要往地狱去!”啊通憋红着脸,为挽留武藏无能无力而觉得痛彻心扉,她觉得她像是一个被世界抛弃的人,纵使愿意牺牲一切,也不能得到任何的怜悯。“你走吧,从今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啊通,你何必如此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的人明明是你!天下第一又能怎么样?被人称颂崇拜又能如何?就像这棵樱花树,纵使她绽放出满世的华彩,也只不过是转瞬即逝!!”啊通接着说道,“武藏哥哥,此去经年,你我从此两无牵绊,你走吧,我不会再想着你!”

宫本武藏转过身,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迈着坚硬的步伐离开了。从他肩上抖落的花瓣,在啊通泪眼迷离的眼睛中留下一道残影。

宫本武藏走远了,像是消失在了世界上一样。啊通始终不敢相信,会在这么一个阳光绚丽的天空下,有着樱花的陪伴,她失去了生命里最为宝贵的东西。她看着宫本武藏离开的方向,欲哭还笑,久久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孙悟空走到琴架旁边,坐在石台上,观察着周围陌生的一切,想着如何能够摆脱这场幻境。他并没有为眼前的女人而觉得可怜,恰恰相反,想起彩云对自己的迫害,看着啊通的眼睛又多了几分憎恶。孙悟空心里想道,“自古英雄爱美人,人家不肯留下,肯定是你实在太过平庸!”但是当看到啊通那张岂止是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词所能描述的容颜时,孙悟空楞住了,但并没有转变对啊通的看法,心想,“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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