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晓强每天出摊卖牛杂,衣兜里总是揣着那份致命黑材料的打印件,他的心情很复杂,到底是盼着那对时髦男女再次降临,还是希望不要再见到他们?这个问题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电脑店老板的神情和话语,让马晓强从另一个角度佐证了这份材料的重要性,马晓强从店老板的嘴里听到杨青青这个名字那一刹,腿肚子都打哆嗦。
自从安然从众人视野里消失之后,他对杨氏兄妹如同猫见老鼠,有多远躲多远。他甚至远离了原来的生活圈子,戒掉赌博,疏远那些狐朋狗友,踏踏实实过起了小日子,在一次吃牛杂时遇到亚莉,两人干柴烈火,就凑合着住一块儿了,也顾不上什么形式和仪式了。
自从得知那个该死的从天而降的U盘后,马晓强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白天出摊担心那对男女再来找他麻烦,晚上做梦被杨青青兄妹追杀。这事儿他也没敢跟任何人讲,多年的江湖行走经验教会了他一个做人的道理:祸从口出病从嘴入。很多事情都坏再嘴巴太欠上。
但是,该来的还是来了,这次上朴正言一个人,他看了一眼亚莉,请马晓强借一步说话。
亚莉见状,识相地找了个借口走开。
朴正言对马晓强说,“马先生,有个故人想见你。”
“故人,谁?”马晓强警惕地环视四周,见并无埋伏刀斧手,心才安了下来。
“安然。”朴正言道。
“安然?!她在哪?”马晓强没控制住情绪,几近惊呼。
“我带你去见她!”朴正言伸手示意他小声点儿。
马晓强激动地哆哆嗦嗦用毛巾把手擦干净,对着蹲在不远处的亚莉扬扬手。亚莉慢吞吞走回来,马晓强对她交代几句,就跟着朴正言上来车。
朴正言把马晓强带到一家优雅安静的咖啡厅,金安惠已经在等待了。
见到马晓强的瞬间,金安惠有点激动,她从座位上站起来,朝马晓强迎上去,张开双臂给了马晓强一个热情的拥抱。
马晓强显然并不适应金安惠这种突兀的举动,他想抬起双手,给金安惠一个回应,但他的两个肩膀在金安惠结实有力的拥抱下竟无法动弹。马晓强心想,这俩活宝到底整哪门?就眼前这个女人,哪哪都无法和安然扯上半毛钱关系。
金安惠放开马晓强,示意他坐下,马晓强默默地坐在金安惠对面的单人沙发上,他看看金安惠,又看看朴正言,欲言又止。
金安惠先开腔了,她说,“马晓强,我知道你很难我是安然,确实,我也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也许你看你这个会有点感觉。”说着把一张安然和柯一生的婚纱照推到马晓强面前。
马晓强不语。心想,一张照片能说明什么?
金安惠望了一眼朴正言,朴正言点点头,说,“马先生,当年杨青青用安然的孩子和一百万人民币胁迫她离开瀛洲。她到了韩国,后来因为一场大火被毁了容,医生为她换了另一张脸,所以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马晓强觉得匪夷所思,简直就像着看电视剧,不由脱口而出,“这个剧情真的很狗血。”
金安惠说,“马晓强,这不是剧情,是事实!今天我把这个秘密告诉你,是因为我信任你,信任你的人品,不管你怎么想的,我都希望你能对今天的见面内容绝对保密。”
“放心,这点我能保证。”马晓强说。
安然从手袋里拿出一沓钞票,放在马晓强面前。“马晓强,我知道你生活比较拮据,这点钱你先拿着用。”又递给马晓强一张名片,“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马晓强连连摆手,说,“不不不,所谓无功不受禄,我不能要了的钱。”
“你这是不拿我当朋友吗?”金安惠说。
这句话很熟悉啊,从前说马晓强常常对安然说的,今天从金安惠嘴里说出来,一下子把马晓强带回了四年前的出租屋。
马晓强望着金安惠,犹豫地问,“你……真的是安然?”
金安惠点点头,马晓强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一股熟悉的印象。他迟迟疑疑地拿起桌子上的钞票,塞进衣服内袋。说,“那我……不客气了。”
金安惠亲自开车送马晓强回去,路上,她问马晓强,“你知道我儿子现在的情况你吗?”
马晓强说,“他是柯家的血脉,应该没什么问题把。不过,我已经有两年多时间没有跟杨青青见面了,也没有柯府的消息。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
“哦。”金安惠怅然若失。
到了小广场附近,金安惠把车停下,对马晓强说,“就在这里下车吧,免得你太太看见我送了回来,心里有什么想法。”
马晓强打开车门,一只脚已经踩在地面了,又缩回去,他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卷A4纸打印的文件,递给金安惠,“你们找我,是为了这份东西吧?”
金安惠翻了一下,激动地说,“马晓强,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
马晓强默默地走了。金安惠望着他的背影,眼眶湿润了。
关于纳米功能狂轰乱炸、连篇累牍的报道,加上股评家不遗余力的擂鼓助威,已经形成了黑洞效应,不但中小股民,就连大户乃至机构都趋之若鹜,天力健这只金股的股价在一片唱多声中扶摇直上。金安惠节前在每股7元附近布局的筹码现在已经涨到25元,获利三倍多。投入的3个亿也翻成了9个亿。
第一波运作按既定计划已经告一段落。金安惠决定先套利出来,为下一波行情做好准备。
这天,刘锐学按照金安惠的授意,把一沓照片递给黄丽丽了,让她挑几张刊登。看到这些儿童不宜的亲密合影,黄丽丽吓了一跳,“这不是杨青青和杨大坤吗?他们不是兄妹吗?这是从哪里来的?”
刘锐学说,“你就当是匿名读者来信。谁知道他们都得罪过什么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