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莹陪同沈伟开车沿着江边朝一个高档别墅小区驶去,车子在车水马龙的环形立交拐下一处林荫茂密的绿化带,挨着公园外墙黑色的铁栅栏,一溜儿姹紫嫣红的三角梅一路盛放,给冬日的城市增添了一抹亮色,与几分钟前满目巍峨的高楼大厦和车水马龙相比,眼前的花红叶绿恰到好处地遮蔽了都市的繁华与喧嚣,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红砖黛瓦的仿古别墅群,沈莹摇下车窗,一阵花香钻进车厢,她闭上眼睛狠狠地吸了一口。
感觉空气都变得温润起来,夕阳的余晖洒在浓密的树叶上,漏下紫白色的柔光,将路面映得一闪一闪。
“这才是宜居城市的典范啊。住在这种地方真好,曲径通幽,恍如世外桃源,多了让人心旷神怡的鸟语花香,少了令人烦躁的市井嘈杂。同一个城市,相隔数公里,却有天渊之别。”沈莹不禁感慨万千。
沈伟却没有妹妹的闲情雅致,他心情烦躁,急着马上见到安然,把她夺回来。
很快,他们透过车头的挡风玻璃来到一栋别墅大门外,沈伟正要下车,沈莹拦住他,说,“我下去叫门。”
说完推开车门走到****的大门前,按了按门铃。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从门内一幢豪华气派的别墅走出来。问沈莹,“请问您贵姓?来找谁?”
沈莹递上自己的名片,说,“请问柯一生先生在吗?”
管家接过来认真看了一眼,说,“请稍等。”
便转身回去。
沈伟已经熄火下车,站在妹妹身边,不耐烦地说,“何必跟他们这么客气。按我的意思直接带人来把这里踏平!看他们还敢牛逼轰轰不!”
沈莹瞪了哥哥一眼,“你就知道打打杀杀,不是说好了金盘洗手,做正当生意吗?”
“就不该听你的,正当生意那么好做的吗?”沈伟说。
“我提醒你一句啊,不是听我的,你是在爸妈灵前发过誓的!”
“行行行,那么多话,我就随便说说。怎么进去这么久还不出来?”沈伟垫着脚朝别墅张望。
很快便见柯一生跟着管家出来,见到站在门口的沈莹,柯一生楞了一下,连忙吩咐管家打开门,他客套地握了握沈莹的手,然后把手伸向沈伟,但沈伟无动于衷,把脸别了过去不看他。
沈莹说,“柯先生,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哥哥,今天不请自来非常冒昧。”
“没关系,进来谈。哦,车钥匙给管家,让替你泊车。”柯一生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沈伟把车钥匙扔给管家,和妹妹尾随柯一生走进柯府。
沈莹粉黛薄施,身上透着一股暗暗的香气,那香味若有若无,若隐若现,起到好处——是法国高级香水的味道,柯一生有点儿心旌摇荡,回想起上次在她的闺房差点没能把持住,不禁一阵脸红耳热。
沈莹看见,院子里十几盘形状各异的崖柏和种在小花园里娇艳欲滴的玫瑰花,随口说了一句,柯先生家的玫瑰品种很稀有啊,我正想买两盘放在三楼的露台上。
柯一生说,“再稀有,也只是花,你要是喜欢,走的时候挑两盘回去。”
沈莹高兴地说,“那太谢谢了。”旋即看到哥哥鄙夷的目光望着她,连忙吐了一下舌头。
这是沈莹第一次走进柯一生的家,马上被一股文化气息笼罩着。一面墙壁摆满了各种艺术陈设,这倒是她事先没有想到的,看来杨青青绝不是那种暴发户土豪金类型的人,反而像个典型的儒商。
“请坐。”柯一生热情地招呼着沈莹,他的内心再一次近距离打量起眼前这个女人。她那具备东方女人苗条灵动又不失风韵的特色,又有西方人所崇尚的古铜色肤色,这让她身上洋溢着一股朝气蓬勃健康向上和气场。这点让一贯视女人为绣花枕头的柯一生尤为欣赏。
但此刻她和沈伟的到来显然充满敌意。果然,沈伟开口了,“柯先生,我沈伟不会说漂亮话。上次我来过一次,令堂大人……的态度你应该有所耳闻。今天我把话撂这儿了,安然,她是我的女人!我今天必须带她走!”
柯一生沉吟了一下,对于沈伟的目的他早已了然于胸,但对于他一再强调安然是他的女人这一点他觉得很纳闷。便问,“沈先生,你口口声声说,安然是你的女人,请问此话从何说起?”
“柯一生,我看你也是一有头有脸的男人,话说得那么明白了,还装傻?哎我就不明白了,你觉得夜夜吃别人的残羹剩菜那么爽吗?天天戴绿帽子心里就一点儿不别扭吗?”沈伟愤愤然地说,这话实在太糙,沈莹有点听不下去,悄悄用手扯了一下哥哥的裤子。
柯一生听了满脸通红,像只准备战斗的公鸡,一把拽着沈伟的衣领,愤怒地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沈伟伸手抓着柯一生的手一推,柯一生踉跄一下,摔倒在沙发上。沈莹连忙上前搀扶,瞪着沈伟说,“哥,有话好好说!”
“我是实话实说!沈莹你告诉他,我和安然是不是青梅竹马?前两天我是不是成了安然第一个男人?”
沈莹看看哥哥,又看看柯一生,用力点点头,“柯先生,我哥虽然性子急说话不经大脑,但我能作证,他说的都是真的。安然,她,她确实已经是我哥哥的人了。”
柯一生的脸一阵红一阵青,但他转瞬间哈哈大笑,他把身子挺直做好,喘了口气,挥挥手示意沈伟坐下,“沈先生,你不要激动,你也不要用这种话来激我。我相信你喜欢安然,漂亮的女人总是讨男人喜欢,这我能理解。但是你不能因为喜欢她就拿这些话来玷污她的名节,这不是一个男子汉应有的行为。”
沈伟一听不干了,本来已经坐下的身子此刻又像弹簧般站起来。
他指着柯一生的鼻子,“柯一生!你再这种态度,我们就没必要谈下去了!”
柯一生却非常冷静地朝楼上喊了一声,“虫虫,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