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青失算了。
她一直把注意力放在盯柯一生上,却把金安惠给忽略了。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在玩螳螂捕蝉,却忘记了后面站着一只黄雀在盯着自己。
就在杨青青在排兵布阵谋篇布局徐策划暗算吴少南的时候,金安惠捷足先登,把杨青青兄妹的**扔在了吴少南面前。吴少南颤颤巍巍地捡起那些少儿不宜的肉搏照看了一样,蜡黄的脸转瞬变成了猪肝色,他声音发抖,问:“这这这,这是哪儿来的?”
“哪儿来的重要的?重要的是你一直被人当猴耍了。”金安惠说。
“对对对,可是,可是,他们不是兄妹吗?这这这不是乱伦吗?”他嗫嚅道。
“老吴啊,”金安惠拍拍吴少南的肩膀,说,“杨大坤是杨启兰收养的,和杨青青并无血缘关系。”
“那,青青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自然和你没关系,这是杨青青为了向杨大坤证明孩子的血缘做的鉴定,我花了大价钱找人从医院弄出来的。你看看。”说完把一份医学证明放在吴少南面前。
“天啊,杨青青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欺骗我的感情,利用我的信任,太歹毒了。”
“你在他们杨家眼里,不就是个木偶、傀儡吗?如果我没猜错,他们让你出来牵头成立天力健,一方面绝了你的后路,一方面将来出事了,你就是如假包换的替罪羊。”金安惠说。
吴少南光秃秃的脑门上沁出一层细细的汗珠,他掏出手帕不停地擦拭。金安惠说,“这些照片就交给你了,这可是独此一份,我没有留底,你放心吧,该怎么处理,随便你。这是我的诚意,也希望能看到你的诚意。吴先生。”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你,谢谢。”
杨青青这天领着毛秦岚来到瀛莹西餐厅,在路上,她对毛秦岚交代,“最近柯一生经常到这儿来,看起来和那个女老板混的比较熟,你自己进去,问她招不招工,想办法在那儿工作,很快你就能见到柯一生了。”
毛秦岚怯怯地问,“那要是人家不招工呢?”
“那你就天天在这里耗着,点一杯咖啡坐一天,总能碰到柯一生。”杨青青说,“遇到事情自己开动脑筋多想想怎么应付。”
“知道了。”
毛秦岚一步三回头地走进西餐厅,找了个靠门窗的醒目位置坐下,服务员过来给她倒了杯柠檬水,又把餐单推到她面前。毛秦岚问服务员,“你们老板呢?”
“小姐,您找我们老板有什么事吗?”
“没,没有,我想问问,你们这里招工吗?”
“没听说过。”
“你能帮我问问吗?”
“这个……”
“帮帮忙吧?求你了。”
“那,好吧,一会儿我见到老板帮你问问,但是我不敢保证哦。”
“谢谢,谢谢。”毛秦岚舒了口气。
果然,没过多久,服务员领着一个气质优雅的女人过来,那个女人在毛秦岚面前停下,打量了她几秒钟,突然叫道,“安然?你真的是安然!”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毛秦岚更是一头雾水。
什么情况?她心里一急,这个突发情节并不在杨青青的设计范围内。眼前这个女人是谁呢?怎么会认识安然呢?
毛秦岚想起杨青青要她遇事多动脑筋,自己想办法解决。她急中生智,连忙说,“哎呀,我早几年被车撞坏了脑子,很多事情记不起来了。你是?”
“我是沈莹啊?咱们小时候在一起读书,是最要好的同学!”
“哦,是吗?好像有点印象!”
“安然,这些年你都去哪了?当年怎么说走就走?”
“我——”
“算了,过去的事情有空再慢慢聊,咱们这么久没见过,今天好好叙叙旧。”说完让服务员过来点了些吃的喝的招呼毛秦岚。毛秦岚连忙扯开话题,反问她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两人各怀心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沈莹对毛秦岚说,“你住这附近还是过来玩?”
“我住这附近一个朋友家。”
“哦对了,刚才听服务员说你想找工作?安然?你现在没工作吗?”
“是啊,再找不到工作,吃饭都成问题了。”
“那太好了,以后你就在这儿帮我打理餐厅,咱们也正好做个伴儿。找个时间把我哥哥也叫过来,你还记得吗?以前你成天跟在我哥哥后面,像个跟屁虫,你跟他习武记得吗?”
“有点印象。”
上午,吴少南在市区的屋里换衣服准备去参加柯氏集团的年会,他已经准备好了那些机密文件,存在一只精致的U盘。这几天他辗转反侧,夜夜失眠,被杨氏兄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无时无刻不折磨着他敏感的神经,他怒不可遏,决定倒戈到金安惠那边,联手对付杨青青以泄自己心头之恨。
他站在宽阔的阳台,眺望下面马路上的车水马龙。吴少南市区的房子是一处学区房,位于老城区市中心,阳台正对着马路牙子的一条人行天桥,旁边还有一个小广场,每天早上和傍晚,小广场上就聚集了很多练太极的老头和跳广场舞的大妈,录音机响起了劣质音乐。不远处的天桥拐角一处绿化带边上,小贩们也聚集在一起,他们懒懒散散地跟随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振臂高呼:我要成功!我要发财!
西装男子正在卖力地给小贩们打鸡血:虽然你们只是摆地摊的走鬼,但也有一颗做企业的心……
吴少南近水楼台,被灌了不少毒鸡汤,又反复感染了鸡血症,日复一日,竟然对这种喧哗和噪音产生了某种说不清的迷恋,三日不听茶饭不思。
吴少南看到一包垃圾从旁边的楼房上砸下去,正中西装男子的头。男子慢慢抹掉头上的垃圾。平静地开导下属:“看到没有?如果你们只满足做一个走鬼,就永远只能站在这里忍受别人的垃圾!”接着继续振臂高呼:“我要成功!我要发财!我要开豪车住高楼!”话音刚落,又一包垃圾扔下,高楼上传来一阵住户骂骂咧咧的声音:“死开点去嚎啦!一天到晚中邪一样,神经病!”
西装男开始一个个让大家交份子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