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姐,欢迎你!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刘锐学。”旋即接过司机从尾箱取出行李,引领着金安惠走向别墅大门。
他按响了门铃,须臾,管家打开大门,让汽车开进院子。只见柯氏一家站在大门口迎接。为首的是柯世才和朱美玉,神情呆滞的柯一生牵着虫虫的手站在父母身旁,杨青青和她的母亲杨启兰、兄长杨大坤等人站在他们后面,显得很低调。
金安惠一边和每个人点头致谢,一边抬手扶了一扶眼镜框。很快她已经把他们的老底儿摸了个透。
金安惠按照社长和教官的安排,来到瀛洲第一站就是到柯府拜访,了解柯世才被电话勒索的情况,看看能不能引蛇出洞,找打线索。
柯家把招待金安惠的晚饭设在一个只对会员开放的高级会所,柯一生像木偶般毫无表情地坐在幽暗的灯光下,伴随着舒缓的音乐,吃着精致的菜肴,喝着XO,在觥筹交错中迷醉自己的感官,这或许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生活,但柯一生对这一切厌烦透了,只是眼下柯氏集团面临危机,他作为继承人,不得不偶尔出来应酬一下,他希望酒宴可以尽快结束。
柯一生这些表情没有逃过金安惠的眼睛,他这种置身事外的态度让她觉得很奇怪,再看看坐在他身边的杨青青,虽然表面上做出一副顺从恩爱的样子,却能看出夫妻二人形同陌路。即使在人前强作欢颜的柯世才夫妇,细细观察也是貌合神离。
这是什么样的一个家庭啊。金安惠暗自沉思,如果他们担心商场失利,担心家庭成员遭到意外,多半也是因为利益,而非关爱。
金安惠发现,在整个饭局中,朱美玉的目光都死死的盯着自己看。她借口上洗手间,对着镜子仔细端详自己身上,并没有发现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但是,她突然发现一个细节,她挂在胸前的黄铂金吊坠在若明若暗的灯光下穿透丝质衬衣,露出影影倬倬的光芒。
金安惠吃了一惊,难道朱美玉盯上了她的吊坠?她洞察了她的秘密?这不可能!来之前她做过功课,这个老女人只是一个普通商人,不可能看出她那个重新设计过的机关。也许是自己多心吧。
她镇定了一下,重新回到饭局中。
她装作不经意地瞟了一眼朱美玉,朱美玉的目光再次定定地看着她的胸前。
她顾不上礼节了,从坤包里掏出香烟,自己点燃一支,长长地吐了个烟圈,借着这一系列动作遮掩胸前的吊坠。
朱美玉咳嗽了一声,似乎无法适应,这正是金安惠想要的结果。
朱美玉尴尬地说,“抱歉,我有点不舒服,金小姐,我先告辞,青青和虫虫也随我先回去,让世才、一生还有刘锐学他们几个陪你继续谈。”
说完走上前来要和金安惠握手,金安惠连忙站起来把烟头掐灭,然后亲热地搀扶着朱美玉,并肩朝外面走去,边走边说,“是我失礼了,我送您上车。”
朱美玉也不好再说什么,由着金安惠搀着她走出会所。
送走了朱美玉,金安惠松了口气,刚才朱美玉犀利的目光如同刀子在她胸前晃来晃去,晃得她思绪大乱。
金安惠从烟盒里弹出一根香烟抛到刘锐学面前的茶几上。刘锐学尴尬地摆摆手,说,“我不抽烟。”
金安惠不再理会他,她换了个姿势,翘起二郎腿。平静地望着柯世才,“大致情况我来瀛洲之前已经了解了,请问柯董接下来的打算?”
“唉!我也是六神无主啊!不知这次H城化工集团爆炸事件对我们合作有什么影响。我听说我们所需要的那种关键染料都烧了……”柯世才叹气地说。
“我想成立一家投资公司,名字都想好了,叫万博,万博投资公司,怎么样?法人代表我建议由刘锐学先生担任。”金安惠说。
“我?”刘锐学吃了一惊。
柯世才狐疑地看看他,又看看她,一时间搞不清楚金惠安葫芦里卖什么药。难道他们之前已经有过接触?
金安惠看出他的疑虑,笑着说,“柯董,您知道,我虽然在韩国长大,但是在美国念书工作,持美国护照,在中国经商手续比较麻烦。我想我还站在幕后吧。台前的事情还是国内的人来做比较合适。”
“好吧,金小姐既然指定了,锐才,那你就好好干吧。不要辜负了金小姐的厚爱。”
又说,“金小姐,你今天刚刚落脚,应该也累了,现在时间不早了,要不先休息,具体方案咱们明天再谈?”
“好,今天就先聊到这儿。刘先生,想劳驾你帮我我在公司附近租一套公寓,我明天搬过去。以后你有事情就到公寓去找我汇报。记住了,对外,我就是刚从华尔街回国创业的万博投资公司的老板。我和柯世才先生没有任何关系。”
“好的,我一定办到!”刘锐学受宠若惊,连忙站起来鞠了个躬。
今天 真是好日子,天上掉馅饼砸到我刘锐学身上了!他兴奋地搓着手。
这个晚上他失眠了。
不但刘锐学失眠,还有一个人也是整宿整宿地辗转反侧,她就是朱美玉。
正像金安惠猜测的那样,朱美玉犀利的眼神透过金安惠那件半透明的丝绸衬衣隐隐约约看到了她胸前垂挂的一个项链吊坠,那是一个小拇指大小的镂空的圆柱形,样式大小与子弹无异。
当时,朱美玉像被电击一点呆住了,嘴巴久久合不上。要不是对方远道而来,解救柯氏集团于水火,她差点没克制住冲动,想上前把那个吊坠从金安惠脖子上撩出来看个仔细!
她没敢造次,毕竟隔着衣服,她也不敢肯定。
她浮想联翩,难道二十多年前失踪的双胞胎女儿中的一个就是眼前这个来自韩国、在美国念书、华尔街精英的女孩金安惠?从瀛洲到韩国,隔了千山万水,她是怎么到了那儿?也许是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