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席后，马晓强开车先把醉醺醺的吴林送回家，再折回来载安然。安然问，“车上的酒味处理了吗？”
“处理过，应该散得差不多了。”马晓强道。
安然摇摇头，说，“以后这种应酬我还是少出席，一则我身份不便公开，二则确实不适应和这种人打交道。”
马晓强点点头。
安然又问，“最后谈的怎么样了？有突破没有？”
“他说核心技术掌握在老板一个人手里，不过，钱收了，事肯定就记在心里了。改暗示的我也暗示了。”马晓强道。
安然皱了皱眉头，“这就可以了，思想转变为行动，也是需要一个过程的。这车还是有股子酒气。”说着又摸出一根薄荷香烟。
“阿惠姐，我们现在手上一只股票都没有，周一开盘要不要进点货?”
“不，明天不是3.15吗？一会儿回到工作室，你找些水军，到各大贴吧论坛和股票群去散播消息，就说有青少年消费者服用了小塘之春，出现异常亢奋、癫狂，怀疑这些保健品含有伤害人体的不明成分。要求厂家公开配方。”
“可是我们并没有确凿证据啊，万一他们告我们诽谤怎么办？”马晓强担心地说。
安然冷笑道，“所谓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他们在明处，我们在暗处，他们哪里架得住我们密集式的轰炸宣传。再说，那些水军之间彼此互不认识，都是通过各种群来接单的，哪儿那么容易查到源头？等他们查到了，股价都跌成狗了。”
“妙啊！这招够狠！我怎么没想到呢，还是阿惠姐聪明。”马晓强说。
“这次我给你的宣传预算是五百万！务必铺天盖地给我集中火力轰炸，我要把小塘之春的股价打三个跌停板。”
“周五收盘是40元，三个跌停板后是……”马晓强心里飞快地计算着。
安然：“29元，如无意外，周三或周四30元附近就是我们最佳吸筹区。”
“好！跟着阿惠姐干大事，真让人热血沸腾，我马晓强以前的日子是白活了。”马晓强感慨万千。
“好好干，阿惠姐的时间也许不多了，以后的世界是你的。”安然说着有点伤感，最近她觉得自己的脸开始出现排斥现象了。
回到房间，她给柯一生打了个电话，“柯总，是我。”
“安然？你怎么变得这么客气？”电话那边说。
安然：“我就是想问一下，上次说的那个事，你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柯一生的声音：“我查过柯氏集团的账，最近并没有什么资金上的异动。”
安然显然有点失望，不过她还是继续客套地说，“哦，这种事也不能追求立竿见影，不过还是感谢你的配合。接下来两周，或许会有点动静，到时候还得再劳烦柯总继续密切关注。”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传来柯一生的声音，“好吧，我会的。”
安然：“晚安。”
柯一生：“晚安。”
忙碌了一个周末，终于迎来了斗志昂然的星期一，早上开始前，一打开证券新闻，都是关于小塘之春的负面报道，这次董秘沈莹及时出面辟谣，但因为没有没能提供什么有力的证据，市场显然并不买账。卖盘上一片乌云盖顶，买盘稀稀拉拉，很快股价就溃不成军了。
马晓强盯着盘面，不停地喊：“跌！跌！跌！”
安然继续申请杠杆。
上午十点，多方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会儿，就缴械投降了。小城之春牢牢钉在跌停板上。
马晓强兴奋不已，整个人跳了起来。
安然却露出一丝不安，“这么快跌停，不是好事情，恐怕厂家和庄家会联手抬高股价。”
话刚说完，股价又被打开一个缺口。
马晓强说，“要不，咱们现在也买进一点，等他们抬轿，咱们先挣一笔再说吧。”
“不，如果我们买进，会有很多散户跟进，再想让它跌停就难了。”安然说。
马晓强道，“那要不咱们再抖点料给媒体？”
“一而再，再而三，就会变成强弩之末了。”安然摇摇头。
就在这时候，吴林突然给马晓强来电了，“马老弟，我知道里面开始动作了。你记一个电话号码，马上打给他，他手上有我们公司很多流通股。”他说完就挂了线。
马晓强连忙记下，递给安然“吴林提供的电话，他手上有货。”
安然：“给他打电话，让他把手上的货都抛掉，他的损失我赔给他，另外在把利润拿出百分之二十给他，为了表示诚意，他每抛一笔，我们给他打一次补偿款。”
马晓强：“好的，我马上办。”
吴林给对方打了一通电话后，安然就发现一宗大卖单把小塘之春的缺口迅速填平，股价又被打到跌停。
安然吩咐马晓强，“马上给他转一百万诚意金，表示感谢。告诉对方，今天一定把小塘之春牢牢钉在跌停板上，不能让它翻身。”
“领旨。”马晓强俏皮地说。
事情出乎想象的顺利，这支股票连着两天跌停，第三天上午一开盘就牢牢钉在跌停板上。
安然让马晓强通知那个神秘人物可以停止抛售动作了。
马晓强问，“为什么？”
“他既然成了我们的盟友，那我们的就是合作伙伴关系了，我要留着他的筹码以后再用啊。”安然边说边开始吸筹了，马晓强见状，连忙坐下来帮着在屏幕上填单买入。
由于安然这边打量买入，小城之春股价开始回升，但很快就被恐慌性跟风抛盘打停，如此反复拉锯了一个下午，安然已经买入了一千万股，每股约30元，花掉了3个亿。
马晓强见了，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伸出手擦了擦，感觉额头是热的，汗珠却是冰凉的。他想，这种财富冒险游戏的刺激程度超出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阿惠姐，如果明天还是跌停怎么办？”马晓强虚脱地说。
“继续买进啊。”
“如果后天还跌停呢？我们已经没有资金再买了，如果小城之春的庄家股东不自救，这些股票不就砸在咱们手里了吗？那几亿杠杆借来的钱怎么还？”马晓强说着说着都要哭了，仿佛他的幻觉已经变成了事实。
安然打断他的话，“别在我面前说这种丧气的话！”
然而，安然并不知道，她这几天一连串的动作，成功地引起了另一个人关键人物的关注，这个人就是宦耀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