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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过往不纠

王殿像被什么咬了一口,深深叹了一口气,将抱着宇文芷蕾的手放开。宇文芷蕾连跑带跳地逃出王殿的怀里,王殿神色复杂的看着宇文芷蕾的背影,用微微颤抖的声音道:“本王殿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吗?”宇文芷蕾身子一颤,却没有转过身来,快步冲出了王殿的房间。

薇亚就像早料到似的等待着宇文芷蕾,她向宇文芷蕾微微一笑,甜美的声音钻进宇文芷蕾的耳内:“宇文芷蕾,为什么呢?”宇文芷蕾如糟雷击,良久才得出一个结论,薇亚发现了!

“因为……我想知道母亲跟王殿之间的情。”宇文芷蕾有种感觉,在薇亚面前她不需要伪装。

“哦?原来你都知道了?小冰。”薇亚轻轻摸了摸宇文芷蕾的头,眼中多了几分温柔,“你知道吗?我是你的小姨。若你觉得丢面的话,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呢!”

宇文芷蕾看看她,好感突然倍增!好温柔体贴的女生!

“小冰,你有心理准备吗?关于你母亲的事。”薇亚面上的笑意敛去,一面严肃看着宇文芷蕾。宇文芷蕾燕下一口口水,略带犹豫地点了点头。

薇亚轻叹一口气,思绪回到旧时……

“上一代神族跟魔族是不和的,当他们上任时,他们的爱恋还是为世不容的事。冥依依深深爱着王殿,王殿亦爱着冥依依,这件事是十分明显。可是因为我失足坠入转生塔,转生成凡人。冥依依到人间四处找我,王殿早一步找到我,并把我带到魔界去。你父亲以为王殿抓了我,然后告诉冥依依。冥依依一气之下,下令攻打魔界。就这样神族跟魔界的第一场战争便爆发了。后来你母亲就跟着你父亲到人间界生活,再诞下了你,心中却一直没有忘记王殿。王殿一直生活在委屈及悲愤之……现在,你明白为何你以月为名了吗?”

宇文芷蕾僵硬地点了点头,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母亲是看着王殿的!

“嗯,冥依依现在好吗?”薇亚换上一个愉快的声音,笑着问宇文芷蕾。

宇文芷蕾心中一寒,母亲已经……死了。她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薇亚,薇亚像是注意到什么,她的面微微一变。

“母亲在我一岁半的时候……已经死了。”宇文芷蕾回想起那段她最深处的回忆,眼中不经意间已泛起了泪光。

薇亚面无血色,勉强站住身子,保持平静的追问下去。宇文芷蕾将当日的一切全盘托出,薇亚竟然晕过去了。一个人影马上接住了她,那人影竟是罗轩宇。

罗轩宇什么也没说,只是将薇亚交给其中一个女仆,定定看着宇文芷蕾。良久,罗轩宇轻轻将宇文芷蕾涌入怀,宇文芷蕾正想开口阻住,罗轩宇却吻上她的樱唇。她的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她强行推开了罗轩宇,“我是……男……!”

“我都听见了,宇文芷蕾。”他刻意加强宇文芷蕾二字,满意地看着宇文芷蕾面上泛起的红晕。他轻轻抬起宇文芷蕾的脸庞,心中暗地感叹,好美丽的面孔!一双冰晶色的眼睛如寒星般闪亮,皮肤白皙,两片樱唇如樱花般柔美。他的心跳不断加速,紧紧抱着令他神魂颠倒的倾国女人。她双手欲推开他,无奈力气及不上他。罗轩宇将她紧紧抱着,他再也不准她离开他了!

“放开我。”极其冷淡的一句狠狠刺进他内心软弱的部位,他不可置信的缓缓抬起头来。宇文芷蕾冷冷地看着他,眼内尽是不耐及厌恶。他最爱的女人就在她的眼前,为什么感觉这样遥远莫及?再看怀中人,她的表情是那么陌生的呢?他的手微微颤抖,宇文芷蕾推开他,逕自走回自己的房间。

其实罗轩宇很无辜,她内心很清楚。她对艾德里安的死的悔疚,不知不觉间竟发泄在他身上了。她其实不说这样说话的,但是说出来的偏偏是这样的话……

罗轩宇,对不起!我没法回应你的心意,因为我最喜欢的是艾德里安。现在我还没法忘记他,他的体温﹑他的温柔……

假若我没有遇见艾德里安,今天的我是不会存在的。因为一切一切都是艾德里安伴我走过来了……往后的路,该让我自己走了吧?

我的痛又谁能明白?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离开,而什么也做不了……

什么也做不了……

我已经受去爱人的勇气了,你的离开杀我一个措手不及。

我……伤害了一个最爱我的人……

我开始后悔了……后悔没有好好回应你的心意。

在岁月中,一直陪伴她捱过来的都是艾德里安的身影。

宇文芷蕾其实一早注意到艾德里安那颗炽热的心,只是她装作没注意到而已。

他已经放下了她,到达了另一个世界。

一个她没法到达的世界。翌日,宇文芷蕾并没有去四界派对。她想静一下,静静回忆当日的一切。一段属于艾德里安跟她的凄美的回忆,已经太迟了。她一跃,轻盈地跳出了她的房间。脚下有一行人,宇文芷蕾心中大惊,开口叫那人闪开。那人抬起头来,竟是王殿!宇文芷蕾紧紧闭上眼睛,突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内。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下,是一张俊逸的面。宇文芷蕾愕然看着他,他血红色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她。在他的眼内,宇文芷蕾看见了自己的身影。他爱我吗?宇文芷蕾不断反问着自己。她好像有一点点喜欢上他了,就这样一点点,她的心却有种罪恶感。一个名字在她的脑海内周旋:艾德里安﹑艾德里安﹑艾德里安……她别转面,不去看王殿的眼。以客气而冰冷的语气道:“对不起,王殿大人。请降罪。”王殿注意到宇文芷蕾的变化,轻轻放下了宇文芷蕾。一双眼睛死命地看着宇文芷蕾,彷彿要把她看穿似的。宇文芷蕾冷冷别转面,正当弦织要发作之际,罗轩宇轻轻拍了拍王殿的肩膀,朗声道:“兄长,派对快要开始了。”王殿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然后紧抿着嘴,开步离去。罗轩宇意味不明地看着宇文芷蕾,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意。宇文芷蕾还未搞清楚他那笑容是意味着什么意思时,罗轩宇那行人的已从她身边走过。

宇文芷蕾咬咬唇,向王殿的背影轻轻道歉,静静走到玫瑰花园内。她出奇地没有看见盛放的玫瑰,宇文芷蕾是个聪明人。马上猜到有人施法了,到底是为什么?

她蹲在地上,在泥土上画了一个五星转移阵。以她现在的魔力,创造一个通往异界的通道并不难。确认四处无人后,她从怀里掏出了母亲的手鐲。斑斑突然低低吼了一声,随后身后一阵脚步声。她收起母亲的手鐲,拔出腰间的短刃,沉声道:“什么人?”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出现在眼前,不,是一张泪眼汪汪的娃娃脸。

“薇亚……?”宇文芷蕾微张着嘴巴,一时不知该如何应付。

“带我去见冥依依……好吗?”宇文芷蕾看着她一双可爱的娃娃脸,她的眼内透出无比的坚定,那双眼睛正在说“我要去”。宇文芷蕾缓缓地点了点头,让薇亚坐在斑斑的背后。宇文芷蕾双目紧闭,双手成拱形围着宝玉石,整个人浮在半空中。四周一片黑暗,只有脚下不断旋转的魔法阵变出蓝光。再度睁开眼睛,已经身在吸血鬼山脚下。

“小冰,我没关系,可以自己走。”薇亚从斑斑的背爬下来,宇文芷蕾开口制止了:“吸血鬼山的路并不好走,若没有速度及亚尔林敏的触觉,很容易便迷在山径中,再也走不出来。”

这是事实,吸血鬼山的路满布荆棘,长年被雾包围。伸出手来,也未必看见自己的指头,及会产生幻觉。

“你把别你的小姨看得太柔弱了。”薇亚突然调皮一笑,宇文芷蕾突然想起来了。

她──是神族的统治者。

宇文芷蕾没再理会她,一心一意地走上那座山。与其说是走,倒不如说是闪呢!宇文芷蕾柔软的身躯从一棵一棵树上轻盈地跃过,两道黑影不断闪过。

宇文芷蕾作最后一冲刺,冷酷甘华丽落入一座城堡内。城堡开满一朵朵各种颜色的玫瑰,其中以白色最多。玫瑰有的探进了城堡的窗内,为城堡形造出一个阴森恐怖的形象。

宇文芷蕾看看身旁的薇亚,她的眼神飘到远处,隐隐看出一阵思念及悲痛。薇亚注意到她的目光,朝向微微一笑。宇文芷蕾看出她在逞强,她的笑意很伤感,眼中的雾气更是出卖了她。宇文芷蕾装作没注意到,回敬她一个淡淡的笑意。

走在这充满回忆的地方内,她的视线被蒙胧了。好像随时会听到母亲的呼唤似的,她就像回到当初那幸福的时空中。往日的一切浮现,也浮起了她对艾德里安的悔疚。幸好她紧紧闭着眼睛,眼泪才不至于流下来。沿着熟悉的路径,她走进地下室。地下室一片黑暗,她却看得一清二楚。一排黑色棺木整齐地排列,她府下身子,仔细地看着每一副棺木上刻进的名字。直至她看见一个既遥远又熟悉的名字为止──艾德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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