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沉重非常,困乏无以抵挡。男子的唇瓣一张一合,吐露着迷人的芬芳。
意识逐渐模糊,身体虚弱无力,终于倒在男子怀里。
“我倒是很想知道呢那个男人会不会为了美人,而放弃唾手可得的一切。包括这大好河山。”
最后的瞬间,遗留在脑海中的,是那邪魅无双的唇角,挂着对世间的淡淡嘲讽,深深地刻印在记忆的深处。
启月王朝,皇宫。
“呵呵,慢慢来,不用着急。”
“呀,怎么又跌倒了?快让母后看看,有没有摔伤?”
“咯咯,呵呵哈哈看你,又弄的满脸泥巴。下次可要小心一点哦。”
荣欣殿内,不断传出欢声笑语。庭外的宫女们窃窃私语,讨论皇后开心的原因。
“这宫里马上就要开始选秀,上上下下都忙的不可开交,皇后娘娘怎么还有心思笑?难不成是认为自己的地位牢不可破,完全用不着担心?”
“有可能。前些日子最受宠的月贵妃,现如今下落不明,这是宫里都知道的事实。有谣言说她已经死了,皇上是悲伤过度,才会想起选秀之事。皇后娘娘一直都将月贵妃视为最大的对手,现在她不在了,后宫就又变成她的天下。你们说,她能不高兴么?”
“嘘,那个名字已经成为禁忌,谁都不敢再提。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反正这宫里头,也不差多她一缕冤魂。”
“哎呀别说了,听起来毛骨悚然的。依我看呐,现在不仅是皇后娘娘重夺权利的大好时机,也是我们这些宫女攀上枝头的绝佳机会!皇上痛失爱妃,想必心里必定寂寞难忍。如果我们能够引起皇上的注意,那。”
“别做梦了!若有那机会,还能轮到你?各宫的娘娘们,哪个不是花枝招展,日日等待皇上莅临。结果呢,皇上像是改了性情,不再光顾她们那里。每夜都留在自己的龙凤殿,批改奏章,独自休息。这足以说明,现在的皇上,没有意愿临幸女子。”
“你那是消极的想法,可别把我跟你混为一谈。换个角度想,皇上不临幸后宫的嫔妃,或许是厌倦了她们的容姿。否则也不会下令招新,为这皇宫注入新的活力。比起消磨了情趣的老人,皇上更喜欢生嫩的稚子。虽然现在的嫔妃们确属人间绝色,但新入的女孩们也不会差劲。等到那个时候,现今这批女子们,估计就全都得打进冷宫,再无受宠之机了。”
“所以啰,皇上的身边永远都不会缺少女人。你还是不要再做白日梦了!”
“就是就是,也不去照照镜子,就你那副庸人之姿,也奢望被皇上看上?”
宫女们哄笑,嘲笑那个女子的痴傻。
“笑什么!你们不懂!就因为是这种时候,所以才有可能发生,平常不会发生的事情!你们想啊,老人失了宠,新人还没到,皇上夜夜孤枕入眠,能够忍耐多久?现在正是精力旺盛之时,饶是精于控欲,也不过月把。长期堆积,总要找个地方发泄不是!如果我们积极一点,主动投怀送抱。”
“你一夜承欢,即使换来了名禄,也必定悔恨终生。得到一个虚衔,独自守着一座小小的宫殿,直至老死,也不能再见皇上第二面。跟打入冷宫没有两样,生活凄惨哀怨。你所盼望的,就是这样的日子么?”
“还没试过,怎么知道会是如此结局?说不定皇上从那以后,就会看上我了呢!”
“唉,哪有那么容易!德妃娘娘,不就是最好的例证?自从流产之后,就有点痴痴傻傻。皇上和太后也再没去看她。现在除了贴身侍女,她宫里再没第三个活人。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受人侮辱欺凌,沦为下奴。沉浸在过去的荣光里,醉生梦死。”
“我不会像她一样。”
“她的情况,还比你好些。至少有朝廷官员做后台,生命不受威胁。你呢?孤苦无依,就是一株卑贱的野草,无根依傍,随风飘摇。任何一个有点身份的人,想要捏死你,还不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劝你别傻了,本分地工作,三年之后,还能出宫婚配。”
“是呀是呀,到时候,就又能过上平安幸福的日子,再也不必提心吊胆的生活。”
“没有志气的东西!庸庸碌碌地过完一生,到底有什么意思!人生来就是为了冒险,寻求刺激。追求更高质量的生活,不是本能所趋吗?为何却说出那般懦弱的话来!”
“你说什么!我们也不过是想安稳地生活而已,又有什么错!倒是你,想些不可能实现的奢望!你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还是早日消除的好!否则,吃亏的,会是你自己!”
“哼,用不着你的忠言!你们不相信我有这个能耐,我偏要实现给你看!等到他日,我飞黄腾达,手握无上大权,你们可别来求我!”
起身,撂下狠话,潇洒离去。
沉默半晌,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痴人说梦!”
咕哝几句,各自散去。看起来跟来时一样,没什么区别。
但是每个人的心里,却都悄悄埋下了,欲望的种子。
自己想要什么?追求的是怎样的生活?
她们对此进行了前所未有的思考,而且达到空前绝后的高度。
事后,想必各自都有了答案。
没有人再去理会,皇后因何而笑。也无人商讨,已经逝去的传奇贵妃。
属于她们的繁华,以及她们的未来,现在才即将开始创造。
树丛之后,一名粉衣少女现出行迹,望着宫女们离去的方向。
许久,重重叹气,走回自己的任职之地。
“娘娘,您不歇歇?带孩子这种事情,交给嬷嬷不就好了,干嘛非要您亲自……”
掏出手绢,帮皇后擦擦脸上的汗珠,颇有些怨怒。斜瞄一眼脚边的公主,眼神里透着无限冷漠,与皇后热情的态度形成鲜明对比。
“不用了。本宫是因为喜欢,所以才这么做的。和公主呆在一起,令我身心舒畅,非常愉悦。用不着找别人代劳。”宠溺地摸摸玲芳的头,俯身将她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