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还未抵达男子的所在,便看见那飞舞的樱花,从他的口中陆续溢出,散落满地芳华!
“殿下!”
高高的山峰上,身穿黑色斗笠的两人,伫立许久,俯视着脚下已然变成黑点的城市。
微风拂面,吹起他身上的斗篷,露出身下那一抹孤傲的亮白。
男子的眼睛闪着深邃的红色,渐渐染上沉默的黑暗。
“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又要分离。原以为能够多呆些日子。”
头微微地下,眼里包容着不知名的忧郁。
一旁的少年犹豫着上前,拍上了他的肩膀:“又不是永远都不能相见。很快,你们就又能。”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因为对于男子前后行为的矛盾,他尚心存迷茫。
“呵,说的也是!我这是怎么了,竟会感到哀伤。一定是,前几日的伤痛还没有彻底好清的缘故。”
少年的眼底快速地闪过一丝亮光,眼神咻然变的锐利。
“殿下,那是……”
“没什么,不就跟平常一样么?只是来的突然了点,一时没能接受罢了!”
“她这会,想必也不会好受到哪去!不过,对我而言,也已经无所谓了。”
“那,我们还是快点上路吧!不是还要赶去下一个地点吗?”
扭转了头,男子轻声答应:“恩。”
再回望一眼那有些熟悉的城镇,缓缓地闭眼,轻轻离开。
正如来时一般,迅速消失在人的眼前。
恰逢微风吹过,卷起一根掉落的金发。在阳光下飞扬旋舞,承载着风的旨意,不断地飞远,盘旋。
“唔……好痛……”月儿躺在床上,眉头紧锁,不住地来回摇晃。
似是困在噩梦之中无法抽身,她痛苦地抱住了头。
夜慌忙走了过来,抓住了她的肩膀。
“影,影!你怎么样?哪里痛,我帮你揉揉?”
说着就要将手伸过来。
月儿猛然惊醒,挥手狠狠打开,口中高喊:“不要碰我!”
那副模样,简直就像是见了杀父仇人。
夜猝不及防,被她正面击中,身子都跟着颤了一下。
惊讶地看向她,眼里满是疑惑。
“影,你怎么了?是我呀,你不认得我了!”
不住地摇晃她的双肩,试图将她摇醒,然而她却没有任何反应。
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她的双眸此刻都还散漫无焦,空洞地望着前方。
“影,影?你不要吓我,你到底怎么样了!自从吐血到现在,都已经三天了啊!好不容易恢复了神智,却又变成这样你到底是怎么了!”
抑制不住地发狂,夜濒临爆发的边缘。
他剧烈地摇着月儿,顾不得她有伤在身,怒吼般地咆哮!
被他狠狠地震慑,月儿终于眨了下眼睛,再次看向了他。
“夜?”声音有些沙哑,干渴地扯着嗓子,声带微微发麻。
还没来得及说出下一句话,胸腔就被震得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水,拿杯水来!”
“水,水!这里哪有水呀!该死的,这个房间里,根本就没有水的影子!”
“咳咳,角、角落里,那里有个,咳咳,瓷瓶!”
艰难地抬起手,为他指明方向,夜立刻行动,为她取来瓷瓶。
“影,你慢点喝。小心别呛着!”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劲地猛灌,可把夜吓了一跳。
只是他忘了,通常情况下,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话音未落,就听的她咳嗽更紧,将刚刚下咽的一口水,整个又给吐了出来!
沾湿了被褥不说,还差点将瓷瓶打破。
夜立马将瓷瓶扔到一边,随手扯过一条布,当手绢给她擦嘴。
“都怪他们,竟然连口热水都不给!喝那些还不知道干不干净的凉水,不呛着才怪!”
“不行,再这么下去,你非要被他们给整死。依我看,别再拘泥于寻找逃亡路线,还是尽快从这里出去吧!反正现在那个家伙不在,正是我们的大好机会,即使悄悄地溜出去,也必定不会有人注意。”
好不容易咳嗽稍缓,月儿低垂着眼睛,手掌稍稍攥紧。
“即使他人不在这里,也必定安排了眼线。你忘了前几日的事情?说不定就是他的人。我有种感觉,他不会让我们轻易逃脱。”
“那你说,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我此刻已经极度混乱,只想着快点把你从这个恶劣的环境中解救出去!否则,你和孩子都会……都会……”
一提到孩子,月儿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对了,孩子!孩子怎么样,没事吧!”
这才慌忙检查身下,没有发现异样的血迹。
忽又想起那天的事,心里止不住捏了把汗。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大夫!”
他的脸色有些别扭,似乎在为自己不懂医术而倍感羞愧。
只是月儿低垂着头,所以没有注意到罢了。
“床单已经用那边的窗帘换掉了,虽然没有洗,不过看样子应该已经不能再用了,所以我擅作主张将它扔掉,你不会生气吧?”
“啊,原来是这样。我也说呢!”
赶紧搭上自己的脉搏,闭眼仔细诊断。
良久,才重重地舒气,身体也放松了下来。
“还好。虽然脉象有点虚弱,但是至少没有大碍。孩子也正在健康成长,活泼的很呢!”
欣慰一笑,抚上自己的腹部。
“我还真怕,它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又默不作声地离去了呢!”
“又?”夜皱了皱眉,似乎对此不解。
“是啊,以前的时候,也曾经发生过跟今天类似的事情。那个时候我第一次怀孕,结果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以至于在我昏迷不醒的期间,孩子就那么悄悄地流走了。我甚至,都还不知道它的降临。”
“但是,今后不会了。我曾经对它发过誓,再也不会让他的兄弟姐妹们像他一样无辜丧命。我是孩子的母亲,必须好好地保护它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