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阡陌怔了怔。
她不明白为什么，只是莫名地感知到，这男人的任何一瞥，都能像X光一般透视她心底的所有。
他似乎很了解她。甚至有可能，曾是她的权威一般的存在。
这是她得出的结论。不过难得的是，她并不对此反感。
只是……偶尔会心生怂意罢了。
比如现在。
当他距离她的脸颊不到十公分，并且所有的面部组织细胞都在写着“从实招来”四个大字的时候。
“……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事。但不是很详细。”她老老实实地说。
“是么……？”顾梓言的眸光不易察觉地颤了颤。“有很糟糕的事情吗？”
林阡陌察觉到他的如临大敌，故作轻松地摇摇头。
“没啦，至少目前什么也没有。”
虽说很可能有更糟糕的，还在后面。
似乎是想到了这一层，他在她肩头的手臂骤然收紧。“别乱想。不喜欢的话，小陌可以试着再把它们忘掉。”
忘掉？
怎么可能。
“不要。”林阡陌闷闷地挣扎了两下，“我很好奇嘛。”
“——‘我’不在的那段时间，‘她’究竟都干了什么？”
迎上男人的视线，她瘪了瘪嘴，“那样看我干嘛？你明明什么都知道，要是怕我瞎猜瞎想，那就直接告诉我啊。”
一直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很难受的好不好。
况且——
“我现在已经差不多好了，我保证你说什么也不会轻易刺激到我了。”
顾梓言一脸不相信。“真的？”
“千真万确啊喂。行嘛行嘛……”她开始扯顾梓言的睡衣袖子，一下又一下。
暗中观察的系统表示没眼看。
而面前的男人，神色逐渐有了些许松动。得了，她要是真想知道，说些无关紧要的糊弄过去吧。
“……想知道什么？”
林阡陌眼睛转了转。“唔，先从怎么认识的开始？”
这件事她还是挺怨念的。
网聊是么？顾梓言和那个变态人格也能聊到一起去？
顾梓言想了想，“是在一个论坛上。好像也没说过几句话，她就主动要加我好友。”
林阡陌回想了一下。主人格，似乎没有什么逛论坛的爱好？
而且——
“然后呢？别告诉我，你就这么通过了好友验证？一个陌生女网友？”
这么随便的吗？
顾梓言正腾出一只手顺着她那蹭得有些乱糟糟的长发，闻言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小姑娘这话好像有些酸呢。
“可我是记者啊。她说有事情和我讲，希望我能够帮忙扩散，我当然答应了。”
“——各取所需，不是么。”
林阡陌蹙眉。“就这么简单？可是你们后来面基了吧？怕是连家长都见过了吧？”
原身的父母应该就是那时候认识他的。
“这又是取哪门子的所需？”
听着小姑娘一叠声的质问，顾梓言不置可否。
“哦？小陌又知道了？”
“废话。要不然你怎么可能在我们第一次见面就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男人大手揽上她的后颈，气息温热喷洒在耳边。
“话可不能这么说。小陌在吃的方面爱好那么广泛，随便选一个不都是正确答案吗？”
林阡陌：“……”又拐着弯损她是么？
“你闭嘴！”她悲愤地蹬了两下小腿，“啊不对，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顾梓言稍稍抬眸，语气变得认真。“我保证，那一切都是出于工作需要。没有任何的私人感情。”
只是，那是一项远远超出他预期的工作啊。
男人把脸颊埋进小姑娘的发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悲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