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二十三分吗?这又代表了什么意思呢?
看着表,许绍洋陷入沉思。
他已经连续两次进入那个被鲜血浸染的世界,而每一次出来时间都会定格在某个瞬间。
上一次定格的时间是晚上的九点四十三分。
而这一次,时间却是定格在十一点二十三分。
两者之间的不同之处在于上一次,老院长杀了古老师,而这一次,老院长被那个肥头大耳的开发商收拾。
只是,在离开前,许绍洋感受到了怨念。
那种怨念并非是人死之后所生成的怨念,而是老院长对于那个开发商的怨念。
在那股强烈的怨念控制下,原本干净的办公室被鲜血浸染,办公室的木地板更是被鲜血腐蚀出了许多小洞,可见其怨念之强烈。
而在这之后,老院长会做出怎样的举动?
他还来不及看到就被奇怪的力量拉了回来,但潜意识里,许绍洋清楚,老院长一定会有所行动,而在接下去某个时间段,自己也一定会再一次回到镜中的孤儿院。
……
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之后,郭涛向北城公墓而去。
在离开前,他刻意问了刘彬关于那个天师的基本资料,对此,刘彬可谓知无不言,并将他埋葬的地点告诉郭涛。
北城公墓距离市区很远,饶是打车都走了四十分钟。
的哥司机很负责任的把车停在公墓门口,只是在离开前特意嘱咐郭涛,让他拜祭完之后赶紧离开,因为这北城公墓经常出现奇怪的动静。
对于出租车司机的提醒,郭涛自然很是感激。
但他真的能那么快离开吗?答案显然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这个公墓为什么会出现奇怪的动静?这里面绝不简单。
望着外观修建豪华的公墓,郭涛深吸口气踏入其中。
根据刘彬给的位置,郭涛从公墓的东南角一路向半山腰爬去,果然,在角落里,找到了那个天师的墓。
“范文涛吗?”
望着墓碑上的名字,郭涛陷入沉思。
按理说这样一个小有名气的天师,是不会让自己的墓碑如此简单的。
而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就只有两种可能。
其一,他淡泊名利,不希望人们用多余的眼光看待自己,所以刻意这么做。
至于另外一种原因,则是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墓地很简单,可以说非常普遍,即便是墓碑,也只是普通的岩石罢了。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呢?”郭涛默默叨念着:“你既然是有名的天师,那你自然能够帮助自己躲过灾劫,可为什么你在帮助华资酒店镇压恶鬼之后,就遭到了如此报应?”
郭涛眼神黯淡,对于天师的了解,他仅限于曲姐。
在他心中,曲姐非常厉害,不仅对鬼混一说了解详尽,更是对于很多奇怪的东西有所简介,当然最主要的是,她曾多次出手,帮助他和许绍洋渡过难关,可以说没有曲姐,他和许绍洋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所以,在潜意识里,他自认为天师可以阻挡一切鬼怪,更可以看透自己的未来,规避危险。
“他是遭到恶鬼反噬才死的。”忽然,一个低沉的声音传入了郭涛的耳朵,这声音出现的太过突然,着实把郭涛吓了一跳。
他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同时迅速转身,双手职业性的摸向腰间,毕竟那里是警察赖以保命的手枪。
可是当看清来人之后,郭涛的警戒心随之散去,因为出现在他眼前的不过是一个须发皆白,很是沧桑的老人。
“大爷,您说什么?”郭涛下意识的问道。
“我说他是因为遭到恶鬼反噬才死的。”老人重复道,从他的眼神里,郭涛敏锐的捕捉到一丝忧伤。
“哦?此话何意?”郭涛追问道。
“你已经明白了不是吗?否则的话你又怎么会来到这里?来到这样一个污秽的世界,如果你拜祭完了就离开吧,这里不干净的。”说完,老人佝偻着腰,叹息离去。
看着老人的背影,郭涛心里不自觉的沉重。
这个老人不知是谁,但明显,他很不一样。
就算自己在观察范文涛墓地的时候很认真,也绝不可能听不到任何动静才对,可这个老人的出现,却是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断定这一点,郭涛没有选择离开,而是跟在老人身后,向墓地深处而去。
两人一前一后,在墓地里穿梭,那老人似乎没有发现郭涛跟着自己,闲庭信步的在墓地里溜达。
显然,他对这里非常熟悉,每一个拐弯都有其目的性,可以清楚的看到所在区域的所有墓地。
两人就这样在墓地里溜达,差不多半个多小时之后,老人才回头看向郭涛:“跟了我一路了,是不是感觉很好奇?”
郭涛自然是好奇的,但同时他也有所猜测,笑着说道:“您应该是这里的看守人吧?”
闻言,老人嘴角浮起一丝满意的笑容,点点头道:“不错,观察细致入微,再加上你之前的动作,你应该是警察吧?”
老人的回答,着实让郭涛惊讶不已,要知道自己隐藏的非常好,就是怕被别人看出来,可这个老人仅仅凭借自己的习惯性动作,就判断出自己的身份,如何不让他诧异?
老人自是看出了他的惊讶,摆了摆手道:“人老了,见过的事情也多了,所以对人的动作就特别敏感,你既然跟着我,想必是有什么事情吧?既如此,就跟我来吧。”说着,老人头前带路,领着郭涛来到了他居住的门房。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小平房,只有一个单间,但里面的设施一应俱全。
老人应该是一个人生活的,屋子里既没有多余的拖鞋,也没有老伴或者孩子的照片。
“大爷……我这次来……是……”
还不等郭涛说完,就被老人打断:“我知道,能来拜祭那种人的不多,除了曾经得到过他帮助的人,就只剩下想要探知真相的人了。而你很明显属于后者,因为得到他帮助的人不多,来来回回,我也大致认识了。”
说完,老人从床铺下拿出一封信递给郭涛:“拿着吧,这是他交代我的事情,他说过,如果有没见过的人来墓地拜祭他,就把这个交给他,显然这个人就是你了。”
郭涛接过信,内心一阵波澜。
虽然他猜测这个天师肯定不会什么都不留下,却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容易就找到了关键的东西。
见郭涛心中疑惑,老人笑着解释道:“不必好奇,像他们这样的人,自然是能够算到自己的命数的。”说到这里,老人的目光变得深邃,回忆道:“他在临死前一个星期找到我,给我放了些钱,让我在他死后帮他立块碑,同时将这封信交给我,当时我也很好奇,但他只是告诉我说得到这封信的人会明白一切。”
“那大爷,他有没有说自己会怎么死?”郭涛追问道。
“这倒没有说,不过那个时候,我能够感受到他身上阴气很重,倒不是说我也懂天师那一套,只不过在这种地方时间长了,自然而然的也就能察觉出不同,就比如说你吧,你身上的阳气虽盛,但阴气聚集的也厉害,恐怕你也是麻烦缠身。”
老人的话,让郭涛更加感觉到他的不一样。
可显然,老人并不想让他在这里多留,交代完一切之后,便招呼他让他快些离开。
郭涛见此,也不好坚持,再三感激之后,离开了北城公墓。
当郭涛离开之后,老人的眉头不由紧皱。
那一双苍老的眸子,说不出的深邃,可是这深邃中,却夹杂着痛苦,而痛苦中却又有那么一丝解脱?
郭涛打了车,直奔华资酒店。
眼下,刘彬对自己讲述了当时的真实故事。
而且,他还在范文涛这位天师的墓地,得到了这样一封信。
那么这个范文涛,到底想要告诉自己什么?他又为什么知道,自己会了解一切的真相呢?
这些问题,他不知从何考虑,但信里的内容,却对他有足够的吸引力。
回到房间之后,郭涛再一次察觉到不一样的地方,但自己却没有那么多心思去琢磨原因,而是看起了信。
从信纸的磨损程度来看,这封信一定放了好久。
但所有的褶皱痕迹都一次成型,保存完好,显然守墓的大爷从未打开过。
信件使用钢笔书写的,内容不长,但却让郭涛看到了很多猜测之外的东西。
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在临死之前,我必须记录下这一切,好让有缘人能够看到。
华资酒店一共有六个冤魂。
所以我一共设置了六处禁制,镇压他们,以防他们出来害人。
这六处禁制,分别被安排在酒店六个不同的地方,隐隐布下了一个阴阵。
因为在八卦中,六子为阴。
这六个冤魂怨气太盛,加上酒店地处阴地,所以不能贸然用阳阵镇压,所以只能选择阴阵。
可一旦用这样的阵法镇压,就有一点不能保证,那就是看到这些冤魂的人的性命。
所以,未来如果那几个看到它们的保安死去,切莫慌乱,你必须要找到源头,才能阻止他们冲破阴阵。
而根据我的观察,这所有一切的源头,都源自于酒店的前身,北城孤儿院。
所以,不管你是谁,请一定要调查清楚,当年的孤儿院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