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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十三)

门虚掩着,小小推开门,“唉,终于到家了。”小小又把门关上,转身往里走,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又转身走到门前,她把脸贴近门缝朝外看,外面的景色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了。她想了想,随手插上门栓,这才转身往屋内走去。

累了一天了,小小一下子倒在床上再也不想起来了。

夜,静静的夜,寂静的小村沉睡在梦中,远处的山,近处的楼房,一切都沉睡了。

“不得了了,着火了,大家快起来灭火。”喊声阵阵,冲破整个本来宁静的小村。接着是匆忙的杂乱的脚步声,呐喊声。小小朦朦胧胧中醒过来,“妈,发生什么事?”在黑暗中小小习惯性的摸摸电灯的拉线。“怎么,没电。”小小起床,接着又听见“咔嚓”一声响,母亲房里的蜡烛被点亮了。“发生什么事,妈?”“我也不知道,只听得模糊,像是哪着火了。”“是吗?唉呀,不好,会不会是书店着火了。”但她又转念一想,“不会吧,不会的。”想到这她放心了许多,但总还是有点忐忑不安。还是赶紧穿上衣服去看个究竟。

在黑暗中奔跑,此刻的她一点也不感到害怕,跑到街角处,她看到了熊熊烈火正烧的旺,但不知是哪家?越来越近,嘈杂声也越来越响。近了,近了,“唉呀,不好,果然是书店着火了。”大家正在灭火,人群中有拿脸盆的,有提水桶的。大火把大家的脸烤得通红,又见小野子刘强正干得热火朝天,片刻也没停下,小小慌忙也提起水桶去灭火,也不知往火里泼了多了水,仍不见有小去的迹象。

终于,火灭了,小小的书房成了一片废墟,黑色成了这片废墟的颜色。这场大火烧去了小小的所有,她的心也随着变了色。左邻右舍个个来安慰,此刻的她心冷到了零度以下。“书店是怎样着火的?”小小在脑海中打下这个问号,每天晚上关门要走时,她都会认真的检查屋里的一切,所有不安全的地方她都会细心察看,绝对不是自己不小心引火的,是别人不小心吗?比如烟头,还是……一连串的问号一个又一个在脑海里出现。此刻街上的人也议论纷纷,是谁放火烧的。“不可能是别人故意放火烧的,再说自己和人无冤无仇。”小小想着。

调查团察了好久,最后断定是电线老化,自燃了。

书店被烧损失很大,还得赔钱给房东,真是苦了小小。她那来这么多钱,她整个人都傻了,一直傻了好几天,不想吃也不想喝。母亲拂动着小小的头发,把前面的一小撮往耳朵边靠拢,安慰她慢慢想办法。小小的脸像是被什么搓了一下,原来是母亲那双布满老年斑,显得衰老,沧桑而又粗糙的手。时间改变着这双手,而这双手的爱却是有增无减,小小抚摸着,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小叶来了,陪着她很久很久,而小小的脸上始终挂着那种怪怪的表情,一句话也不想说。

小叶走了,小小站着窗边看那弯弯的月亮,不禁感慨万分。自书店开业到现在整整一年,一年来有喜也有忧,有笑也有泪。可如今这惨样真是叫人悲伤。如果书店没被烧,一切还过得去,但现在完了,结束了。

家里所有的钱再加上邻居的帮助七零八湊凑起一笔钱给房东,算是用来赔房子的。本来不富有的家如今又新加上了一笔,头痛!没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吧。

书店被烧已过一个月,小小虽然渐渐的从悲痛中走出这阴影,但不久她老毛病复发,小小一下子又跌入苦痛中,她变得模模糊糊,神志不清。

其实,小小吃药从没断过,只是这次是彻底的加重了。除了挂盐水,晚上还要加重药量,才算镇住。是失望,是无奈,是紧张,是绝望……层层的包围着她,她知道这次生病已深入膏骨,无药可救了。

这几年来,就因为这病,她才不敢去找男朋友,不敢恋爱,她把所有的痛都埋在心底。而且,今天她想了很多很多……

她甚至想到了死,只有死才一了百了,才一身轻,这才是最好的解脱。

小叶又来看自己了,小小拉着她的手,说:“谢谢,小叶,这些日子有你陪伴我真幸福。“小小,你会好的,等你好了,我们再去爬墙,再去大街小巷溜达,我们还一起吃饭,你说是不?””听着小叶讲这些,小小的脸露出难得的微笑,“是啊,一切都过去了,时间一去不复返,我们再也回不去了。”“不,等你好了,这些会重来的,小小,你要相信自己,坚强的度过难关,你肯定会好的,我等你,你答应我。”小小静静的听着然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夜幕降临,小叶离开回去了。有小叶在身边聊聊,小小觉得自己好多了,也不会胡思乱想。

第二天,母亲出去办事,只剩小小一人独自躺在床上,她没一点睡意,闭着眼睛静静的躺着。忽听门外像是有什么动静,她竖起耳朵认真的听了一会儿,那声音又没了。不一会儿,像是有人推开而进。“谁呀?”小小用尽全身力气问了一句。没人答应,又过了一会儿,好像又有声音,断断续续,时有时无,小小又侧耳倾听,起床,下地走下楼梯,低头弯腰往楼下看,她的目光很快的在屋内扫了一遍,她一下子呆住了,在一个角落里,她发现野小子像是老鼠见到猫似的呆站在那一动也不动。“你,谁叫你进来的,你出去,出去。”小小神色激动,一下子大声的叫起来。“我,我是来看你的,我是真心来看你的。”他怯生生的说,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似的,吓得浑身发抖。“我不用你看,你走,你走。”“好,我走,我走。”他边说边往后退,一直退到门口便转身跑了。

小小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凶了,毕竟他曾经也帮助过自己,自己做的确实有点过份了。她突然又想到那封情书,是否他写?她像是明白了几分。

小小回到楼上,这时她不想再躺在床上了,在楼房里一个味的徘徊。“徘徊给谁看,你能不能安定点,不要晃来晃去行吗?”她自言自语道。

小小又做在椅子上发呆片刻,脑海中思绪茫茫。她想,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自己度过多少个阴天,多少个雨天和晴天呢?她不知道,总感觉阴雨天占的多。她感叹有些困难和挫折莫名的突如其来的也来不及躲避就被轰然击倒。倒在一片黑暗中,有时自己能坚强的站起来,有时却是那样的无力,无论自己怎样挣扎都无法摆脱命运的束缚。

每次倒下,自己就没胃口,而且痛苦在时时的折磨着自己。她彻底的绝望过,但她的头脑很清醒,是死神离她越来越近。然而,小小知道,自己的命运一半是掌握在上帝那,一半掌握在自己手中。真的就这样已是山穷水尽吗?不,自己一定能柳岸发明又一村。既然上帝那扇门已关闭,她决定打开掌握在自己手中那一半命运的门。

想着,想着,她站起身,出去运动运动,活动活动筋骨,让自已开心起来。

好几天没走出来,再加上身体虚弱,小小突然觉得头一阵晕,但很快就恢复过来,她走下楼,轻轻的关上门,往一处的小道走去。

太阳暖暖的打在身上,感觉很是舒服。这时风是最好的问候,它可以把自己脸上的忧伤抚平,然后写上微笑。

小小笑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快乐划过心头。她笑自己怎会如此脆弱,一场病差点让自已倒下。此刻,她的耳边仿佛萦绕着一种声音,“坚强!你看,世界多美好。”是啊,多美好,她看到了一轮红日正朝着她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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