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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受活(9)

开始前总要有人讲话的。起原先都是茅枝婆站在那儿说几句。她总是说:“我家昨夜儿不知从哪来了一条瞎子狗,双眼被人挖去了,可怜哩,眼窝子里不停地流脓水,我得回去给它收拾收拾呢。你们都在这唱戏听戏吧,这三天谁家也不许干活哩,不许烧饭哩,亲戚来了也都可以领在这场子上吃。”

或者说:“我啥也不说了,大伙儿说,先唱祥符调还是耙耧调?”

就有人唤着说先唱耙耧调。那就先唱了耙耧调。倘是有人站起来高狂地唤叫说:“我要听祥符调!”那就首先唱了祥符调儿了。

再或者,茅枝婆没有上台子,她就站在台前说:“开始吧!开始吧!”那就算是讲完了话,弦子就拉将起来了,戏就唱了起来了。至于受活人的绝术出演,那不消说是在戏后的。

可是呢,今儿茅枝婆她是没来的,断腿猴走在最前面,为县长开着已经让开了的一老宽的道,到场子前沿一米高的戏台旁,他把拐杖往地上一顿,人就跳到台上了,跳到台上他就唤叫了,说:“下边请县长讲话呀!”人就又从台上跳下了。

跳下来他朝台下的一个聋子的肩上拍一下,就从聋子的屁股下面抽出一把高条凳,就把那凳子摆在台下当做了台踏子。

县长就踏踩着那凳子的台踏上去了。

就站到了台子中央的前唇上,瞟着鸦黑黑一片来参加受活庆的耙耧人。日头黄亮,火样烧在头顶上,所有的人头都在发着亮光儿。坝上坡脸地里立站的人,都伸长着脖子往台子这儿看。县长要开口说话了,可他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了。他一冷猛地想起了一件子事——想起了这几百人的会场子还没有向他鼓掌哩,于是,也就那么静等着。

不知是因了受活人不像外村落庄子的人那么常开会,又是第一次经见县长组办受活庆,不知晓县长无论在哪讲话儿,都是开口前要爆出一阵掌声呢,像吃饭前要先把菜摆到桌上样,还是不知晓为啥茅枝婆没来说几句,没来陪着县长和他的瘦秘书,这些事本是该由她办的,可今儿竟是了在庄里啥也不是的断腿猴来办了。事情就有些僵持着。县长在台上等着庄人们的鼓掌声,耙耧人在台下等着县长讲话声。秘书呢,一时也陷了糊涂里,就在台下立站在那儿望望县长,又望望台下的人。

有麻雀从场子上空飞将过去了,扇翅膀的声音哗哗地落在场子上的人群里。

县长急焦了,他咳了一声提醒着台下庄人们。

台下的人们听见县长的咳,以为那是县长讲话的前奏呢,是越发的安静下来着。在场子的这一边,能听到场子那边水煮茶蛋的咕嘟声。时间硬僵在台上的县长和台下的百姓间,像流着的水一冷猛地冰住了。秘书有些急,不知出了啥儿事,他朝台前挪了挪,把杯子举起来,悄着声儿问:“柳县长,你是不是要喝水?”柳县长不说话,却有了铁青厚在脸上了。这当儿,断腿猴又突然一个单腿跃跳到台子一角上,二话不说就噼噼啪啪鼓起了掌,跟下来,秘书灵醒了,慌忙上到了台子上,疯鼓着双手大声唤:“大家鼓掌欢迎县长讲话呀!”

就像了闪雷导引来了大雨样,台下的人全都灵醒过来着,掌声也跟着哇哇啦啦叫起来,由小到大,由稀到密,最后就都叫成一片了。秘书的手不停,戏台下的掌声也是不肯停下的。秘书的手就拍红了,断腿猴的手也都拍红了,台下人的手也相跟着拍得疼起来。场子边树上的麻雀都被惊飞走掉了。庄头上的鸡猪都被惊得往自家跑去了。这时节,县长脸面上的青色也才渐褪一些儿,变得红黄了。他把双手扬起来,做着下压让人歇手的姿势,秘书也就歇手了。

掌声也便全都息下来。

县长又往台唇前脸站了站,脸上虽还有一些不甚悦的浅青色,可原先脸上那红却也算泛将出来了。他又咳了一下子,把嗓子清净后,才慢慢大声地说:

“老乡们,父老们,我是柳县长。大家伙先前没有见过我,我不怪罪大家哩。”跟下来,也就声音更大了:“你们受活这儿下了大热雪,遭了天灾哩。灾虽然不大,各家都还有一些收成呢,可受活一百九十七口人里有三十五口是瞎子,四十七口是聋哑,五十几口缺胳膊断腿的,加上别的疯傻憨瘫十几个,圆全人不超过全村人的七分之一呀,这大热雪就是受活庄的天大的灾难啦。”

柳县长顿下来,望了望台下的百姓们:

“乡亲们,父老们,咱们全县有八十一万人口呢,我是这八十一万人的父母官,这八十一万人,无论你姓赵还是姓李,姓孙还是姓王,只要出生在县里的地界上,男女老少都是我姓柳的儿娃哟。我姓柳的是这八十一万人的父母哩。我不会眼看着这八十一万人中哪个庄、哪个村、哪个店、哪条沟壑的儿娃遭灾没饭吃。我不会让我的儿娃们有一户饿着肚子的,更不会让一个儿娃饿死哩。”

柳县长又望了望台下的人。

秘书也跟着望了呢,他望着,也就同时和断腿猴一道抬手鼓起了掌。那台下也就再次跟着疯鼓了一阵子。

县长又做了一个下压的姿势:

“我已经决定了,这场大热雪给咱们受活带来了多大的灾,小麦减了多少产,减多少我就给各家各户补多少!”

再看一下台下的百姓们,瞎子、瘸子、聋子和别的残着的人,不消秘书和断腿猴起手鼓掌提醒儿,那掌声就噼噼啪啪响个不停了,像阵雨一冷猛间落在房瓦上,把一个庄落都给震着了,弥盖了,经经久久地不息着,连树上那些许的青叶子,都生冷冷地给震落下来了。县长望着台下满世界人的脸上汪着的红,自个脸上刚刚那一息阴沉也被荡得没有了,只剩下被那掌声鼓噪起来的足满和灿灿然然的笑。他说:

“大家别鼓了,鼓久了手就疼了呢。说实在,天下没有舍得让儿娃们饿死的爹娘哩。我是全县百姓的父母哟,有我做父母的一块馍,就有咱受活庄每人的一口米,我有半碗汤,就一定有咱受活人每人一口汤喝哩。——除了粮食,我还让县里每个拿工资的人都掏了钱包儿。粮食过几天就运来分到各家各户里,这钱我的秘书已经带来了,平均算一算,受活庆一结束,咱受活庄每个人头能先发五十五块多一点,你家有两个人,那就是一百一十块多一点;有三口人,就是一百六十五块多一点;有四口人,那就是二百二十块多一点;有七口八口哩……”

县长是还要把账一路核算下去的,可是台下的掌声又疯响起来了,如连阴的瓢泼大雨般。原来不光是要组办一个受活庆,还要发粮食,还要发钱呢。断腿猴戳在台子左角上,独腿立站着,把双手举在头顶上,就像要去捞够一些啥,把双手鼓得摔盘子摔碗一样响。他个儿够不了高,日常间只要一立站,那根柳木拐就要夹在胳肢弯,身子斜倚在拐杖上,使一身的重量多半都压在木拐上,可今儿他把身子拉长了,那柳拐从他的胳膊弯里倒掉了,落在了台子下,他就只能单腿独立了。没有人能想到他单腿能立站那么久,久长得如没头没尾的一盘绳,仿佛只要拍着手,他就永远不会倒下去。他不倒下去,那台下的人就如没头没尾的一盘绳样跟他拍手鼓掌激动着。日头已经近了头顶去。所有的人都是一脸涨红色,一头一身的汗,把双手拍鼓得似乎就要肿起来。县长被那掌声感动了,他一连手地做着让大家息停的姿势,可他越要停,那掌声就越发地鼓得响。满天下都是白亮亮的拍鼓声,一时的乱,又一时的有秩有序的齐整着,噼噼啪啪响在山脉上,借着沟壑崖壁的回音又传到更远的处地儿。仿佛哟,受活庆原本不是为了戏和表演啥儿的,鼓掌就是受活庆的中心事情哩。这当儿,柳县长心里涌动了一股幸福感,像久旱的田地流过了一股清凉凉的水。他扭身从一个响器手的屁股下要了一把高椅子,摆在台前就跳了上去了。他在那掌声里撕着他的嗓子唤:

“我已经看见谁们没有鼓掌了。那鼓掌羊角风的都是受活庄的人,没有鼓掌的都是受活庄以外的百姓们。”

这一唤,掌声也就零零星星息下来,台前的人都朝台后的扭回头,受活人都在寻看着外村外庄的百姓们。场子里又立刻静下来。空气里凝了一丝的冷。外庄人望着台上的柳县长,有人把身子躲到人群后或者哪棵树后边。可是县长他脸上还是笑着呢,还是一脸的灿然哩。

县长立在台上又立站在那凳子上,从秘书手里要过杯子喝了几口水,把他喉咙扯成了筋红吼唤着说:

“外庄外村的乡亲们,你们不要觉得我给受活庄人分钱分粮了,偏了心儿了。我知道受活庄落了夏日雪时你们各村、各庄是也都落了大雪小雪的,没落雪也都刮了大风的,小麦是或多或少减了产量的。现在我告诉你们一条好消息——你们都听说我要到俄罗斯联邦去购买列宁的遗体了吧?都知道魂魄山那儿成了国家级的森林公园了,要安放列宁遗体的纪念堂都已破土动工了吧?对你们说,购买列宁遗体的钱我已经备下一些了,地区答应说我们县能凑出多少钱,他们就给我们多少扶贫款。我们凑出一千万,他再给我们一千万,这加到一块就是两千万;我们凑出五千万,他们再给我们五千万,那就是了一个亿。你们知道不知道,列宁是全世界人的领袖呢,人家不会便宜卖了哩,那遗体多少钱是一定要以亿核算的。所以这一年我让全县人交钱多了些,听说有的农民为了交这购列款,卖了猪,卖了鸡,连老人的棺材都拉到集上去卖了,有人连下年耕种的粮种都卖了,还有人把不到年龄的姑女都提前出嫁了——在这里,我向你们耙耧山脉的百姓们道个歉,向全县人民道个歉:我柳县长对不起你们了,对不住全县八十一万的百姓了——”

说话间,他在台上鞠了一个躬,台下就越发静得深厚了。柳县长说:“眼下,我要向你们报告啥儿喜讯呢?告诉你们吧,我已经备下了一大笔的购列款,只消再从哪弄到一大笔,凑上五千万,也就等于有了一个亿。”

“一个亿的钱,可不是一个担子能挑的,不是一辆牛车、马车能拉的,那是得一辆东风大卡车才能装下的。有了这一卡车的钱,我就可以去那个叫俄罗斯的国家和他们签订购买列宁遗体的合同了。就是钱不够,我也可以交上预付款,再留一张欠条先把列宁的遗体拉回来。只要把列宁的遗体拉回来,放到咱们魂山上的纪念堂——乡亲们,父老们,到了那时候,来咱们这游乐的人就会比蚂蚁还要多。你们在路边上卖个茶鸡蛋不要说就卖两毛钱,就是卖三毛、五毛、一块都供应不及呢。你们要在路边开个小饭馆,那得一天到晚关不了门,吃饭的人像学生孩娃们放学了一样排成队。你们要开旅店啥儿的,床可以脏一些,房子哪怕还漏雨,被子里的棉花哪怕是草纸,哪怕床上有虱子、跳蚤啥儿的,那住店的人打断腿儿也是赶不绝的呢。”

县长说:

“我告诉你们吧,熬过去今年的苦日子,明年那天堂的日子差不多就落到你们头上了。日头从东天走出来,可他只照在你们家的院落和房上,外县人家里有山有树也有水,可没列宁的遗体,那日头出来也不往那儿照,月光都不往那儿洒。”

县长说:

“今儿天你们不为我鼓掌也可以,就怕我把列宁的遗体买回来,你们向我作揖都来不及了呢。”

县长说:

“今儿天是大家伙盼望已久的受活庆,我就不再多说了,下面我就和大家一道儿来听耙耧调儿了。这也就算是我为这次受活庆做的开场演讲啦。”

话落音,县长就从那凳子跳了下来了。

台下一片安静了。

安静是没有安静多久的,也就树叶落地的一段工夫儿,台下便又掌声一片了,台上就又锣鼓喧天了。还有唢呐声、响器声、笙声、弦声。乐匠们终于等到演奏了。笙和响器的吹手把头昂到天空里吹,弦手、鼓手不能把头昂到天上去,他们却是一边演奏着,一边看着台下的百姓们,又一边不时地把头抬一下,朝着天空望一望,好像天空有啥儿绝色的景。他们演奏的是《鸟朝凤》。音乐声像千万只鸟儿在林中飞着叫着样,还有流水和日光。日头是实实在在从头顶直照了,场子上汪下了很深的热酷哩,所有的人都生下一脸的汗。县长和他的秘书坐在台下中央的红竹椅子上,他们得不时地拿出手巾擦汗儿。断腿猴却是没有凳子的,他就倚着拐杖立在台子一角儿,东张张,西望望,想去给县长递上一把扇,也就四处寻找着。寻找呢,菊梅家的槐花就不知从哪出现了,穿一件粉红的布衫儿,一脸的粉笑如了一脸的花。她手里拿了两把大蒲扇,挤过来将一把塞给了柳县长,另一把塞到秘书手里了。断腿猴看得清白呢,秘书接过扇子时,还朝槐花笑了笑,朝她点了一下头;她也朝秘书笑了笑,回点了一下头,像他们多早的上百年前都已相识相熟了似的。

断腿猴就有些失落了,如极该自己去做的一桩事情被人抢了去。槐花从他跟前走去时,他悄着声儿说:“槐花,你是女鬼哩。”槐花冷了他一眼,咬着牙儿答:“你以为我奶不在这,你就是了庄干部?”然后他们分开了。《鸟朝凤》就近了尾声了。先是一曲欢快的器乐儿,让流水样的声音把场子上的人心收拢到一个处地儿,接下就是正戏了。正戏是从山外请的专唱耙耧调的草儿。草儿原名不是叫草儿,是她在十几岁上把一出《七回头》的戏唱红了,她就叫了草儿。草儿是那戏里的人名哩。她今年已经四十七岁了,三十三年多的唱演生涯使她在耙耧这里比历届县长的名声还大哩。可名声再大,也是县长管着的人。秘书说柳县长让你到耙耧山脉的受活去唱一出戏,她就跟着秘书来了呢。

今年受活庆的繁闹也是要靠她撑住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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