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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追根溯源

追根溯源

我常渴望一位母亲,一位安详的白发妇人。

我的“我”才可在她的爱里生存;

她能融解那狂暴的仇恨,它曾像冰一样溜进我的心。

然后我们紧挨在一块儿坐,壁炉里微微响着一团火。

我谛听亲爱的地嘴唇说些什么,静谧飘忽在茶碗上面

恰如灯光周围飞着一只蛾。

--里尔克的诗

有时候,晚上睡不着,我就起来,抽着烟。

我不开灯,就是静静地一个人在黑暗里。这让我的头脑特别的清醒。甚至,我有一种成就感,觉得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只有我还在思考。在某一方面与众不同,总是让人有成就感的。尤其是我这样的生意人,突然思考起生意以外的东西,让我觉得有别于常人。

一个思想者。

生意场上的人,很少有时间去思考生意以外的东西。这方面,其实我是有深刻体会的。整个人都是围着生意转的。生意就是人生的主旋律。只有赚钱,才是人生的全部。即使是放松了,也常常会不由自主地想着生意上的一些事。其实,那是一种变态的生活,我想。

我喜欢深夜。也只有这样的时候,我才会去想一些很飘渺的东西。白天是很现实的。有时,我喜欢现实的感觉;有时,我又特别厌恶那种太现实的感觉。很多时候,白天不属于我。只有到了夜晚,我才是我的。肉体和灵魂,都是我自己的。不,那时候肉体不重要了。夜深的时候(通常是午夜之后),我只需要我的灵魂。灵魂是自由的。灵魂可以四处飞翔。我喜欢夜深的时候,一个人漫无边际的乱想。其实到底想些什么,事后我一点也记不起来了。想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会想。很多时候,我们不要说是思考,连“想”的能力都快没有了。

夜,越静越好。房间里一点声音也听不到,甚至是听不到自己的呼吸。我的听力很好,任何一点细微的声音我都能听到。我妻子曾经说我是神经问题(这意思可不止是幻听,而是说精神方面有异常)。她这样说,我不在乎。有人总认为自己的精神是正常的,可是,事实上谁的精神是完全健康的呢?相反,对自己的健康深信不疑的人,才可能是潜藏的病患者。

我是不是多疑呢?我一直很怀疑,自己的成功是否有祖上的遗传有关系。比如说,和我的外祖父有关。我外祖父用今天的话来说,肯定是个很出色的民营企业家。在生意上,他是成功的。他在商业上的成就,一点也不比我逊色。我们的区别仅仅在于时代的不同。他很不幸,身逢动荡的年代,到处充满了战争与饥饿、疾病和灾荒、杀戮与冲突、混乱与粗暴……紧张的对立与突然的缓和,相辅相成。很多利益交织在一起,让人莫辩是非。对于一般民众而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明显的倾向。他们只想过日子。安稳而富足的生活,永远是一种遥远的梦。当然,今天不再是了。今天是伸手可触。

不同的时代,会造就不同的人;不同的人,就会有不同的命运。可是,要是相同的一个人,在不同的时代呢?比如说,我的外祖父生活在今天;或者,我生活在外祖父那个时代。角色的互换。当然,那是不可能的,除非是在科幻电影里,而现实世界里是不可能发生的。我只是这样胡思乱想罢了,异想天开。但这样想,又的确是有趣的。也许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每个时代,总有一批人受到命运的捉弄。

很久以来,我很好奇属于我母亲的那个大家族的各种纷繁复杂的关系。但是,年代又太久远了。久远到我无法去深究。这有点像长篇的电视连续剧,人物众多,但主线往往只有一条。于是,很多人物和事件都是可以省略的。让我感兴趣的,还是人物的命运,迥然不同的人物命运。比如说,我外祖父的另两个兄弟家,他们后来在革命运动与政治斗争中,就没有受到太大的冲击。这都是后话。我一直想知道我的外祖父是如何发家的。但母亲说,真正发起来是在她的曾祖父身上。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反正老一辈人,都是这样说的,”我母亲曾经这样对我说,--最早听这个故事的时候,我还只有十几岁,“说不定是真的。我那个时候也小,和你现在差不多大,对这样的故事,并不当真。我就当它是故事--

“老一辈的人说,我们李家虽然重新在淤龙口扎下了根,但也还是穷的。过去那个年代--不是发大水,就是闹干旱,蝗灾,还有瘟病。祖上的人口也有过不少的,但死的死,逃的逃。有一部分族人,有迁到河南的,也有到了山东的。现在都没影了。谁也不知道了。还是说我的曾祖父,说他那时候家里也很穷。然后有一年大冬天,他到一个叫二道沟的地方去拉草,到了天色很黑的时候,看到一个小土堆那边有火花。以后几次,都是这样。有一回他就生了好奇心,特地走过去细看,却发现小土堆那边什么也没有。他想,大概是什么鬼魅在作怪。可是,又不怎么吓人。回家以后,他就把这件事对自己的弟弟讲了。两人一合计,决定选择一个大清早,再来看看。

“老一辈的人说,我的太爷爷兄弟俩在一个大清早就去那个二道沟了。说是大清早,也可能是五更。反正他们起得很早,天还没怎么亮。等到天色有些泛白,远处地方传来了第一声鸡叫,他们远远地看到了那个土堆。那个土堆在冒着火,那团火不大,也就是一个火苗,隐隐约约的。就在他们冲着那个火苗过去的时候,天上又下起了大雾。大雾眨眼之间,就把天地都罩住了,混沌成一团。火苗也看不见了。老辈人说,我太爷爷的兄弟俩之间,互相拉着手,都看不见对方了。那得多大的雾啊!他们心里也害怕,不停地抖,像筛糠一样。他们都不敢走路了,因为根本不知道前面是什么。看不见路。连人都看不见了,哪里还能看到路呢?他们走在路上,就像踩在云上一样,脚都是软软的。后来他们就在地上爬。也不知道他们爬了好久,也不知道爬到了什么地方,反正等他们累了都再也爬不动的时候,却看到火苗就在鼻子底下。

“他们发现那个火苗是在地底下冒出来的。那地方有条缝,他们扒开那条缝,发现里面是个很大的坑。就在那里坑里,他们挖出了三坛金子。

“有了这三坛金子,他们就发了,买地置产。最后,越做越大。”

这样的故事听上去像个天方夜谭,不可思议。更主要的,是这样的故事掩盖了“剥削”的本质,有点“天授皇权”的意思。我不信。但是,我母亲却深信不疑。即使他们发现了金子,金子本身也不会发出火花。如果那样,谁还需要寻找金矿呢?在故事中的他们,更像是盗墓贼。但是我也知道,那是不可能。在淤龙口那样的地方,是没有贵族的。它的陆地形成的历史很短暂。就算是有贵族墓,一般也不会赔葬黄金。

“你怎么能不相信呢?老一辈的人,都是这样说的,千真万确。”也许我不应该不相信我的母亲。是的,我相信母亲说的一定是真的(真的她是这样听来的,她真的只是照样转述,并无半点虚构)。但是,故事的源头本身是有问题的,我想。但是,她有时叙述的一些很遥远,跟她的生活和家庭根本不相干的事,却又很真切。比如说,提到袁世凯有一年在东华门被炸;日本人和德国人在山东打仗;宋教仁和陈其美遇害;京汉路工人大罢工;孙中山流亡到日本……陈芝麻烂谷子的,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我很惊讶于她所知道的那些历史知识。那些历史,显然她并没有亲身经历过,也都是听来的。可是,却让我产生强烈而深邃的历史感,就像小时候爬进了阴暗而潮湿的圆筒状的长长的涵洞,另一头是通明透亮,在吸引着我。历史的遥远,会变得很不真实,很虚假。历史越是虚假,越是让我们强烈地感受到今天的真实。然而,我们这个真实的今天,迟早有一天,也会变为历史。

让我惊异的是,在老母亲讲述的故事中,有那么多的不可信的东西。她为什么要相信呢?显然,她并不是一个糊涂的老妇人。她经历过许多的世面,有很深的阅历。她经历过太多的人间沧桑了。也许,她的认识有她的时代局限?

老母亲说,在她祖父兄弟几个中,只有她的祖父守住了家业。事实上,开始的时候,她祖父的那个弟弟,家产要比他大得多。她说那个祖叔家之所以有那样大的家业,不仅因为是得到了太爷爷的遗产。按照一般的规矩,遗产都是平分的。更主要的,还是因为在传说中,她的祖婶美貌动人,惹上了狐精。

那肯定是个非常美丽的女人,所以才惹上了狐精。狐精当然是个公狐,它努力地用各种办法来讨好她。这只据说有着千年历史的老狐,讨好女人的方法其实和世俗中的男人一样的,用钱。狐精的本领,就是有能力发现遗失在各地的金银财宝。因为战乱什么的,总有人偷偷地埋藏珠宝,事后要么因为战争或瘟疫死亡了,要不就是年头多了,遗忘了埋藏地。总之,这只狐很努力,到处去找钱。或者,去什么地方偷,也是可能的。这样的畜生,不择手段地搞钱,再正常不过。它是并没有是非道德观念的。

“怎么证明她中了狐仙呢?”我曾经这样好奇地问过她。

“人人都这样说啊,”我母亲说。人人都这样说,成了一种某种事实成立的理由。“她说胡说,神志不清。有时骂人,哭笑,脱了衣服,到处乱跑。特别是夜里,人们都说下的时候,在她房里,会有男人说话。那个男的,其实就是公狐狸精。”

我笑了,说不定在房里的不是狐仙,而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她那发疯的模样,也可能只是癔病。谁知道呢?比如说,她婚姻不幸福,就发了癔症。然而,她又和家里的什么下人好上了,也是可能的。为了掩人耳目,故意装神弄鬼的。

但是,妈妈说的故事并没有结束,后面还有新的发展。她说,她的祖叔家,决定要惩罚这只狐仙。他们请来了从茅山来的道士,请他设计除妖。茅山道士当然是有相当法术和法力的,一口就应承了(可观的报酬,也是重要因素)。她的祖婶肯定也是深受狐害,决定要除掉那个殷勤的情人。她对它说,她不要什么金银财宝了,她想要一口大锅,一只巨大的铁锅,一个可供两百人吃饭的行军锅。

那个可怜而忠实的情人,果然就言听计从,不远万里,从一个地方偷来了一口巨大的行军锅。它日夜兼程,几乎几天几夜就没有停歇过,只为了博得情人的欢心。沿途的路上,人们看到的是一个英俊的青年,顶着一口铁锅,一路狂奔。谁也不明白,他这样的目的是什么。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它已经累得脚都站不住了。需要说明的是,那样一个巨大的铁锅,它是顶在脑袋上的。所以,到了那个院子,听得一声“放下”。它就乖乖地放下了。事实上,那一声“放下”,正是道士说的。这一放下,那口大铁锅就严严实实地把狐精罩住了。道士迅速地就贴上了符条,洒法水,口中不停地念咒。过了两天,就叫人堆上木柴,然后放火。很多人都听到那只狐精在铁锅里捶着铁锅,“咚咚”声很响。狐精一边擂着铁锅,一边高声叫骂。它骂她没有良心,不讲情意。可是,人怎么对它讲情意呢?说到底,它是不应该迷惑女人的。非我族类!它是应该找女狐狸才对。是凡非我族类而恋爱,没一对是有好下场的。比如七仙女和董永,许仙和白娘子,嫦娥和后羿。

大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那只狐的哀号声,传得很远。终于,它不再哭了。因为铁锅都烧化了,成了一滩铁水。整个村子里,飘散着一股臭味,狐臭味。臭得人直想吐,太恶心了。而她的祖婶,从此确实也再没发作过。她成了一个正常女人。她正常了,可是家里却不正常了。自从那只狐精消失以后,家里经常出怪事。先开始是半夜的时候,有人(?)用石子砸门,砸窗户。后来发展到,大白天的,家里莫名其妙地少东西,像晒在外面的衣服,突然就没有了。再后来,经常失火,先是厨房里,后来厅堂里,房间里。晒在外面的衣服、被子,有时也会起火。看不到人。人站在面前,眼睁睁就看着衣服或者被子着火……也就不过是又过了三年,家里终于起了一场大火。一场大火,就把所有的家产,全烧光了。

烧光了,就败了。

这来自于那只狐精的报复。从事报复的,大概都是那只狐精的子孙。到底是畜类,行径和人类完全不一样。人类谁会为了一个出轨的花心父亲(或者爷爷)报仇呢?

这太出人意料了。

说真的,这样的故事是好听的,甚至可以说是迷人的。但是,也太虚无了。它把过去都虚拟了。

也许,所有的一切都是虚无的。

就像多少年后,我去了淤龙口,看到的一切。旧日的一切痕迹都不在了。不要说那么远的,就连二十年前的痕迹都没有了。原来的黄河岔道早没了,连一点影子也没有,整个是一片大平原。

平原上一望无际。

开车在国道上,两边都是庄稼,只有一些细细的河道,把大片的田块作一些切割。到处是油菜地,油菜花开得特别的热烈,金灿灿的。看不到旧的东西,仿佛原来就是现在的这副样子。

在淤龙口,我住了好几天。甚至,我还找了一条船,出了海。当小船离岸越来越远,终于四面都是大海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自己其实是那样的可怜。海浪汹涌。大海上白茫茫的。天也是灰蒙蒙的。除了我这只小船之外,我看不到任何船只。甚至,原来在海边还能看到上空飞着的海鸥。后来除了海水,什么也见不到。我就像是一片树叶上的一只蚂蚁,漂在汪洋大海里。我感觉自己是那样的孤立无助。仿佛在突然间我明白了,上百年来,大海一直是这样潮涨潮落,根本不在乎不远处岸上的人世沧桑。

大自然以它固有的方式存在着。

人是自然的主宰吗?

不,对大自然来说,人,永远只是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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