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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家

9 家

老来死后风海感到公司渐渐变得衰败,人们的相继离去便是征兆,虽然公司还是那么多人,人们还是那么忙碌,他们不过是工作的机器,从来不会谈论工作以外的事情,所有的东西都变得冰冷。以前没有的公司的时候,人们其乐融融,有了公司反倒变成冷冰冰的机器。风海内心已经感到阵阵寒意,就像从意识深处散发出来的恐惧,无法抵挡。他辛苦创立的公司,自己心血,还没来得及辉煌就开始衰败。

他开始厌倦李建国的城,高楼林立的城,夜晚能照亮整个天空的城,用钱堆砌起来的城,如同堆成垃圾的山,散发着腐臭的气味,让身躯腐烂的人住进去,也能够让满脑肥肠的人在里面生活,也许能够让人感觉到归宿,但这只是人的幻觉,掩埋真正自己的幻觉。

李建国没有出席老来的葬礼,葬礼在公墓举行,公司里只有以前和老来待在一起的七八个人去为他送行,人们踩着湿漉漉的野草走进墓地,老来的墓地在公墓的角落里。下葬前,风海代表公司致辞:

一个饱经风霜的人,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一个幡然醒悟的人,一个卑贱的生命,终于离开了我们,安详地去了想要去的地方。快乐和悲伤都不是逝者的本意,一个可怜的人不必去可怜另一个可怜的人,今天我们聚集在这里是想告诉大家忘掉那个逝去的人,不要再想起他。

人们张大嘴巴看着风海,完全想象不到平日里少言沉稳的风海会说出这样的致辞,仿佛他已经做好与全世界为敌的准备。当人们回忆起老来时却发现,老来只是个影子一样的形象,没有人和他交谈过什么,也从没听他说起过自己的过往,一个孤独的老人,无声无息地死去,人们不会记住太久。风海把所有人都称作可怜的人,所有人像老来一样可怜,衣冠楚楚的人,位高权重的人,叱诧风云的人,只是风海眼中的可怜虫,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也许他应该说,去你们该去的地方吧,你们这群混蛋,趁早离开这。

说完简短的致辞,风海离开葬礼。风海走后人们也很快散去,只有阿墨等着老来下葬,他低头看着皮鞋的反光,仿佛映出了丑恶的面孔。

“你是他的孩子。”干活的中年人问阿墨。

阿墨摇摇头。

“刚才致辞的那个人是谁?”

“公司经理。”阿墨说。

“他说的对,没什么人能记住死去的人,一个可怜虫也不必去可怜别人。”他费力地盖上水泥盖板。“下午石碑刻好之后,立在这里,这一切就算结束了。”

他说到结束的时候阿墨心中一阵空寂,仿佛自己在死后听到别人这样说。他抬头看了看空无一物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蓝的纯净,蓝的刺眼。

“我是被拐卖的人,我生父家里很穷,我记得自己常常挨饿。有一天我爹说。你妈妈找不到了。于是他带着我出来找我妈妈。走了很长时间,我们到了昆明,一天下午,我和我父亲坐在天桥底下,他说去给我买点吃的,他走后一个人中年人过来给我一块糖,我吃了。他说他家里还有,让我跟他去拿,我跟他去了。然后再没见到我的父母。那年我七岁。后来我到了我养父家里,那时候我想回家,想我的爸爸妈妈,我就偷偷地躲在被子里哭,一旦被他们发现我哭就会挨打。养父家里好一些,不用天天挨饿,给我吃炒鸡蛋,吃肉,他们自己吃窝头、馒头。他们把我锁在家里,不让我出门,我要是从院子里跑出来他们就打我。慢慢地我忘记生父母的样子,忘记了家在哪,就连自己以前的名字也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姓墨,墨水的墨。我开始很听他们的话,我不知道是迫于他们的暴力还是自己接受现实。随着我慢慢长大,他们对我也放松了,十二岁那年,一天晚上他们没锁门,我偷偷从屋子里跑出来,翻过院墙到了村子里的街道上,然后我就开始跑。我也不知道自己能跑到什么地方,只是拼命的跑。我知道被抓回去就会挨打,跑出村子我就听到身后好多人在喊,人们打着火把追。跑着跑着看到了一个小小的火车站,我爬上火车,藏在煤堆里,后来火车开了,我从煤堆里爬出来,周围一片漆黑,我不知道火车开向哪,我就趴在煤堆上看着黑漆漆的大地,我想如果有一天整个大地会像星空一样亮起来那就好了。火车过了一站又一站,我怕被他们抓回去不敢下车。直到火车不再向前走我从火车上下来。我读过三年书,认识字,发现自己到了徐州。我记得自己走丢的地方叫昆明,他们告诉我昆明在南方,于是我就一路向南走。十六岁时候我到了广州,他们告诉走错了,昆明还在西面。在广州我无处可去,就在街上乞讨。有一次我病重被李建国看到了,他收留了我,我跟着他。他给我买衣服,给我饭吃,送我到学校读书,给我钱,他说将来还要送我上大学,可是我还是只能叫他二爸,他让我叫他爸,可我叫不出口,因为我还记得自己的生父。我知道这对李建国来说不公平,但我忘不掉。人就是如此,你总是忘掉不该忘掉的东西,应该忘掉的事情却刻骨铭心。”

“人都要走向同一个地方的,只是走的路不同而已。”

阿墨没有吱声走开了。路上静寂无声,落叶在寒风中翻滚着消失在沟渠中,与枯草混杂在一起。风吹过来,带着寒冷的气息和雪的味道。北方该下雪了吧。阿墨想起被拐卖到北方的第一个冬天,寒冷,大雪覆盖苍茫的土地,所见之处白茫茫的刺眼。雪原上的树渺小而孤独,他有两个选择,依靠那个买自己的“父母”或者像那些树一样挺立不屈。如果一切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世界上恐怕已经没有故事。幼小的阿墨害怕恐吓和棍棒,他每天早上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对自己说:听话,他们说什么自己就做什么。他强迫自己依靠他们,可是越是这样越是自己心中就越难以控制,就仿佛竹笼里的野兽,总有一天会关不住它,总有一天它会冲出来。十二岁的那年冬天,一场大雪后晴朗的夜晚,阿墨趁家人睡去翻墙逃出来,他一路飞奔,自己也不知道跑向什么地方,只是向前跑,只要逃离魔爪就好。于一个年幼的孩子来说,逃出被人控制的命运比什么都重要。时隔六年,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家乡,忘记了父母的名字,甚至说不出家乡大体的位置,就连他的口音也变了。他只记得自己家乡很温暖,从来没有下过雪,还记得自己被拐走的地方叫昆明。他从火车上跳下来一路向南走,就这样他变成了无家可归的乞丐,一路上他不敢和任何人说话,害怕别人听出不是本地口音欺负自己,不敢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他不知道自己该向谁求助,于是他找到警察,但是说不出自己的家乡,警察也没有办法,于是将他送到福利院,他还是从那里逃了出来。他找了一个又一个公安局,到最后自己都不知道要告诉警察什么,他知道警察也帮不了自己。自己只能这么流浪。直到遇见李建国,就在那个清晨,他躺在一个工地门口的草席上庆幸自己又挺过一晚。那时他高烧不退,已经无力再站起来,恰巧李建国从工地走出来。李建国把阿墨送到医院,给他看病。痊愈后,阿墨再次想到了逃走,他收拾东西从病房溜出来,却在医院门口遇到了李建国。李建国把他拦下,他恐惧地望着身强体壮的李建国,命运本能让他对李建国感到恐惧。李建国把他带到附近的餐馆吃了早餐。你去哪?李建国问。回家。阿墨小声回答。你家在哪?不知道。你想走还是想留下,想走给你两百块钱,想留下你就在我工地上吃住,给你找个学校上学,什么时候找到家了什么时候走。阿墨犹豫了。最终他留在了李建国的身边,李建国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他给阿墨找了一个学校,从三年级开始学。阿墨给很多公安局写过求助信,求助他们帮自己找到父母,但都杳无音讯。阿墨高中之后再没有读书,但他很喜欢学习,常常跑到大学里听课。别人在喝酒打麻将的时候,他一个躲在屋子里读书。李建国鼓励他读书,帮他办了图书馆的借书卡,甚至经常介绍一些书给他看。阿墨说,改变一个人的不是时间,而是另一个人。他把李建国当作恩人,但李建国却没有将这种关系更进一步,阿墨十四岁那年想把李建国认作干爸,以前他还能鼓起勇气去抗争,但是在李建国照顾下,他反倒有了依赖心。

“现在你是一个独立的人,如果认我做干爸就会变成依附于别人的人。”李建国知道阿墨孤零零无依无靠,但他不想就此改变阿墨,他还是希望阿墨保持那股子劲,就像自己追求心中的城一样,“你会长大,长大之后你就不会这样认为。”

李建国不同意。阿墨很伤心。事实上,李建国并不理解阿墨,他所需求的不是依赖,而是归宿,李建国给了阿墨不仅仅父亲般的关怀,还有心理上的归宿,让他觉得平静的地方。但是李建国没有意识到,他只是把阿墨的要求看作依赖,他相信随着阿墨长大就会失去对自己的依赖,他会长成一个独立的男人,不需要任何人都可以生存下去的男人。李建国展现给别人的就是这样的形象,他不允许别人触碰自己的精神世界,甚至就连自己也小心翼翼不去触及,所以当风海看到他的设计图的时候大为恼火,和所有男人一样只把自己最强壮的一面展现出来,然后慢慢把自己的精神世界封闭起来,让它慢慢枯萎死掉,以至于最后忘掉了自己曾经有一个精心守护的世界。也许终有一天会发现曾经自己心中还有另一个世界,对他来说已经是另一个世界,已经没有办法将它唤醒,甚至不能够表达出来,因为它和现在的自己已经完全割裂,人们意识到活着的自己已经不再属于它,而真正的自己已经死去,而现在的自己已经是不再属于自己的稻草人,一个被虚伪和利益沾染的骨架,死亡也只是宣布那幅骨架停止了工作,真正的自己却早已不知被埋葬在何方。

阿墨的心中的自己还没有死去,他知道自己还不能死去,他要寻找的东西还没有找到。苦痛折磨着他,周围的一切都企图将心中的自己扼杀,他向李建国求助,精心守护自己精神世界以至于将它忘掉的李建国和所有人一样,对心中的自己满不在乎,他关怀的慰问仍透露出对此不屑一顾。阿墨开始怀疑了,他考虑自己是不是要和身边的人一样,把强壮、无理、漠然的一面展现出来,把真正的自己掩藏起来,慢慢把他忘掉,是否所有人都应该如此。

当风海出现,阿墨知道自己心中的那个人没有死去,也不应该死去,他要继续寻找家乡,家对他来说不是家,而是归宿,是身体的归宿,也是他寻找的精神的归宿。阿墨继续给各地派出所写信。

老来死后的第四个月,树枝刚刚抽出新芽,路边的花朵含苞待放,一天中午阿墨坐在办公室看项目说明,阳光刚好落在桌角,看上去耀眼发烫,新来的门卫小心翼翼地把一封信放在阿墨的桌子上。阿墨并没有在意,等到下班的时候,他才想信来,他拿起信看了看,黄色的信皮,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寄来,少数民族地区,名字绕口,他拆开信,里面放着一封信和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两个沧桑的老人,穿着80年代青灰色的布衣,脚上是破了洞的布鞋,已经露出脚趾,看上六十多岁的样子,身后是简陋的木棚,用树杈撑着,再后面是黑黝黝的大山。他们苍老而熟悉的面庞,就好象几十年后的自己,阿墨眼睛湿润了。他打开信,只有几句话。墨峰同志,根据你提供的信息,我们找到景东彝族自治县竹草村,该村村后有一座山,当地人称作鬼索铃,村子里一对墨姓夫妻,他们十八年前丢失过一个男孩,姓名墨群,无明显特征。祝你能早日确认身份。

已经无需多言,阿墨收拾行囊准备回家。

他没有直接告诉李建国,而是找到风海。风海坐在湖边,看着轻微荡漾的湖水,干枯的野草已重新变绿,焕发出让人欣喜和向往的生机。他想起了淮南英,那个消失的人。她有没有看到了嫩绿的叶子,有没有看到清澈的湖水,没有坐在让她感到安全的草丛中。你永远不知道有些人为什么消失,不知道此刻他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他会去哪里,更不知道他会不会再次出现。你脑子里出现关于他的各种想象,你所想到的一切都源于错乱的时空感。

“我找到了亲生父母。”阿墨坐在风海的旁边,手里拿着那张站在低矮木棚前的模糊照片。

风海第一反映并不是高兴,而是空空的失落感,是一段漫长的旅程结束后突如其来的沉闷。

“我打算过几天就回家。”阿墨兴奋地说。“我应该给他们带什么礼物。一套新衣服,还是保健品。”

风海笑了笑,阿墨像孩子一样手舞足蹈,事实上他并不知道照片里的老人需要什么,也许他们真正需要的是自己的儿子,也许是让他们等待了很久的惊喜。但无论怎样,阿墨都应该动身了,即便是两手空空,即便是再也不会回到这里,即便是住进那个低矮的草棚中,他也应该动身了。

清晨太阳还没有升起,有些微凉,很安静,仿佛一切还在沉睡中,夜晚的风也停了,树枝惯性似的轻微摇动。阿墨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

“你们不必送我。”阿墨轻松地说,仿佛他只是外出旅游。“那样反而会不好受。”

风海知道他不会回来了,自己也不会再见到他。这个人就此再自己生命中消失了。风海有些伤心。

“什么时候想回来就回来。”在李建国眼中阿墨在那个山坳中不会待太久。阿墨的回去的目的也不过是寻找亲生父母而已,之后他还会继续现在的生活。

走到大门口,阿墨停下脚步。

“就到这吧。”

风海仿佛听到:一切就到这里结束吧。

就这样,阿墨走了。只带走他轻轻的行囊。看着阿墨的背影风海突然想知道阿墨为父母买了什么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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