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李瑈温柔地问。
步蘅失了一下神，回转过来，见大家的注意力竟都被她吸引过来，窘迫地道：“臣女失礼了！只是方才突然嗅到一股香气……”
皇上的神情本已松弛下来，听到这句话，眸中猛然精光一闪，立刻问：“这香气如何了？”说着向着步蘅迈了一步。
他和道善在御书房说了许久的话，香料燃得比平日多，所以直至他们出来，衣衫上也还熏染着那香气……
阳光透过桂树在皇上身边闪耀，比之往日更显威严，步蘅只抬一下头，便又立刻垂下道：“这香气……配得很是精妙，里面还有一味……通背草……”
“有！”皇上脸上黑黑沉地一片，好似无波无光的大海。
当皇上有所怀疑时，自然将香料的配方细细研究了一遍。在众多的配料里，的确有微量的通背草。“这有什么不妥？”皇上问。
步蘅心头有些慌，那些话若说出来，必然要闹出大波澜的！所以当她有所发现时，才吃了一惊，本想随便说些什么混过去，可是皇上偏偏如此在意！
步蘅只得道：“并没有不妥！这个通背草，可以减弱别的香料的脂粉气，更能醒神而已……”
皇上听说，微微失望，淡淡一笑，转头望了道善一眼，道：“你爹爹也这样说，可见这草虽并不常见，但终究也算不上稀世罕物。你家不就种了一些？”
步蘅微微一笑，道：“正是……”
知秋却觉奇怪，望着步蘅道：“姐，若只是因为嗅出了通背草的气味，你不至于惊讶成那样。是不是还有什么不妥之处？”
步蘅神情不安，为难地道：“那些话，也不知当说不当说……”
众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不必皇上发言，众人都催促着步蘅大胆说出来。
步蘅这才道：“通背草的确没什么，但若与泽漆红相遇，浸入人体便会有所损伤。”
“泽漆红？那是什么东西。”这个名字，令博闻多识的道善都皱起了眉头。
步蘅道：“像漆树那样，汁液可以用作涂料，只不过是一种草，乃是高丽独有的东西。据说，有人若拿这两样东西害人性命，一般会将通背草制成香料，日日薰染房屋，再将泽漆红混入漆中涂在椅子上。如果一来，生活在这间屋子里的人，会吸入通背草，触到泽漆红，两者渐渐浸入肌体，人就会在不知不觉间中毒……”
听了这话，惜月一下子想起，皇上告诉她的，裕王妃的下毒手段，乃是下在了日常饮用的雀舌茶和三花酒中，而这个还有不同，根本没有涉及到饮食上去，竟是在人一呼一吸间！
这世间，竟有如此恶毒之人！惜月恨得道：“这种手段，真是骇人听闻！”
步蘅愁眉难展，继续道：“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还能有什么，比这个会可怕？”惜月惊诧地问。
“更可怕的是，这种毒若在平时，也并不会损害人体……”
这话说得李瑈忍不住笑了，道：“费了那样的精细功夫，就换来这连痒都不痒一下的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早知如此，干点什么正事不好！”
知秋却知没那么简单，便道：“难不成，若得毒发还需要一个引子？”
“不错！”步蘅道。
李瑈飞快地向知秋一瞥，忙问步蘅：“什么引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