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什么？
楼萧还没有说完，北冥擎夜已经从拽着她袖子变成了握住了她的手。
在刹那间，与她的手十指相扣。
楼萧愕然地抬头看他。
他们站在殿中央，如此动作可是尽数落入众位看客的眼中。
楼萧警告地瞪了他一眼，然而这样警告的眼神对男人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甚至……
这男人还故意歪着头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充分将演技发挥到极致。
她被牵着手，只能无奈地看着太后出声道：“太后……”现在这个情况，可不是她的问题，是某男的问题。
太后的视线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脸上多了一分莫名的深意。
如果不是因为今日眼前所见，她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孙子对楼萧竟是如此依赖，连同着对她这个皇奶奶都生疏了。
“既然这样，楼萧你坐上来便是。”太后万不得已下，只能妥协，指着原本给北冥擎夜坐的位置。
楼萧撇了撇嘴，看看太后这态度，让她自己都有些捉摸不透。
她轻轻应了一声，刚要准备举步上前坐下，然而这这刚刚迈出一脚，结果北冥擎夜就拉扯着她坐到了君无痕的身边！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他们的身上，一双双眼睛都带着好奇。
楼萧在心底暗骂，一群吃瓜群众！
君无痕神色淡然，万分幽深的眸子落在坐在身侧的北冥擎夜身上，唇角扬起漂亮的弧度。
整个殿内诡异的寂静，看戏的众人不敢吭声，眼看着太后的表情越来越阴沉，大概也是三王爷才会丝毫不给太后面子。
三王爷人傻就算了，若不是因为太后庇护着，早已死了吧？
花青烟视线凝落在北冥擎夜和楼萧的身上，垂下眼帘，绝美的红唇边依然有笑意，可笑意却夹杂着几分寒意。
“罢了，青烟，你坐上来。”太后似乎拿自己的孙子没辙，转而看向花青烟。
毕竟北冥擎夜这样的举动还是可以理解的，往日照顾他的都是楼萧，花青烟这么一个姑娘孤零零地站在殿中央也怪可怜的。
花青烟礼貌温柔地应了一声，举步朝着太后的身边坐下。
而君无痕的身边也不过一个座位罢了，现在让北冥擎夜坐了，楼萧只能站在一旁。
但这样，反而让楼萧松了一口气。
坐在哪儿都不好，不管是太后的身边还是君无痕的身边。
北冥擎夜这样的举动，看似无理取闹，实际上是……缓解了她的尴尬，又避免了和花青烟坐在一起的尴尬。
某男表面上装傻，实际上这心底的奸诈主意可一点都没有少。
君无痕低低地笑了，低低地出声：“三王爷今日这唱的是哪一出呢？”
恐怕在场的，知道北冥擎夜是装傻的，除了楼萧和花青烟之外，便是这位……
楼萧忽然挪动了一下脚步，硬是站在了二人的中间，转头微笑看向君无痕，皮笑肉不笑。
“陛下，有什么问题问我吧，三王爷的事情全权由我代理。”
全权……
君无痕冷凝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含着几分警告。
楼萧依旧笑着。
北冥擎夜垂眸，掩盖了眸底的情绪波动。
殿内的气氛尴尬又诡异，花青烟身为一个外人，既没有身份又没有背景，却坐在了太后的身侧，多少让人开始猜测。
“楼大人，花灯节那日也未来见孤，看来楼大人不待见孤？”
“呵呵……陛下这是哪里的话，我哪儿敢？”楼萧偷偷瞥了一眼北冥擎夜。
那天晚上……想起来，她的脸上就仿佛烧起来似的。
以前一直怀疑某男其实是个不举的，否则怎么每次都能忍，次次都能做君子，君子做久了不就有问题了吗？
但……她发现她错了。
隐忍过后就意味着巨大的爆发，这男人是要把过去吃素的习惯给彻底改掉呢！
靠，她在想什么呢？
楼萧脸上伸手掐了掐自己，让自己好清醒一点。
“哦？既然如此，那楼大人该知道怎么做？”君无痕又扫了一眼北冥擎夜。
这语气，这神态，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暗夜站在一旁都替他们家主子着急，君无痕这就是在红果果的挑衅！他们家主子这下有情敌了！
楼萧扶额，只能嘴上答应着：“陛下放心，下官知道怎么做的。”
君无痕绝对是故意的，当着北冥擎夜的面故意的，更何况知道北冥擎夜现在是装傻状态，什么反抗都没有，竟然乘人之危！
卑鄙无耻的男人二号。
一号当然是北冥擎夜。
“嗯，孤的耐心有限，楼大人可不要再戏耍一次孤的感情。”君无痕瞥了一眼北冥擎夜，又说了一句。
北冥擎夜垂眸是在掩盖情绪，可他身上散发的强大冷气，实在冻人。
楼萧伸手轻轻拉扯了一下他的衣角。
衣角微微紧了紧，北冥擎夜抿唇。
现在受制于人，不代表以后都会受制于人，更何况……
太后在上面说了什么，他们三人几乎都没有听。
大概也没有人意识到，就他们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有诡异的气息流动，一种奇怪的火药味弥漫着。
楼萧知道，君无痕这厮纯属是故意的。
君无痕和北冥擎夜的过节有多大，她不了解。不过看这模样，大概只要是北冥擎夜看上的东西或者人，他君无痕都要插上一脚抢上一抢，这样才能平息他心头之愤。
“楼萧，你认为呢？”结果，太后突然唤了楼萧一声。
楼萧这才像是恍然回过神来似的，轻轻啊了一声，抬起头看向太后，有些懵。
太后刚刚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你是擎夜身边的下属，擎夜又如此依赖你，你对他想必非常了解。哀家想让青烟做这三王妃，你认为呢？”
“……”楼萧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这种问题来问她，不是要她的命吗？
她当然要说不，可是她又有什么立场说不？
暗夜露出了一分大事不好的表情，小心翼翼地看向楼萧。
都怪他，现在好了，把这事情搞得越来越乱。
楼萧迟迟不给答案，君无痕率先笑道：“孤甚是赞同。花姑娘如此好的一个姑娘，照顾三王爷，三王爷恐怕不会拒绝的。楼大人应该与孤一样认同。”
楼萧磨牙瞪他。
什么叫应该与他一样认同？他哪只眼睛看见了！
憋屈，太憋屈了！
太后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深了几许，“看来连陛下都认同，此事哀家便早已做主。”
“太后！”楼萧忍了一下，忽然道，“这个……这个得看花青烟姑娘是否同意吧？这个姑娘万一不同意，这不就等于强抢民女了吗？”
她与花青烟的接触也不过就是在边境叛军的地盘上接触过。
那时候对花青烟虽然有极大的敌意，可这姑娘多少还是明事理的。
太后心情好，今日对楼萧没有一点偏见，反而微笑着转头看向花青烟，和蔼地问道：“青烟，你说，你同意吗？”
一下这所有关注点都落在了花青烟的身上。
花青烟这姑娘长得太美艳，自从她入殿后，不少男人的目光时时刻刻都盯在她的身上。
男人们的眼神，有的贪婪，有的痴迷，有的渴望。
大概只有楼萧这左右两个男人没有一丝波动了。
太后这么问，楼萧也格外在意地看向花青烟。
她比在场任何人都在意这个女人的回答。
花青烟若拒绝，万事大吉。
若……
“青烟何德何能可以坐这三王妃的位置，若是太后愿意，青烟必竭尽全力照顾三王爷，给三王爷最好的，努力为三王爷治病……”
花青烟缓缓回答了太后的问题，眸光柔柔地落向北冥擎夜。
楼萧是个女人，感觉到她落向北冥擎夜的眼神，分明充满了……爱意！
其实她早已猜测到了。
即便是北冥擎夜说花青烟是羽慕白的女人，可她还是不信。女人的直觉，女人对女人的直觉。
“哈哈，好姑娘！哀家今晚上就去跟皇上提及此事，让你们二人早早把婚给办了！”太后得了花青烟的回答，大悦。
楼萧才明白，其实太后根本不在意她如何回答，不过就是走走过场而已，无非就是怕北冥擎夜心里不舒服，所以特地问了她一句。
事到如今，争，还是不争？
内心有个声音在拉扯着她，此时不争就一切晚了。
她下定了几分决心，刚刚有这么一个想法告诉自己走到殿中央，忽然衣角就被人给拽住了。
楼萧低下头一看，被北冥擎夜给拉扯住了衣角。
他的眼神，带着几分警告。
意思是，不要轻举妄动？
楼萧看在他这个份上，她忍了。
君无痕就像是个看客一样，含着深意的笑着，举起桌上的酒盏，朝着北冥擎夜说：“孤可要敬三王爷一杯，祝三王爷与花姑娘有情人终成眷属。”
还有情人？
这死男人是不是脑子被门夹过了！
酒盏就举在了面前，而且还是北疆国的皇帝，这么大的面子谁敢不给？
气氛凝滞。
楼萧说：“陛下，咱们家王爷不喝酒。”
不是不喝，喝起来吓死人。
难怪某男说，他很少沾酒。
“哦，那不如楼大人代三王爷喝一杯吧？”君无痕又道。
这存心刁难的模样，让楼萧咬牙切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