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我的马儿呢？”萧惊鸿再一次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再转而揉了揉太阳穴。
之前一直怀疑楼萧的性别也不是没有原因，瞧瞧楼萧这模样，简直就像是个纨绔公子哥，哪里有点大家闺秀之范。
楼萧摊手：“放心好了，马儿抵押在了钱庄里。你当我是瞎子吗，那马儿一看就知是个值钱的，而且马脖子上还挂着皇上钦赐的玉牌，我跟掌柜的说了，这马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就等着拿脖子来换。”
“……”萧惊鸿莫名无语。
虽然知道楼萧也不是随意胡闹之人，不过经过这次事情之后，他是对楼萧多了一分了解。
马车在进入下一城池的城门口时，忽然停下了。
楼萧挑开车帘，瞧见前方忽然一队商人打扮的人被堵在了城门口。
他们的身后跟着十几个打扮妖娆的女子。
衣色都是相同的，而且楼萧看着相当眼熟。
楼萧这才想到了什么，这些是用来贩卖的女奴！
这贩卖奴隶的生意，之前也有查过两次了，背后的老板一直很神秘，今日竟然又碰到了！
钥匙的线索，要查就必须从这些人的手中下手了！
“这些，是天香坊的女奴。”萧惊鸿也瞧见了前方一队女奴，幽幽出声。
楼萧讶然，“你认识？”
之前跟北冥擎夜假装夫妻去卖女奴的地方查看，也没有打探出这些贩卖女奴背后的势力是什么。他们卖奴隶都是借由当地的春楼进行拍卖，就连送人都是神神秘秘的，可见肯定有问题。
没想到萧惊鸿竟然知道。
“嗯，之前皇上有秘密让暗阁查一个案子，就是天香坊的案子，自然认得。领头的那马上的人，便是天香坊的当家人。”
听见这话，楼萧更加好奇了，追问：“什么案子？”
为了能够得到钥匙的线索，要是能够从萧惊鸿的嘴里得到一些相关线索倒也是不错。
萧惊鸿莫名看着楼萧好奇的模样，“一个连环杀人案。”
“呃？”楼萧愕然。
“当时天香坊的女奴接二连三被人杀害，此事原本不可能会惊动皇上的，只是这些女奴有一部分是皇上要的，所以让我秘密调查此事。”
“还有这种事情？皇上要这些女奴干什么？”楼萧刚问完，忽然就闭上嘴了。
这种事情还需要多问吗？这些女奴要是送给皇上，自然是给皇上玩弄。
自古以来，皇帝后宫女人无数，这多几个女奴玩弄也不会怎样。
萧惊鸿瞥了她一眼，神色有些诡异，“楼萧，你突然这么好奇这些做什么？”
“我跟你说，我母亲生前留了样东西给我，可是我爹却把这东西送给了别人，但拿着这些东西的人都离奇死亡了。”
“什么？”萧惊鸿此刻愕然的神情就像是之前楼萧听见女奴被接二连三杀害时的表情一样。
楼萧很郑重地颔首：“所以，这次我要去见一见这天香坊的当家人。”
她的目光落在前方当家人。
此人身着一间花袍，衣裳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风流万分。头发也未曾竖起，随意披散在肩头，发丝乱舞在风中。
不过他们的马车在后面，楼萧没法看见对方的正面模样。
“当家人是不是背后的老板？”
“不是。”萧惊鸿心底似乎有了一丝想法，“如若你当真要查，我帮你。”
“真的？”楼萧讶异，没想到这男人会这么好心。
身为暗阁阁主的萧惊鸿，不是应该首要完成皇上布置的任务才对？
“嗯！如若不这样，你恐怕也不会安心跟我去边境寻幽月。”萧惊鸿的语气低了下去。
楼萧隐约听着，总觉得这男人语气中含着几分委屈巴巴的意思呢？或许这是她的错觉罢了？
“果然是好兄弟，萧大人，你这兄弟总算是没让我白交！”楼萧伸手拍了拍萧惊鸿的肩膀。
被楼萧如此说话，萧惊鸿的嘴角轻轻抽了一下，似乎并不高兴。
当然不高兴，每次听见楼萧说好兄弟这三字的时候，就格外……不舒服！
……
等了半个时辰，前方的队伍却迟迟未动，他们的马车依旧还困在了门口。
楼萧终于有些没有耐心，连忙要下马车去，手臂就被人给抓住了。
“楼萧！”萧惊鸿警告似的唤她，“不可莽撞。”
“怎么了？我只是去前面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堵在前方。”楼萧疑惑的看着萧惊鸿那般严肃的模样。
她的视线落在了萧惊鸿抓着她手臂的手。
意识到什么，萧惊鸿触电似的松开了楼萧的手臂，表情微微有些尴尬。
“这个……刚刚冒犯了。你不要随意去招惹那人，他武功高强，而且……”
“而且？”楼萧想听后话。
“是个哑巴。”
“什么！”楼萧的眼眸瞪大，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她有些把萧惊鸿给掐死，这小子说话怎么每次都不能把话说完整的，现在突然告诉她是个哑巴。
如果是个哑巴，那她怎么问出个所以然来？
“不可随意招惹。”萧惊鸿又提醒了一句。
楼萧隐隐磨牙，“若是哑巴倒没什么，只要会写字，我问他说总行吧？”
“楼萧，他脾气暴躁，还是个哑巴，揍人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当初天香坊的女奴接二连三地死，死的都非常惨，后来才知道……”
“……都是他杀的？”楼萧有一种自己三观被颠覆的感觉。
“不，都是被他折磨逼死的。她们一个个被他虐待折磨够了，最后忍受不了折磨自杀，有的咬舌有的上吊有的撞墙，还有的服用毒药。”
“……”楼萧的嘴角一抽一抽的。
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人？
“想要见他们背后的老板，不如先入城后看看情况。”
萧惊鸿的话确实没错，如果那男人真的是个心理变态，那她还是先观摩一阵再做打算。
正想着，前面的队伍忽然动了。
而他们的马车也跟着入了城门口，却被守卫拦住了。
萧惊鸿将令牌扔出，守卫的脸上表情变化比翻书还快，立刻讨好地笑了。
“参见萧大人！”暗阁阁主的身份，根本不需要多问，守卫的脸上笑容奉承极了。
“刚刚为何堵在城门口？”萧惊鸿忽然问道。
“实不相瞒，是我们知府大人下的令。因为昨日我们这儿来了一位身份显赫的客人，此刻正暂居在知府府邸里，知府说了，为了不惊扰这位贵客，每位入城的都必须严查。”
“什么客人？”萧惊鸿看了楼萧一眼。
守卫轻轻摇头，“这，小的就不知了。对方身份隐秘，小的也未曾见过是何人。”
这么隐蔽？
楼萧挑眉，和萧惊鸿对视了一眼，也没有再问下去。
……
天香坊的女奴皆都安排在了就近的春楼里，夜色降临之时就会进行拍卖。
楼萧此刻站在这家春楼的门口，叉着腰，伸手拽住了欲要转身离开的萧惊鸿。
“萧大人，你不会也是第一次入春楼的吧？”
萧惊鸿原本是在客栈休息，结果被楼萧骗出来。
出门前，他问：“我们去哪？”
楼萧神秘一笑：“查案的地方。”
一听是查案，萧惊鸿当然毫不犹豫地出来了。
可面前的这人来人往的春楼大门口，萧惊鸿的面色有些冷凝，只是瞥了一眼就要转身走，结果衣袖就被楼萧拽住了。
“楼萧，我从不入烟花之地。”萧惊鸿的面色难看。
“啧啧，看来我身边的男人都是三好男人呢？”楼萧瞧见他这有些好玩的表情，眉梢一挑，眸底的光更邪气了几分。
他们这些男人，一个两个的，竟然都没有入过烟花之地。
反观她这个假男人，反倒是像个熟客似的。
楼萧摇头，感叹自己真是穿错了身份。早知道如此，她要是穿越成一个男人该多好。
“楼萧！”萧惊鸿的语气有些严厉。
“你激动什么，不就是去查案，待会儿我还要你来帮我做掩护。你去不去？你不去的话我自己去。”
她说罢，松开了他的衣袖。
萧惊鸿忍了忍，还是忍住了，跟随她走入春楼。
楼萧瞥了他一眼，他的表情紧绷着，显得尤为严肃。楼萧也没有问什么，在打招呼的姑娘带领下，入了一间雅间。
楼萧伸手摸了摸姑娘的脸，轻佻地说：“美人儿，你不错，你就负责带客人的吗？”
被楼萧调戏了，姑娘的小脸一红，娇嗔地瞪了楼萧一眼。
“公子别闹了，我就是一个小丫鬟，不伺候男人的。”说罢，提起裙摆小跑走了。
楼萧耸肩，转头跟萧惊鸿说：“看到没，学着点，这才一个男人入春楼该有的反应。你现在这样，好像整个春楼里的人都欠你钱似的，黑着一张脸，多吓人。”
“……”萧惊鸿被楼萧的话噎的，嘴角抽搐。
楼萧，一定是个假女人！
看她刚刚调戏人家侍女的样子，一看就是有经验的，至少比他有经验。
“我去隔壁打听打听，不知道今晚上他们老板会不会出现。”楼萧挥了挥手，走出门来，迅速将门给阖上。
之前被楼萧调戏过的姑娘满脸羞赧地寻了回来，脸红着说：“公子，可要选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