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颜,怎么这么对妈说话呢……”
“我妈已经死了,您这么咒自己早死,未免太拼了。”陆梅华话音未落,便被喻颜接了口,她嘴角冷笑,冷眼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当初,如果不是因为怕她和喻欣两太年幼,缺乏母爱的话,父亲是绝对不可能再娶陆梅回来,但是却万万没想到,这个表面和善的女人,狠起来有多可怕。
五年前毅然决然丢下他们一家的救命钱逃走,如果不是欧阳奕接济她,现在她能不能活着还是个问题!
她现在来套近乎,晚了!
“你……”
眼看着打亲情牌行不通,陆梅也不愿再受这份气,她黑着脸,忽的冷笑一声:“也是,比起你那个早死的妈,你爸的命倒是挺大的,不过照我看来,也不过是活受罪。
这一番话将喻颜心底的恨意挑起,她侧开身子,指着大门的位置冷冷出声:“出去。”
陆梅冷哼一声道:“我今天又不是来找你的。”
“那就是来找我的了?”
陆梅话音刚落,便听到一句低沉的声音,她闻声看去,楼上的段尚燃穿着睡衣出来,头发湿漉漉的还在滴着水,俨然是刚洗过澡,浑身的气势不怒而威,隔着一段距离,陆梅都能感受到强烈的压力。
“段尚燃,你什么意思?”
陆梅本来就没打算好声好气的跟段尚燃说话,这会儿被喻颜那一番话气的更是没什么好脸色,语气发冲。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段尚燃最讨厌的便是她这样没事儿大喘气的人。
“按照我国的法律,陆夫人这样擅自闯进我家,未征得主人同意,可是犯法的。”
段尚燃语气微冷,尾音染上冰霜,陆梅闻言不屑的嗤笑:“照你这么说,莫非喻颜不是你段家人?”
“当然是,但是,我夫人什么时候让你进来了?分明,是你硬闯不是?”
段尚燃说话间,人已经走到喻颜身边,他长臂轻巧的揽在她的肩上,慵懒的眯着眸子,眼底危险乍现。
陆梅一时语塞,她指着段尚燃的鼻尖:“你……你……你这是污蔑!”
“嗤。”段尚燃轻笑一声,接着收敛笑容,眼神一沉:“那就得看到时候谁的话更有说服力了。”
陆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段尚燃这是在指桑骂槐,她知道,她擅自拿着喻家的财产逃跑,本来就是极为不妥的,如果再闹到法庭上,一个喻颜她能对付,但是再加上段尚燃,便会吃力很多。
权衡利弊之后,陆梅压下脸色,将手中的支票递到两人面前:“听说四雄是输了一亿才抵的房子,这是一亿的支票,那张契约给我。”
段尚燃挑眉,目光扫过她手中的支票,语气里听不出情绪:“他是输了一亿没错,但是这房子远远不值一亿,陆夫人这般迫不及待的全额奉还,莫非是那房子里有什么秘密?”
此话一出,喻颜与陆梅的面色皆是一变,喻颜若有所思的看着陆梅,而陆梅则是面色发白,霎有一种秘密被人看穿的窘迫。
怪不得她消失了五年后又回到墨本,还不顾旁人眼光的公然住进喻家宅子,如果说是这个原因的话,一切便都合理了起来。
“我是喻家的夫人,我守着我的房子,有什么错吗?”
陆梅像是被人踩住了尾巴的猫一般,眼神里充满警惕,很明显,她不是个善于伪装的女人,喻颜在听闻她这句话的时候,更是恨意浓郁,她语气低沉:“你还知道你是喻家的夫人,那你公然带个男人回来又怎么解释?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和我爸还没离婚吧,你这算是犯了重婚罪!”
陆梅被逼的跳脚,她尖声道:“谁说我和你爸没离婚?早就在他进监狱后,便已经和我签了离婚协议!”
这一句吼出来之后,喻颜开始陷入沉默,她想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签下离婚协议。
陆梅被两人的咄咄逼人逼到几乎快发疯,她扬了扬手中的支票道:“现在我将钱带来了,凭什么不将契约还给我?”
“谁说是一亿的?”她话音落下,段尚燃便轻描淡写的接口,陆梅冷着脸:“四雄自己说了,就欠了一亿!”
“但是陆夫人似乎忘了,最终的解释权归我所属,我们赌场有个规矩,欠钱超过一天,是要翻倍的。”
段尚燃在陆梅错愕的目光下说道,就连一旁的喻颜也有些发愣,真的有这条规矩?
“那又怎样,这不是还没到一天吗?”陆梅俨然已经极度不耐烦,段尚燃看着她,目光寒冷:“陆夫人又忘了,最终解释权归我所有,我临时更改的规矩,超过一个小时不还,成倍增长。”
陆梅黑着脸,正要破口大骂段尚燃无赖,只见段尚燃看了眼时间,笑眯眯的抢先她一步道:“已经是两个小时了,还有一分钟便是第三个小时,陆夫人随意。”
陆梅眼底闪现一丝惊慌,接着狠狠咬牙,从包包里又掏出一张支票,将数额翻了一倍上去,递到他面前,狠声道:“现在行了?”
段尚燃将那张两亿的支票拿过,更加确定喻家宅子里有什么重要的秘密,能让陆梅这样狠心割肉的,那秘密定然还不小。
“陆夫人,爽快。”他眯着眼,将契约递过去,陆梅一把夺过,一句话不多说的踩着高根鞋离开。
喻颜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目光闪烁,她道:“宅子里,到底藏着什么?”
喻家的财产在五年前经过一系列的打压之后,也所剩无几,喻颜粗略的估算,现在在陆梅手里的,大概只有八亿左右,陆梅对于商业上的事情一窍不通,因此只能坐吃山空,这八亿虽然足够她大吃大喝过完这一辈子,但是如今沈四雄给她败了一亿下去,她的生活应该会紧凑些。
更令她想不到的是,她竟然会毫不犹豫的拿出她的养老费,所以到底说,喻家宅子里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
看来,她有必要去一趟医院。
“未必是宅子的秘密,或许是,她在宅子里藏着什么人。”
段尚燃目光深沉,他这么推测着,喻颜闻言抬眸疑惑的看着他:“人?”
“没错,钟书去调查飞机事件的时候,发现陆梅与此事也有一定的干系,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她宅子里应该住着一个对于这个事件来说,重要的人。”
段尚燃看着喻颜,语气平淡的说着,即便如此,喻颜还是紧锁眉头,她道:“这么说,是陆梅想要置我于死地?”
“未必,照我看来,她还没那个胆子,或许只是其中一个分支而已,起到真正作用的,并不是她。”段尚燃否定喻颜的想法,他接着道:“当然,这也仅仅是我的猜测,事情还是需要进一步调查,你呢,放宽心,把这一切交给我便好。”
他双手撑在喻颜的肩上,声音轻柔,喻颜看着他深邃的眸子,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她点头道:“好。”
温柔起来的段尚燃让喻颜甘愿沉溺其中,这种久违的幸福感来之不易,需要收藏起来,妥善保存。
“那我先去洗漱。”她侧过身子道,段尚燃点头:“嗯。”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段尚燃温柔的眸子闪现一丝冷意,他坐在沙发上,雪白的睡衣领口半敞,姿势魅惑危险,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钟书的号码。
“段总。”那头钟书低声道。
“查下喻家宅子里还住着什么人没有。”段尚燃语气微冷,钟书应下:“是。”
“那件事情有什么进展吗?”段尚燃接着问,钟书回道:“有是有,但是还没有确定,我本来打算明天去确认的。”
“说来听听。”段尚燃换了个姿势,单手撑着额,微微闭着眼睛假寐。
“根据飞机驾驶员的口述,那炸弹不是出自国内,我去查了下,确实是出自日本,但是奇怪的是,炸弹他是怎么运过来的?”钟书语气疑惑。
段尚燃闻言睁开眼睛,眼底精光乍现,他道:“去查一下陆梅回来时乘坐的班机。”
“是。”钟书下意识的应下,沉默片刻之后还是犹豫着问:“段总,查这个有什么用?”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陆梅应该不是乘坐航班回来而是私人飞机。”段尚燃此话一出,钟书也明白了大半,如果是乘坐私人飞机的话,这问题便不存在了。
“我明白了。”钟书低声道,段尚燃没有再回话,挂断电话揉着太阳穴。
私人飞机一向走的是贵宾道,安检相对来说也要放松很多,如果对方有实力的话,逃过一个安检不算什么难事,但是令他奇怪的是,既然他们的目的不是钱,那是什么?
如果说是要喻颜的性命,根本用不着花上这么多的心思,在喻家宅子里住着的究竟是什么人,又为什么与日本人有了联系。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个巨大的阴谋一般,段尚燃隐隐嗅到点阴谋的味道,却始终找不到突破口,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次他们针对的不仅仅是喻颜,还有他自己。
事件似乎越来越脱离他的控制范围,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与他做抗衡,这是在商场上感受不到的威胁,那幕后的人究竟是谁?又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