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修长的手指抚过了她白皙中透着粉红的脸庞,“你这幅模样,真的让人看了很是动心。”
她本能地想要闪躲。
她手上缠着的纱布渐渐染红,在他面前晃得碍眼,他索性拆下自己亲手包扎的伤口放入唇中。
唇齿间都是血腥的味道,他异常兴奋,将她彻底拆吞入腹。
墨眸中猩红一片,让夏晨沐看了非常心惊,在慌乱之中,终于她抓过了茶几上的陶瓷碎片,朝他脖子上刺去,可是就在快要刺到他脖子的瞬间,却终究还是刺向了他的手臂。
墨以勋的眼中流露出娟狂的笑意,整张脸妖冶到了极致,手臂上血流不止,他却就像毫无感觉那样。
他眼底的肃杀之意让她毫不怀疑他若是想做,此时一定会把她杀掉。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死的瞬间,他从沙发上起身,半边的手臂都是血。
“想清楚,你究竟是谁的女人。”说完这句以后,他带走了满室沁人的冰冷。
房间里充斥着血腥的味道,夏晨沐抱着自己的身体蜷缩在沙发上,她一脸木然,挣扎着为自己倒了杯水,从抽屉里面拿出药丸,和着自己的眼泪,一起吞咽而下。
他恨她,他依旧恨她。
他的恨绵延不绝,哪怕他对她有爱意,也被这连绵不绝的恨意吞噬了。
她心中凉薄一片,不是不知道他恨她的,可是她更绝望的是,在那一刻她竟然也忍不住伤了他。
在那一霎那,她几乎想要对准他的脖子那么刺下去一了百了,也好过这样互相的折磨。
可是她怎么能伤他呢?她已经把他伤得那么重了,她怎么能下得去手?
她觉得自己的太阳穴一阵眩晕,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你怎么搞的!你明明知道自己不能轻易受伤的!”司耀阳听到消息以后立刻赶往墨家。见到墨以勋手臂上的伤就火冒三丈。
“别废话,给我包扎就好,不要声张。”他的声音里面不带任何情绪。
“怎么?这是夏晨沐弄的吗?”司耀阳非但没有按照病人的要求不声张,反而提高了音量,“不对,这是尖锐利器刺伤的,她下手这么狠,是要你的命么?”司耀阳一句比一句声音提高一些,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惊惧。
“小声点,我不想声张,今天的事情我也有不对。你帮我处理伤口就好,完了再帮我去看看夏晨沐的伤。”墨以勋的眼眸暗了暗。
司耀阳终于不跟他废话了,伤口虽然不长,可是却很深,留了很多血,下手的人用力很大,他仔细判断了一下,低声说道,“虽然伤口不算太严重,可是你身上的伤口愈合都非常慢,抵抗也弱,为了避免感染和恶化,我帮你缝几针。”
“你决定就好。”墨以勋并没有意见,司耀阳的医术他还是信得过的。
这个男人绝顶聪明,不打算做什么也就罢了,当他真的决定学医那天起,墨以勋便知道,他很快便能成为一名医术顶尖的医生。
墨以勋毫不在意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却想起刚才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她。
“替我缝好伤口以后,你就回去吧,留点外伤的药在这,我自己替她上药就行。”
“我已经缝好了,你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么?”司耀阳看着他的神情如同看着一个怪物。
“缝针而已。”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现在只是让你伤一条手臂,以后呢?她是不是要你的命才肯罢休?”司耀阳一直对夏晨沐就有意见,五年前的事情他比墨以勋更加耿耿于怀。他一直觉得夏晨沐就是老天为墨以勋派来的克星。这辈子都把他吃得死死的。总有一天自己这个好友会死在这个女人手下。
如今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两人之间羁绊很深,可是心结也很深,很容易走向极端。
他一直觉得夏晨沐这样的女人一点都不适合墨以勋,可是却完全没有办法阻止。
五年前没有办法,如今,就更加无能为力了。
为他悉心包扎好伤口以后,司耀阳便起身离开,走到别墅门口时,他回过头看了一眼,他能做的,竟然就是在他受伤的时候为他包扎伤口。而且还要替伤害他的女人保守秘密。
他叹了口气,他只恨自己阻止不了。
司耀阳走了以后,墨以勋回到房间,见夏晨沐已经沉沉睡去,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那样的疯狂以后,他剩下的只有深深的自责。
平时就像兔子一般柔顺的她,虽然内心是只藏着爪子的猫,要但是要让她对他做出今天这样伤人的动作,必定是身上痛的有些狠了。
他只顾着宣泄自己的情感,没有顾及到她的感受,再仔细看看躺在床上的她,抱着被子蜷缩成了一团,瘦的有些惊人,而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指上,伤口似乎已经在愈合了。几滴血滴在了地毯上,视觉上感觉触目惊心。
他走到她身边,再次为她消毒,包扎。很快就包扎好了。夏晨沐说得对,在过去的岁月里面,他为她包扎了很多次伤口,如今这事情他做起来竟然是如此的熟练。
小的时候,她跑着跑着,膝盖上就会磕破,每次都是他为她上药包扎。
他看着她眼泪未干的脸,伸手轻轻拂去她的泪痕。
“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
他轻轻掀开被子,在不吵醒她的情况下,为她上药。
他终于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在刺痛着,仿佛只有让她痛着,让自己痛着,他才能感觉到他们彼此的存在。
夏晨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她整整昏睡了一整天,似乎身上已经没有那么痛了。
昨天……
他现在怎么样了?
夏晨沐心里一阵刺痛,转过身,意外看见墨以勋就躺在自己身边,而他的一只手也搭在自己的腰间。
她这样回头,他也幽幽醒了过来。
夏晨沐来不及装睡,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醒来。
“夫人不好好睡觉,这么看着我干嘛呢?”他的声音透着刚睡醒的一点嘶哑和朦胧。
夏晨沐下意识地看向他的手臂,他的伤口处已经被很好的包扎了起来。“你的手臂……还痛吗?”她问完,鼻子一酸。昨天她用了多大的劲她自己依稀还记得,也记得他的手臂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和鲜血。
如今似乎包扎伤口的纱布上没有血迹,那么伤口没有裂开。应该还好。
“痛,当然很痛。”他一边说,一边还呲牙咧嘴地。生怕她不信似的。
“昨天是我不好,不应该……”她话音未完,便发现自己被拉进了自己他的怀里,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他不恨她吗?他难道不怪她吗?
夏晨沐依然惊异地睁着眼睛,仿佛还没有反应过来。
墨以勋唇角微微上翘,看着她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你能不能闭上眼睛。你这么瞪大眼睛会让我觉得自己的技术不好。”
“对不起。”
墨以勋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我从来就不喜欢口头道歉的,一点诚意都没有。你既然这么内疚,那就用实际行动来表达你的内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