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从马车上下来时,王府亮堂堂的一片,在绵绵如水的黑色街道上尤为显眼。
还未待云歌把门推开,两扇大门便自行打开来。
鸢一脸欣喜地说:“王妃,回来了。”
他后面灯火通明,璀璨如白昼,云歌心下生奇,疑惑道:“这是怎么了?好不热闹!”
鸢一边将她从门外引进,一边说:“那是因为今日珩王在禁卫军总部,替我们都出了一口恶气!”
但见正门对着的那片空地无端端地多出来好大一箱子,里面也不知是装了什么,看模样定然是塞了不少东西,箱顶盖子都快要被撑开出来了。
“就差小姐你一个人了。”青黛喜气洋洋地迎了上来,亲热地拉着她往大厅走。
慕容珩坐在主席,放着满桌子好酒好菜不吃,双手交叠不知在想什么。
云歌凑过去问:“听说你今天大获全胜。”
慕容珩斜觑了她一眼,“因为禁卫军都是一群胆小怕事之徒,就把我当成太子一样,将之前太子留给他们的金子送了我一大箱子。”
云歌替他的饭碗里夹了好大一只鸡腿,说:“吃鸡腿。”
慕容珩:“不怎么饿。”
云歌愕然,说:“你早出晚归,怎么一点都不会饿?”她也是寻一个借口,不过想给慕容珩喂东西吃,看着他完美无瑕的英俊侧脸,云歌就心痒痒地想要靠近。
不知道这张脸除了凶神恶煞还可以露出怎样的表情?
云歌瞄了眼桌上的饭菜,看到了一碗辣味蘸酱,当即好玩心起。她把鸡腿放到辣酱里头,再用筷子把辣酱将鸡腿淋了个遍,声音放柔软,“来,我喂你,啊~”
慕容珩估计还沉浸在他的思绪里头,没有看云歌将什么东西递到他的嘴巴下,他就张开嘴咬了一口。
下一刻,那张英俊嫩白的脸庞“涮”一下地变了颜色,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充满了鲜红,看的云歌在心里哈哈大笑,面子上当然没有暴露出分毫情绪。
慕容珩眼角微微湿润,就像是悬挂着点点晶莹剔透的泪珠,在他纤长浓密的眼睫毛遮挡下,颇有几分楚楚动人。但是他的眼神一点也不动人,可怕的像是要把云歌给当场生吞活剥。
“你...放了什么?”他缓慢地询问,之所以问的那么慢,从他鼓起的腮帮子显示,是因为他还在咬那只鸡腿。
云歌无辜地摇摇头,“是青黛他们调味的,我看你饿的可怜,就夹给你吃。”
慕容珩的眼神如果是一把刀子,已经将云歌全身上下捅出无数个透明窟窿。
“要不你也吃吃看。”
“啊,这怎么行,还是你吃吧。”
“不了我吃够了,还是你吃吧,你身子那么瘦那么虚弱,不吃怎么给我一个大胖儿子?”
“什么大胖儿子,哪里虚弱哪里瘦了,我不吃!”
原本好一阵子都和睦相处的两人又开始了吵吵闹闹,最终的解决方法竟然是慕容珩把鸡腿肉嘴对嘴地喂给了云歌...
云歌当场就像是一颗爆炸的炮弹,被辣的满头大汗,到处乱跳。
慕容珩指着她哈哈大笑,和平日里的冷面珩王简直判若两人,就像是在看杂技表演一样。
忽然他肚子里发出一声不合时宜的怪叫,闷闷的来了这么一声,将云歌也吓住了。
她好奇地探过头去看,说:“你...是不是要拉肚子了?”
慕容珩脸色很差,差的就像是雷雨天的乌云,“闭嘴。”
他下一刻拔腿就跑,连云歌也没看清楚他是怎么消失的。云歌呆呆地看着眼前空空的主席,终于忍不住爆发出仰天大笑。
但是好景不长,她也不能幸免拉肚子的厄运。于是珩王府的茅厕里头,有两个熟悉的声音在互怼。
慕容珩:“叫了你不要乱来,看看,现在一起拉肚子。”
云歌:“什么跟什么啊,明明是你的错!你口水有毒!”
慕容珩:“...你才有毒。”
云歌:“你最毒。”
慕容珩:“我出去了一定要你好看...”
没想到话音刚落,云歌就听到从他的厕所那里响起了一阵令人尴尬的声音。
云歌:“...”
慕容珩:“咳咳...”
空气莫名地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有说话。
云歌:“刚刚你放屁了?”
慕容珩:“...没。”
他羞愧难当地捂住脸,只觉得自己作为珩王的脸面在这个茅坑里彻底丢光了。现在他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不对,这里是茅厕,如果他真的要钻,那不得是...
想到这,他还是选择捂住脸。
云歌:“哈哈哈哈哈!”
慕容珩:“闭嘴!”
原本好端端的一餐庆功宴就被他们二人吃成这样了。
王府大厅,青黛疑惑地收着碟子喃喃自语:“怎么今天小姐和珩王吃的那么少?”
云歌好不容易从茅厕里面出来,她深呼出一口气,忽然觉得空气瞬间清新了许多,刚刚在里面都要被自己闷死了...
她瞄了瞄旁边的茅厕,只见茅厕大门纹丝不动,怕是死在里面了吧?云歌心想。
她突然很想看看慕容珩掉进里面出不来的样子...那张总是冷冰冰的死人脸定然会十分精彩。
她很快便把这个念头从脑袋里挥走,云歌啊,云歌,怎么能想这些龌龊的事情,她可是一等一的正直青年。
云歌走到茅厕门前,决定和他说一声自己先走了,“你还在里面?”
慕容珩:“嗯。”
云歌:“我回去歇息了。”
慕容珩:“嗯。”
云歌往前没走几步,心里有点不舍,又说:“我真的回去了哦。”
慕容珩:“嗯。”
这个死人,就知道嗯嗯嗯,是不是吃鸡腿吃傻了?
云歌满脸不耐烦,她还好心和他说自己要走,这都什么态度?
于是她当机立断,就往前面大步流星地走,头也不回。
忽然迎面撞上了一个结实的怀抱,抬头正对上那一双黑沉沉的眸子,就像和身后的夜空融为一体。
“你不是在茅厕扎根了吗?”云歌忍不住再次调戏。她一想起刚刚听到的声音,就忍不住想笑。
慕容珩整张脸都是黑色的,当然,这和夜幕降临脱不了干系。他将云歌拦腰抱起,二话不说就走向寝室。
“你干嘛?”
“想让你早点生个儿子。”
“不要!”
原本嘚瑟非常的云歌发出了惨叫,这声惨叫太过凄厉,以至于连在厨房打扫卫生的青黛也听到了。她挖了挖耳洞,心想:小姐怎么在叫?估计是幻听了,小姐什么时候会叫的那么凄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