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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你一定要来

是时候,反击了。

谢非予摸清了你的底细就不会给与任何喘息的机会。

月下的凤羽收敛了光芒,蛟动如龙,更似在黑暗中伺机窥探且迅猛的猎豹盘蟒,他的杀机一触即发。

银芒追着凤羽而去,萤火中流动月光疏影,他的眉目在明暗交接之处,眼睫忽闪泫然,只一瞬就告诉你,何为山魈食人。

那些隐匿在林间草丛中的弓箭手只看到红影掠过星辉霎那消失了踪迹,“哗啦啦”叶片被夏风吹打出声响,那为首之人抬手一挥示意众人不要惊慌,可这手还没放下,他身体已经僵直的不敢动弹。

他身后有人,几乎是在瞬间就将气息落在了他地头顶,叫他不敢造次,他很清楚那是谁。

“陈大人,”身后人的声音婉转着几分凉意,如同鬼魅的话语滴落在花枝叶尖,“杀一个谢非予竟要你们如此兴师动众,本王是不是应该觉得荣幸之至。”男人修长的手指被红衣潋滟的长袖遮挡了一半,如今正不偏不倚的掐在那所谓“陈大人”的脖子上。

掌心中的血迹就顺着那位大人的脖颈子往下淌。

陈茂儒,还未看在他谢非予眼中的区区节度使,来的倒是迅速,这姓陈的将领与吕氏可有着八拜之交,如今赶来这里助阵想必也是知道吕安邦吕安志已经死不瞑目。

陈茂儒嗓子里那口气就往回咽了下去,他不敢说话也不敢下令,那佛爷随时都可以掐死了自己,他嘴角一抽一抽的举棋不定,全身上下起了寒毛。

“咦,陈大人无话可说?”谢非予好像有些诧异的笑了一声,却冷冷的像割过你心头凛冽的寒刀,“那么,本王替你说。”

“呀——”突然惊起的鸦雀声将半空的燎响掩盖,深夜的飞禽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扑棱棱”煽着翅膀。

慕沉川却因着远处传来的动静忍不住回身,她的手紧紧抓着裙摆,这一路的奔逃让她来不及喘息一口气,她离那暗影中刀光剑影的地方已经有了几里路,谢非予会如何,她不知道,她唯一清楚的便是自己不能先于那男人陷落他人危机之中。

月光虽有明朗却照不进枝桠林地,一缕一缕好像半透不明的光线,她的脚步凌乱踩踏过荆棘花丛,手臂和衣衫裙摆被草木花刺勾勒出道道口子,可还不是停下的时候,额头黄豆大的汗珠滚落却掩饰不住背后发凉。

“啪嗒”她的鞋履趔趄着踩进了小水洼,溅起的水渍打湿了她未肯松开的裙摆,溪水潺潺的声音将脑中一切慌乱和哄闹冲刷,慕沉川这才仿佛回了神一般刹住了脚。

清冷的溪水令她神思有所清明,手中还沾着粘腻的血液,那是谢非予的,衬着脚下的微凉却让她觉得如此烫热。

她蹲下身将手探入水中,血渍如同墨迹一般延绵盘化,树梢上的鸟鸣总在不经意间拉扯你的神经,毛骨悚然,“咕咕、咕咕”它们豆大的眼珠子仿佛无声的窥探。

咚咚咚。

心跳声在夜里清晰极了,似乎整个胸腔里都带着回音。

方才那些弓箭手有多少人,她不知道,慕沉川全身打着颤,眼睛出神一般的盯着已经被溪水冲刷干净的手心,这几个月来,她曾经面临和经历过的生死劫难只多不少,哪怕是跟在谢非予身边,也没少因为他而被扯进大大小小的阴谋诡计,却还没有一次叫她像现在这么觉得担惊受怕。

没由来。

慕沉川站起身将湿漉漉的手随意往衣襟上抹去,不过片刻的时间她来来回回踱步又频频回头,不耐急了又逼着自己坐下身仔细听一听,有没有脚步。

他回来了没有。

可除了那些寂寂隙虫和夜禽的鸣叫,再也没有其他。

她咬了咬唇,“踢踏”细小的马蹄践踏伴随着落地枯枝被碾压的声音。

“谢非予!”她下意识地惊叫出声,连裙摆都来不及提就冲出了荆棘丛。

月下银鞍白马上的人,身脊硬净红衣潋滟,墨色的长发披在肩头却于这刻好似月光顺着所有的轨迹流泻而下,你清楚的看到他的眼神、他的眉目,瞳孔幽深却能倒映星辰。

慕沉川心头一震,浓重的血腥味瞬间打醒了她,她的目光落在男人胸前和长袍上,月光中看不太真切但还是可以隐约分辨出血渍斑斑。

“你受伤了吗?”她一把拉住白马鬃毛上的缰绳,这才发现血迹已经沾染到了马身,白色的毛发上挂着血珠子,马儿哼哧哼哧地低喘,后腿微微一跛,它的右腿也受了伤,所以身形不勾稳,“你伤到哪里了,为什么都是血?!”她按住谢非予的手,那手温热粘腻,眉头一下就蹙的要打结。

慕沉川的牙齿打颤,这比她刚才焦灼难耐的等候更要她的命。

谢非予歪了一下头,他伸出手拉住了慕沉川,轻轻一带就将她带上了自己的马背:“血不是本王的。”他好像只是懒得看慕沉川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才好心开口回了一句。

慕沉川闻言还有些不敢置信,他的袍子整个下摆都是殷红:“那些人呢……”她抿了抿唇,又觉得这个问题愚蠢至极。

“死了。”谢非予一夹马肚子,白马虽然有些跛腿但还能“达拉”着马蹄踏过潺潺溪水往山下而去。

慕沉川张了张口,他说让蓝衫来处理,恐怕只是来处理这些尸体。

谢非予一心早知今夜要大开杀戒。

那么多的弓箭手,就这样,被他一个人杀光了吗?是不是血肉模糊,是不是和那前锋营中的吕安邦一样的身首异处?

慕沉川的眉头松不开,她没有再问话,只是下意识地抓紧了男人被血液沾湿了的衣襟,寒风低低呼啸在耳边,血腥气息被夏夜带去了身后的远方,月光洋洋洒洒透过云层照射,花草虫鸣,星辉露宿,这真像是一场腥风血雨的征程。

几片乌云层层盖叠过月影,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慕沉川头顶的时候,她才发现他们两人落脚在了一个乡野的小镇甸上,白马后腿的伤口淌着血难以支撑一夜回到王城,所以谢非予打算歇脚至天明。

小客栈的老板更是好打发,只要你给足了金银珠宝他不会多话。

房间虽然狭小却还算得上干净,慕沉川将沿街的窗户紧闭,她“咚咚咚”急冲冲跑下了楼又跟个小麻雀一样跑回来,手里多了几个小药瓶。

“这里镇小客栈也简陋,深更半夜请不到大夫,只能简单的处理一下伤口,”她倒弄着药瓶,手法颇有些熟稔,这大概就是久病自成医最好的写照了,“等天亮了回到王府,一定要让易先生帮你重新包扎过。”她没多想,自管自说的又快又急,抓过谢非予的手掌就先擦拭了清水。

那道伤口是他救慕沉川时候被箭矢刮伤的,该说庆幸那箭上没有下毒,否则不知道谢非予这样地位尊崇的人会变成如何的阶下囚,慕沉川压根不忍不敢去想:“幸好,伤口不是很深。”她的注意力完全已经在那道痕迹上,虽说不上多焦急,可下手的力道有些颤颤巍巍。

慕沉川沉了口气稳着心神,抬头看了那佛爷一眼,佛爷不置可否的目光似乎就没从慕沉川脸上挪开过,谢非予向来大咧咧不懂得什么是规避。

慕沉川却手心一慌,“啪嗒”打翻了旁边的药罐子,她手忙脚乱一把抓。

谢非予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摇摇头,他抽回手:“不必了,一点小伤,不足为奇。”刀枪剑戟,谢非予什么没有遇到过。

慕沉川一咂嘴不由那男人拒绝再次抽出他的手,大佛爷就不能受了伤就有个受了伤的样子,让她慕沉川的关心和愧疚有余地可发,她蘸着药粉的棉花轻轻揉捻了两下。

谢非予挑了下眉,慕沉川有时候执拗着脾性和他又那么一丁点儿的相似,所以他懒得跟她较劲,微微俯下身,好似还带着方才林间夜露的气息,就窜倒了慕沉川的耳畔鼻息间。

慕沉川小手一抖,深觉就连给这佛爷上药都提心吊胆的消受不起:“王爷曾经受过伤吗?”她想要说些什么来掩饰自己的心有慌乱,开口却是这么一个问题。

谢非予倒是大方的很,漫不经心的不需要回想:“征战沙场的人,司空见惯。”他入疆场大小战役不下几十上百,短短那两年却身经百战。

慕沉川的指尖顿了顿,将干净的纱布轻轻在他手背上系好:“臣女以为您这样的人,是不会受伤的。”他高高在上,桀骜不驯,朝堂之中,天尊之下,仿佛谁也奈何不了他。

“那除非本王是神。”谢非予的嗓音低沉一笑,没有任何夹杂的情绪,单纯只是觉得这样的话,很有趣。

慕沉川愣神:“您可不就是神。”她也随性的回了一句,收拾好一旁的瓶瓶罐罐,嗯,那些人眼中和传闻中,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神,而今夜,她亲眼所见。

谢非予将长袖顺下,下摆上的血痕干透了些许:“阿谀奉承的话就不必了,本王还不至于清高自负、自诩圣人。”什么神,什么清白,谢非予压根就不屑,他抬眼看着慕沉川将那些东西摆弄好,他的指尖支上下颔,眼神带着几分打量,“怎么本王受了伤,你好似一点也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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