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叫做拂恩城的城镇,曾经的这里风景秀美,作为一座交易大城,城里每日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城门日日有兵官把守,进城的人出城的人排的很远,城里百姓的叫卖声不绝于耳,热闹非凡。
可是如今,这座曾经的交易大城人烟稀少,远远看去一种黑暗颓废的气息笼罩在拂恩城上空。
城门口早已没有了官府的人,就连百姓也不见了人影。
此时,几个年轻人的身影出现在城门前。
陆黎看着这座很有鬼片氛围的拂恩城,不确定的问了一句:“确定是这里吗?感觉咱们来晚了,城里还有活人吗?”
姬暄仔细的看了看名字:“没错,就是拂恩城,有没有人进去看看再说。”
“也行,走吧看看去。”
刚过城门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
一行人纷纷捂鼻皱眉。
“是腐烂的味道。”
陆黎听杨明录说。“腐烂的味道?”
姬暄也附和说:“是,不是活肉腐烂,而是死肉腐烂的味道,从味道来看,不止一个,恐怕很多,只有很多死肉一起腐烂才会有这么大的味道。”
“是拂恩城的百姓吗……”
杨明录摇摇头,“不一定是城中的百姓。”
“那也凶多吉少了对吗?”
一路兴奋的王卦现在也很平静,“小祖,进去吧。”
入目是满地的狼藉,厚厚的灰土堆积了好几层,一踏上去飞起浓烈的烟尘,明明是夏季,可这城中竟一片绿叶。
一行人在城中走了许久也未见一个百姓,王卦大着胆子高喊:“有人吗?有没有人啊?!”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喊,喊了几嗓子也不见人出来,王卦转身和陆黎说:“小祖,依我看啊这里已经没有……”
话还未说完,门开了的声音响起。
“咯吱”的一声在这空寂的拂恩城中特别响亮。
陆黎他们寻声看去,一个虎头虎脑的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脑袋探了出来。
是个小女孩。
“你叫什么名字啊,可不可以告诉姐姐呢?”陆黎蹲下身子摸着女童脑袋上扎的辫子。
“我叫米米。”女童奶声奶气的说。
“怎么你一个人在这,你娘亲呢?”这么小的孩子单独在这很容易出事的,父母也真是放心。
“娘亲去找吃的了,米米很饿。”说着肚子还配合的发出咕噜的声音。
陆黎一行人面面相觑,人界的食物他们自然是没有,要么有的就是富含灵气的食物,没有灵根的凡人吃了也不好。
王卦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在储物袋里翻找一番,从里面拿出一碟桂花糕来。
看着他们懵逼的眼神王卦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是之前下山的时候路过一家餐馆觉得还挺好吃的就买来放着一直忘了吃。”
桂花糕一拿出来米米的眼神都直了,直勾勾盯着桂花糕流口水。
“大姐姐我能吃一块吗?”她扯着陆黎的袖子问。
陆黎把那碟桂花糕放在米米怀里让她抱着吃。
“米米乖,这些桂花糕都是给你的,吃吧。”
就在米米拿起一块递到嘴边的时候一声带着惊慌的怒喊从身后传来。
“米米你给我放下!不能吃!”
一位惊慌失措的妇人抱着篮子奔过来一把打掉了米米怀里的桂花糕,搂着米米不住的向后退。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几人对视一眼知道妇人这是误会了。
陆黎扬起温和的笑对妇人说道:“夫人您别误会,我们没有恶意的,我们几个不过途经此地,米米她一直说饿正好我这兄弟身上带了份桂花糕就拿给她吃了。”
那妇人看看陆黎的笑又看看剩下几人那一看就是上好料子做的衣裳,各个俊朗的样貌,知道这些人非富即贵,虽然不知道他们来的目的,但是她们娘俩要钱没钱要命一条也没什么可让他们图的,也就对陆黎的话信了几分。
防备慢慢散去,妇人搂着女童不知所措,看着地上沾了尘土的桂花糕脸上划过一丝羞涩。
“啊,那个,对不起,是我误会了,这桂花糕……”
“没事的没事的,我这还有一碟。”王卦变戏法似的又拿出一碟桂花糕来。
陆黎几人:你到底有几碟桂花糕?!
王卦(赔笑):就这一碟了最后一碟!
妇人接过桂花糕连声道谢。
“你们是第一次来吧,别在外面站着了快进来,马上就要天黑了,天黑之后可就危险了。”
看来这妇人知道些什么。
几人也不推辞转身进了屋。
“我们几个是第一次来拂恩城,这城里怎么是这样颓废的,我此前可听人说这拂恩城热闹的很啊。”刚一坐下陆黎就说。
“就是啊,我们就是听别人说拂恩城很热闹才打算在此地住几日再走的,谁想到这拂恩城一点都不热闹连个人都没有,太让我们失望了。”姬暄一脸失望。
“就是啊,太失望了。”剩下几人附和道。
“唉。”说起这个妇人一脸愁苦。
她慈爱的摸着米米的羊角辫说起了拂恩城变成这样的原因。
“你们有所不知,这拂恩城啊半月以前可是很热闹的,交易城不是浪得虚名,每日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可是啊,就在半月以前……”
半月以前,拂恩城同往常一样打开城门迎接来往马车走货。
可是那天同往常不一样的是来了一伙异域之人。
“异域之人?”
“是啊,那些人穿的衣服和我们都不一样,从来没见过那样子的衣服,因为那些人没有通行证文还在城门同官府的人纠缠了许久,最后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进了城。”
“可是这些异域之人进城的当晚就出了事。”
不知是什么时候,城中百姓被发现离奇的死在自己家中,身上像是被什么啃咬过了一样的痕迹,尸体四分五裂的惨不忍睹,更有甚者只剩一副骨架。
而每家都不是一人遇害而是一家几人全部,每隔两三家都会发现一个支起的火堆,火堆上还有架子像是烤过什么东西一般。
一时间拂恩城人心惶惶,等觉得那些进城的异域之人不太对劲的时候也晚了,那些异域之人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许是人死的多了,每日夜里都有“人”在街上游行,都是那些死去的人们,甚至就连那只剩一副骨架的也咯噔咯噔的游走。
奇怪的是白天相安无事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到了夜晚游行的游行,死的死。
后来这拂恩城的人渐渐的搬走了,听过传闻的商人们也都绕远路绕过拂恩城去下个城镇了。
“到最后,这偌大一个拂恩城就剩我和米米了。”
听完这些空气都显得有些沉重,一时间屋里很安静,谁都没说话,最后还是陆黎开了口问道:“那夫人你为何不同他们搬走呢?”
“我在等一个人,我答应他,要在拂恩城等他回来,所以他还没回来我不能走。”
姬暄摇着不知道从哪摸出来的折扇问:“这个人是……?”
“也没什么好瞒的,那人是我相公也就是米米的父亲。”
听娘亲提起父亲米米也不吃了,拍拍小手把手心的渣滓拍掉,惦着脚尖摸摸娘亲的头发。
妇人看着安慰她的女儿欣慰的笑:“他去参军了,他说过等拂恩城的槐花开了他就会回来。可这槐花也不知能不能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