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默在王府刚住下,本想着就此等白琛回来再见。不过战事僵持了数月也不见白琛归来的消息,朝堂上已乱成了一锅粥。白逸虽然做了多年的皇帝可始终没什么丰功伟业,虽说他不荒淫无道但也足以说明不是治国之能君。太后皇后相继离世之后,皇帝就少了不少扶持他的大臣了,白琛的麾下也重回了朝堂,想来他也是被逼无奈啊。
就叶默对于凌望的了解来看,等他登上了皇位,要不了几年白逸所统治的潬国就会灭亡。届时天下必定大乱,要不就是诸小国纷纷俯首称臣,要么就是他们联横联纵对抗炎国。不过成功的机率很小。
季已开春,叶默的院落也有了几年不见的生机来。那颗巨树也已枝叶笼罩,欣欣向荣。树上来来回回不少的飞鸟,她站在门前看着欲图抓鸟白小七,又望向了远方,想着鸟雀归巢,白琛也该回来了吧。不过这一切思绪都被横冲直下的飞鸽打断,她认得这鸽子,与其他信鸽不同,它全身黑却在脚上绑了一条白色丝带。
想了那么多她倒是有那么一瞬间忘了,忘了自己这些年的遭遇,忘了她已不是那个勇往直前的叶默了,忘了她她也才刚回这方小院,忘了她还是凌望的手下。
只是这信鸽的出现鲜明的提醒了她,她还是得听从他人。
她接过信鸽,打开纸条。
战事紧迫,速回。
她时常猜不透凌望的心思,这次也一样。说白了边关战事与她无关,她不过是个杀手,所接受的训练都是和杀人有关,从未接触过行兵打仗,也全然不懂军事战略。唯一和她有关的就是白琛了。凌望这时叫她回去,是想让她对付白琛?可是自己早就说过不会伤及白琛。或是用她威胁?
受人所救,忠人之事,可她不愿一辈子都听从他人。
叶默收回目光换来了秋月和沐。
“小七就留在府中了,你们一定要照顾好他,等我回来。”
“王妃,您要去哪儿?”秋月第一个表示不同意,嘴上没有明确反对,可是手已经紧紧拽着叶默的裙摆了。
沐此刻表现的很冷静,因为他知道,王妃去留他们说了都不算,他们没有留住她的实力了。再者王妃一定有自己的道理。不过他也想知道王妃的去向,届时王爷回来时他也好交代。
“边关。”叶默简洁明了的回答。
“您是去找王爷吗?”若是去找王爷的,她很容易理解,于是松了手。
“不是。”叶默这次答完就遣退了两人,也不顾秋月的死死不依。沐强行将秋月拉了出去,等远离了云想居他才松手。
“沐护卫,你怎么能这样任由王妃胡来呢,万一······万一又出来什么事可该怎么办。”她真的很害怕,害怕王妃又出事,再说一个人出去很危险的。
“放心吧,王妃的实力我清楚,这天下她已经很少能遇到比她强的人了。再说王妃如此聪明也不会让自己有事的。”终于在沐的几番劝谏下秋月才想开了许多。
于是隔天一早就候在了叶默房门口,想着能帮着叶默收拾行李。可是这都要大中午了还不见王妃起床。她心中起疑,推门进去了,只见睡的正香的白小七,哪还有叶默的身影。不过她在梳妆镜前看到了叶默留下来的纸条:府内若生变故,可将小七交予城外彦雄,找他的方法在小七身上。
太阳未破晓之前,天色总是白白麻麻的。一路上看到的大都只是个大致的影子,习惯了黑暗,虽然渴望光明却不惧怕黑暗。
叶默快马加鞭,眼前只是一片片黑影晃过,这路一赶便是十来天。路上偶尔稍作休息,找个店家添些干粮随后又上路。
一个人惯了,拖拖拉拉的习惯多多少少都好了。
再至边关时,两军正在关山崚大战,叶默不好直接奔去战场,便留在了主营内等待。
“我要回去一趟。军营交给你了,先拖着。”凌云吩咐道。他知道叶默面对白琛胜算几乎为零,可白琛何尝又不是呢。
作为主动发战一方还如往常,一众将士们奔腾到白琛所守的城门外。柯耶早就奉白琛之命一早便等在了城墙之上。见敌军一来就喊人去通知王爷了。
彼时白琛正在和吴战老将军讨论关于皇城进来所发生的事。皇城内的白逸如今正是孤立无援之时,倘若他此时回去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取而代之。
白逸想要他在着边关回不去,可真是太小瞧他了。他怎么可能如他所愿。他可还要替默儿报仇,然后找到她。不过默儿更喜欢自己报仇。
边关这边一日一叫骂,三日一交锋已绝成为了习惯。皇城不送军粮来,即便他们得到了附近百姓的捐助,可始终不是长久之计。白琛提起剑领着吴家父子赶往城墙。
抵达城门之时,白琛停了下来。今日他想自己出去迎战,好好探探敌方实力。
“哟,今日竟是白琛王爷,哦不,将军亲自出来迎战啊。也是吴将军可回回败在我们太子手上。”云木出声挑衅,平日他话倒是少,损起人来都是直击要害。
“去吧,别丢了主上的脸。”云木悄悄靠到叶默耳边说到。
叶默架着马缓缓向白琛靠近。
白琛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虽说对方穿着和凌云一样,可是身材体态都不是一样的。他皱起眉头看着对方靠近,不知他们打的什么算盘。
叶默首先亮出长枪对着白琛。
两人来回不过三个回合叶默就稍显下风,白琛一个利索挑开了叶默的头盔。
风倒也来的及时,吹起叶默的长发,一张清俊的面容全然落入白琛眼中。
白琛的双眼逐渐被泪花掩埋。已经忘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断不该出现片刻犹豫。叶默倒是淡定的捡起头盔套在头上,牵绳转身吩咐道:“撤--。”
待叶默一行人撤出城外百十里之后,吴战吴潇也速跑到白琛身旁。就方才而言,若是对方主帅下了手王爷哪还有活命的理由。真是吓得他爷俩一身冷汗。
可是这也不对,双方交战机会是那么重要,对方主帅好不容易抓到了机会怎么不好好珍惜,莫不是个傻子吧,得亏是个脑子不灵光的,否则遭殃的就是他们王爷了。
撤军倒半路的叶默猝不及防的就打了个喷嚏。
云木冷眼瞧她一眼,本想骂她废物来着,可是想着即使是主上也不是白琛对手就只好咽下这口气了。
“王爷,您是中什么邪了?”在军营中他们本该称白琛为将军的,但白琛觉着这个称呼有他吴战一个就够了。于是让他们喊他王爷。
“你可看清那人长相了?”
“啊,这。隔的太原老夫看的不清楚。只是那人一看就不是凌云。”
“看着更像是个女子。”吴潇默默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