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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炼成灵花

灵族,南月寒以为这才是自己的归所,以前在刘国,她觉得自己只是暂时待在那里,做完该做的事情就要回家了,可是如今回来了,为什么心还是不能安定下来呢,像是在天上飘,为什么?

灵族的衣服风格较为飘逸,总是轻纱飞扬的,给人飘飘欲仙的感觉。南月寒却没有换上,这种仙人一样的衣服,她穿上会玷污了,几人依旧穿着以前的衣服,在飘逸若仙的灵族倒是一副靓丽的风景线。

“寒,起来吃点东西吧。”蓝御轻轻摇了摇睡的昏沉的南月寒,南月寒轻哼两声,眼睛都没睁开:“嗯,我,我不想吃,你自己吃吧。”说完又倒头睡去,却被蓝御皱着眉头扶起来:“你这几天昼夜颠倒,晚上不吃,白天睡觉,是想饿死吗?不许睡了,快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南月寒懒懒的靠在蓝御怀里,她为了灵花烦得昼夜不分跑到藏书阁查资料,吃不好睡不下,睡着了也是噩梦连连,连带着身边人也跟着受罪。

蓝御抱着没骨头软成一滩泥的南月寒给她仔细擦脸,漱口,将她抱到椅子上:“都是清淡的,吃一些吧,看你这几天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南月寒毫无形象的靠在椅子上,蓝御无奈的一勺勺将粥喂到她嘴里,又仔细给她擦着嘴角:“用完膳,我们出去转转吧,也让我看一下你一直想念的家乡,回来这么久,你整天不是闷在寝殿,就是跑到藏书阁。”

“好啊。”南月寒笑着应下,也确实是,回来差不多两个多月了,都没有出去转转,也该换换心情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粉白的樱花林,一簇簇的开在枝头,繁花朵朵及其柔美,连带着人的心情也变得轻快。南月寒牵着一脸惊奇的蓝御走进林子里面,偶有风拂过,带来一阵阵清甜的芳香,空中飞舞着樱花瓣,打着旋儿飘落下来,落在地上,落在两人的头发和肩膀上。

“好漂亮啊。”蓝御惊叹道。以前他看到这种景象是不会过多留意的,可是他发现南月寒好像特别喜欢美丽的风景,尤其喜欢各种各样美丽的鲜花,连带着他也慢慢学会欣赏这些美丽的风景了。

“这是雪樱,我们灵族花草众多,可是像这样一年四季都会盛开的花只有这一种,因为我很喜欢樱花,所以师傅就让人移植的,特意弄了这一片林子,好看吗?”南月寒手指轻轻抚摸着长在枝头的樱花。现在是秋季,也只有这里的樱花还开的繁盛。

“美,很美,你来弹琴,我舞剑给你看,好吗?”蓝御笑道。

“我说你抱着我的琴干什么?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南月寒视线转向他手上抱着的东西,蓝御笑道:“那你要不要弹一曲?”

“当然了,蓝公子的要求,我怎么能够拒绝。”南月寒轻笑着将琴接过来,靠坐在树脚,修长莹白的指尖轻轻拨弄,很快优美的琴音流血而出,闻着仿若飘在云端似的,不慎真实,蓝御随着曲子的节奏挥舞着手中的剑,旋转,或挑或刺,翻飞,刚柔并济,嘴角扬起幸福甜蜜的弧度。

南月寒看着他明显高兴幸福的样子,也被他眼中的神采感染着,不自觉手中的调子越发轻快,充满柔情蜜意,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直到日落,月上中天,两人踏着月色回到寝殿。

“我要去御书房找一下师傅。”第二日,南月寒跟蓝御交代道,蓝御点头,他们聊天自己也不方便跟着,于是就在寝殿等她回来。

“千万不能让月寒知道我们两个的关系,灵花眼看就要练成了,这段时间要特别当心。”卫南弦神色严肃道。

“她是上天选来拯救灵族的,一出生就被你养着,这些年你为了灵族付出这么多,真是辛苦你了。”月迟道。

“这都是她的命,命中注定她要为了灵族奉献一切,我倒是没什么,不过我当年装作被众人玷污致死,这件事情恐怕会成为她心中永久的疙瘩,我看的出来,她一直想问我,想问我这些年我的事情,想问我当年我为什么没有死,可是她顾及我的情绪,不想我想起以前的事情,从来没有提起过。”卫南弦道。

“既然瞒着,这件事情就隐瞒一辈子吧,永远不要让她知道。”月迟将目光转向窗外。

“这些年,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你我掌控之中,你还在担心些什么?”卫南弦笑道。

“不知为什么,我心里特别不安,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了。”月迟颦眉,长叹一口气。

而站在门外的南月寒,浑身僵硬,指尖颤抖,脸上唇上没有一丝血色,苍白的可怕。此刻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笑,太可笑了,她竟然是上天选中为灵族牺牲奉献的人,从自己出生开始,他们就完全掌控着自己,她们的笑,她们的关爱,不过是对着自己演戏罢了,从来不是真实的。她们引导着自己往这条不归路上走,她还自以为是,心里一直把她们当成自己最重要的人,为了改变师傅的命运,她这些年付出了多少,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变成一统天下的女皇,日日夜夜练功,读书,算计天下人,做了多少以前不屑的事情,为了达到目的她简直无所不用其极,卑鄙无耻,毫无底线,使尽手段。可是,她从来都不后悔,即便一日日被死亡的逼近腐蚀着心,她还是坚持着往前走,毫无退缩。到最后,才发现,自己不过是被人利用罢了,自己做的事情,不过是别人早就算计好了的。

当年,姐姐离开自己,死的那样凄惨,成了她心中永远的痛,就连想起来一丝一毫都会感觉到尖锐的疼。她永远都记得她浑身是伤被众人凌辱的场景,记得她绝望无助的眼神。这些年,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做各种各样的噩梦。有时候是姐姐死亡的一幕,有时候是师傅倒下的眼神,有时候是自己浑身染血怎么都洗不干净,有时候是人山人海喊着要杀了自己的场景,几乎没有一夜安寝过。

十九年没有过过一天安稳的日子,她的理想,她的自由,她的一切,她全部都放弃了,可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她最最珍惜,最最重要的两个人眼中,自己不过是一颗炼灵花的棋子罢了。

南月寒失魂落魄的走着,脚步飘忽,撞到了路上的宫女小侍,引得对方弯下身子给自己道歉,可她好似没有听到似的,眼神空洞的朝前走着。

一望无际的海域,灵族在其上修建了一座空中观海岸,观海岸上围着护栏,皇室中人可以站在此处欣赏海上风景,汉白玉做成的护栏上,南月寒站在上面。面前是急急赶来的灵族女皇月迟,还有卫南弦,花残,蓝御,和一大帮宫女宫侍,以及侍卫。

“寒,你站在上面干什么,快下来好不好。”女皇月迟轻声道,看着南月寒站在高高的护栏上,下面就是一望无际的海域,吓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说话都不敢大声,唯恐惊到南月寒让她掉下去。

南月寒面无表情的看着一张张关切担忧的面孔,心中迷惑着,明明是这么虚伪的人,为什么他们的表情是那么真实?她心中冷笑不已,心口一疼,感觉嘴里一腥,鲜红刺目的血便噗的喷涌而出,滴落在地上,在众人的惊呼和尖叫声中,一株白色的花从血中缓缓盛开。

“寒,寒你到底怎么了?”蓝御等人欲走进她。

“站住。”南月寒冷喝,没有看地上的花,只是淡淡瞧着面前的众人。

“都到了这一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放心吧,我会做完我该做的事情。”南月寒抽出手中的匕首,猛的抽出,雪白刺目的光晃的众人眼睛微眯。

“寒,你下来好不好,求求你,别吓我了。”花残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他轻声朝着南月寒祈求道,南月寒没有说话,冰蓝色的衣摆和海水交相辉映,海上风大,发丝和衣摆都被吹的飒飒作响。

“再过来我就跳下去。”南月寒看着欲要过来的众人道,成功让所有人止住了脚步。

“永别了,各位,蓝御,花残,对不起,请你们自己好好保重。”南月寒对着众人道,此刻她的心一片荒芜,唯一能感觉的只有麻木。

“寒,下来,好吗?有什么事情,我们说清楚好不好。”卫南弦哄道。

南月寒缓缓摇头,活了二十八岁,她简直就是一个笑话,世界上还有比她更好笑的人吗?她已经分不清什么真假了,也无力再去分辨了:“别再演戏了,我已经知道一切了,我会如你们所愿的。”南月寒扬起手中的匕首插进心脏的位置,又猛的抽出,众人瞪大眼睛看着这凄惨的一幕,血花飞溅,地上的花被血溅到,染上炙热的血,又从里到外,慢慢变成七彩的颜色,升到空中。

“铿锵。”南月寒手中的匕首落在地上,她再也没有一丝力气,没有一丝留恋,转身跃进了一望无际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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