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安，我和你说话你，你装什聋，既然你无法从司南殷那里讨到好处，就应该为了家族利益，好好和靳炎谈妥，你不是最爱你姐姐么，你忍心那么小的孩子就没了母亲……”
听到最后，苏曼安忍无可忍，忽然就冲电话里大声吼了起来，“在你眼里，我和姐姐是不是都是你争权夺利的工具，姐姐尸骨未寒，你就能答应靳炎这种要求，还有没有一点廉耻之心了。”
电话里一片安静，大概苏天成也没想到，平日里安静无声的苏曼安，会爆发出这么强烈的感情，一时间有些沉默。
苏曼算是将所有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继续不满地叫道：“我告诉你，我和靳炎之前不可能，以后更不可能，就算苏氏破产，又和我有关系吗，从小到大，你又有尽到做父亲的职责吗？”
说到最后，苏曼安眼角也有些湿润，司南殷早知道苏家父女关系不太好，但此时也有些心疼。
他将车停到了路边，试听性地将手机拿了过来，苏曼安有些诧异，但没有拒绝。
“是我，司南殷。”
司南殷没有搭理电话里的叫骂，沉着声音报了自己名字，很快电话里就安静下来。
刚刚还暴怒的苏天成，一听是司南殷，语气一下子就谄媚起来，连连笑道：“是司总，你和曼安在一起啊。”
“我和安安一直在一起，有什么问题吗？”
司南殷神情淡漠，语气中更是透出一股疏离。
苏天成呵呵笑了两声，并不觉得尴尬，反而开始解释，“最近公司太忙了，你也知道，靳家开始反攻，我也是手忙脚乱，刚刚一着急，可能态度有些不好……”
“你放心，苏氏的事情我会接手，以后没事就不要给安安打电话，我很不喜欢。”
司南殷情绪古井无波，淡淡开口。
电话里愣了一下，后半句并没能冲淡司南殷帮忙的喜悦，很快就笑的异常开心，“司总，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司南殷直接挂了电话，将手机还给她，看着苏曼安眼角的泪水，司南殷有些烦躁，但还是伸手帮她擦掉，安慰道：“乖，别哭了。”
“我没哭。”
苏曼安撇过脸，有些倔强，“对于这样的父亲，不值得我掉眼泪。”
“你能这样想就好了，区区一个靳家我还没放在眼里。”
司南殷说完，重新启动奔驰，一路无话，但苏曼安的心情总算是平静下来。
她想，这次的pink研发，自己一定好好完成。至于柳溪，她暂时没想这么多问题。
到了研究室，司南殷有些不放心，“确定不用我跟着上去。”
“真的不用了，有了你的警告，隔壁现在很老实。”
苏曼安呵呵一笑，尽量放轻松。
司南殷依旧板着脸，并没受到她的情绪感染，“那你也得注意点，我总觉得，这个柳溪和司景天的关系不一般，等我调查出来再说。”
“司南殷。”
苏曼安叫了一声，在对方回过头后，又打起了退堂鼓，“没什么。”
“有什么事就直说。难道你还不相信我。”
司南殷微微皱眉，他早就感觉到苏曼安应该是有事情瞒着自己，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
“没什么，下班的时候，我有时间和你细说。”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司南殷也没继续追问下去，点了点头，目送苏曼安上了电梯。
已经临近下班，研究室也没那么忙了，苏曼安先是换了衣服，这才投入工作中。
相处几天后，几个研发人员也和苏曼安熟悉一些，见她带妆过来，一脸羡慕地打趣道：“什么时候，我们也能参加香水发布会就好 了。”
“是啊，听说这次的香水很特别，一直想见识见识，苏大师，你能和我们说说，她的特别之处吗？”
几个助理也围了过来，叽叽喳喳，一脸兴奋。
“等pink研发成功，到时候我让大家都上台，这总行了吧。”
苏曼安说完，眨了眨眼睛，几个研发人员顿时互相看了一眼，难掩喜色地问道：“苏大师，这是真的吗？”
“当然！”
苏曼安没有拒绝，而是有认真考虑过，像这种香水发布会，一般都只会邀请主创人上台，而在身后默默支持的助理一类却是没有资格上台的。
毕竟大家需要记住的，只是这个香水的成功之处。
苏曼安走到这一步，参加的发布会不计其数，她明白对自己来说唾手可得的机会，有可能是别人一辈子无法争取到的，所以她能够给予方便的，都不会吝啬。
“苏大师，你真是太棒了。”
几个助理又开始欢呼雀跃，话题又扯到了今天的香水发布会上，说实话，这让苏曼安觉得很尴尬。
毕竟，她也没能闻出香水的主要成分。
众人一听，再次愣住，眼里带着明显的不可置信，显然连苏曼安都无法分辨的气息，那她们更不行了。
“只是，总有个大致方向吧，苏大师，难道你一点头绪也没没有？”
助理有些不敢相信，在她们眼中，苏曼安就是一代调香师的代表，那是她们一辈子可望不可即的高度。
苏曼安脸上也露出了抱歉的神色，“只是觉得似曾相识，但所有的气息加在一起又不对了，不过这只是发布会，最终还是靠销量说话。”
香水从来不是靠另辟蹊径就能成功的，纵使香味独特，但因为分子不够稳定，持香不长久还是会面临淘汰。
“好了， 大家也不要太好奇了，司总已经拍下来，到时候大家都有机会闻一闻，说不定大家能够发现那到底是什么气息呢。”
苏曼安拍了拍手，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来，而后笑着说道。
“苏大师，你可别逗我们了，连你都分辨不出来的，我们怎么可能闻得出来。”
助理在旁边谦虚，但眼神依旧亮晶晶的，充满希望。
苏曼安和别的大师不同，和她们在一起没有半点架子，就好比此时此刻，苏曼安也是讲他们放在同等高处谈话的，没有半点高傲和不屑。
很快，大家再次投入工作中，苏曼安满脑子都是海洋系香水的气息，她不一定是有模仿，而是类似于一种职业通病，熟悉的气味你却想不起来，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了。
门口传来一阵嘈杂，苏曼安微微拧眉，一旁的助理就开口了，“当真是一点素质都没有，每天都闹哄哄的。”
“不用管她们，反正也没影响到我们。”苏曼安笑笑，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在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后，不禁抬起了头，而其他几个研发人员也同样抬起了头，目露疑惑。
“这是什么气味，好特别。”
几个助理已经发现了不同之处，忍不住叫出声来。
苏曼安示意大家先安静下来，而后自己才走过去，大家没去发布会现场，自然不会闻出这就是海洋系列的新品。
只是司南殷都还没给自己打电话，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曼安打开门，就看到一身清凉装扮的柳溪站在人群中央，好几个年轻的研发人员已经忍不住，都要试香。
“好了，大家不要急，这香水都已经到我手上了，你们还有什么好抢的。”
柳溪笑眯眯地说道，抬起头就看到苏曼安也朝这边望来。
“苏大师，你要不要也来一点。”柳溪友好地问道。
苏曼安下意识摇头，看来香水被司景天捷足先登，抢在手里了。
“反正还有这么多，到时候也给你们拿一点，也顺便找点灵感。”
柳溪不容置疑地说完， 当场就喷了几张试香纸，递给苏曼安。
苏曼安伸手说了声谢谢，这个时候表现的太明显就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但身后有助理不满，低声道：“装什么善良，之前抢我们资料的事情都忘了么。”
“可不是，我看是别有居心，苏大师，我们不要。”
几个助理在身后小心翼翼地拉着苏曼安，都想她回来，柳溪也不生气，听到几人的议论，解释道道：“昨天上午的事情，我也是才知道，给大家造成的不便，我向大家道歉。”
“哼，装什么装，人家都说了是你指使的，现在是想把责任推给什么啊。”
苏曼安身后的助理很明显不买账，冷声冷气地说道。
“苏大师，以前在法国的时候，我就很佩服你，这次能在一起工作，我是很珍惜的，所以我绝对不会做出抢资料的事情，但事情由我而起，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柳溪一脸严肃地保证，这让苏曼安不得不相信，毕竟做都已经坐了，柳溪没必要撒谎。
“好了，大家都先进去吧。”
苏曼安一个眼神，示意大家都先别说了，而后才又对柳溪说了声谢谢。
接着苏曼安也要进去，并不想和柳溪有过多的交集，身后忽然传来柳溪的声音，“刚刚在发布会上，你真的很厉害。”
“我也是瞎猜罢了，到现在同样是毫无头绪。”
苏曼安一点也不掩饰，直接说道。
柳溪听到后就笑了。
“说实话，从台上下来的瞬间，我觉得挺丢脸，但后来看见你那么坦然，我也好受多了，谁规定调香师就得分辨出所有的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