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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置之死地

其实结局都是一样的,不管最后剩下谁,就这形势,就这境遇,难逃厄运。不过是再挣扎一下,再拼搏一回,榨干你仅存的信念。

被打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打败你的身体,还打败你的灵魂,打败你的信念和信仰。

不行,我不能输得这么彻底!我得战斗到最后一刻,我得为希望而战,我得为他们不会瀑尸荒野而战,我得为他们无后顾之忧而战。

可我怎么战斗呢?像刘悦奇一样防守水面,其它地方就会失守,只要有一个地方攻进来一条蛇,我就可能全线崩溃。我该怎么办呢?

我只好将洞里的人都搬到后面,解下他们的背包,在水边上,从两边开始摆起,像河堤一样。即使不能阻挡它们的进攻,但是可以延缓它们进攻的速度,增加它们在水中的时间,可以用发电机好好招呼它们,为我赢得获胜的机会。

我又开始搜集所有的自拍杆,让铁杆挨着铁杆,用细绳缠紧,围成一圈,将我围进去,形成第二道防线。只要我将发电机的铁丝稍微回抽一点,或者铁杆的一部分插在水里,就能应付一下二流的进攻。

我坐下来看着洞口,几百条蛇守在那里,我想你们也受够了吧,那就进攻吧,我坐等。可对方却十分平静,没有进攻的意思,有的盘着,有的卧着。

还需要再来一次剥皮吗?好吧!我成全你。我拿起地上的小刀,像小阿爸那样,吊起一条蛇,用刀在它身上划起来。蛇肉沙白,血水流下来,滴在地上,淌进水里。

不是要挑衅吗,不是要报仇吗,你倒是来啊!你知道什么叫报仇吗?你知道什么叫得饶人处且饶人吗?就因为报仇,你们死了多少,我们死了多少!好啊!来吧!来啊!不来是吧?没关系,没关系!你会来的!

我将最后的木柴点燃,生起一堆火,把剥了皮的蛇放在火上烤,来个烤蛇肉。你们不来是吗?那好,我就一条条的烤,烤完不仅我吃,我还请你们吃,我送给你们!来吧!

我一边烤肉,一边偷眼观察。蛇群依旧纹丝不动,偶有焦躁的,也都默默忍下去,并不搭理我。烤肉在高温下发生变化,散发着肉香。我赶紧用一只手当扇子,往对面飘香,看你们什么反应。过了一会还是没动静,真是气煞我也。我只好用嘴吹,用手扇,用衣服荡,没用。

这一天快要结束了,我可撑不起一个夜晚。火堆弄得我灰头土脸,和汗水混在一起,更显沧桑。时间使我焦躁不安,等候只会缩短生命,没有办法,我只好拿起刀,割下一块蛇肉,晃在空中给对面看,然后放在嘴里,一边嚼,一边看着洞口。

群蛇是胆怯了吗?不然怎么这么能忍。不要紧,我们再来。我再割下一片肉下来,塞的满嘴都是。我盯着洞口,蛇肉使我的心里十分恶心,虽然我不想吃,更不想咽下去,可是它不断的刺激我的味蕾,折磨我的心理,挑战我的极限。我终于忍不住,一口喷出来,到处飞肉。我已经恶心到极致,都想把胃吐出来。

这个方法显然没有卵用,只是折磨了自己,我实在没招了,一把将剩下的烤蛇扔过去。群蛇瞬间躲开,估计心里已经冒火,可还是没有进攻。

在群蛇躲开的一刹那,我看见了本地哥身上的背包,他就躺在洞口不远的地方。背包里有一条绳,我们跳过公路坍塌的地方使用过,或许有用。我突然有了生存的希望,不管是海市蜃楼,还是捕风捉影,就像黑暗里一盏领航灯,让我看到了方向。

我迅速拆开第二道防线,将自拍杆一个个接起来,用绳子绑紧,估计能够到本地哥的地方,还有剩余。没有用上的自拍杆,我扔到洞口和本地哥的身边,把绑起来的自拍杆接触到上面,然后用发电机的铁丝传电,以驱赶本地哥身上的蛇群。

果然,我这边用力搅动发电,凡是挨到铁杆铁丝的,立马电晕电死滚到一边,凡是接触到电的,都屁滚尿流悻悻而去。我利用这空隙,停止发电,将绑好的铁杆戳到本地哥的肩膀上,用卡手机的一头,勾住本地哥的背包,轻轻往外拉。

并没有那么顺利,群蛇看我往里扯包,又跟了过来,我只好再挺起发电机,继续发电,朝着他周围的蛇一通电击,群蛇又被我打退。可是自拍杆接的太长,硬度不够,根本使不上力,并不能将肩包勾掉。没办法,我只好拆掉两个,又把剩余的三个接牢,再伸过去。虽然硬度够了,长度不及,怎么办?算了,我还是豁出去了,我拿起发电机,淌着水往前走,直到足以抅到为止。群蛇一看又赶上来,根本不给我机会,只好继续使用发电机电击驱赶。如此三番五次,好不容易把本地哥的包从肩上捣落,就赶紧勾过来。蛇群一看赶紧追赶,我又一阵猛电,终于将它们赶退。

好不容易回来的我,心脏狂跳一百八,手脚都在发抖。我赶紧坐下来,安抚紧张惊吓的自己。

稍事休息,我翻开本地哥的背包,里面果然还有一盘绳,正是我们之前用过的,这下有救了。我又找出半瓶水,真是救命之水,渴的我嗓子都冒烟了,真是没白费功夫,这瓶水被我一饮而尽,真是甘甜之水,生命之水。

我继续翻找,还有两根火腿肠,也被我造了,又找到一根打火机,留着有用。居然还有一把匕首,上写“赵尚”两字,可能是铸刀的人留的名。我抽开一看,果然锋利。刀柄处有环扣,我就把他挎在腰间。再往里翻,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我就坐下来休息,思考一下如何出去。

天渐渐暗下来,虽然没有下雨,可天黑的早。事情发展的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这木柴刚才被点着,都烧光了,只剩下零星的火炭。我突然想起自己的背包,里面还有几张纸,就翻出来一看,都潮了。我又赶紧翻其他的包,终于又翻出几张,每个包里都有几张旅游的地图啊合同啊什么的,只是都受潮了,难以点着。我只好将它们摊开,放在火堆上面,尽量烘干。

背包里还有很多衣服,都被我收集过来,放在火堆周围,慢慢烘干,关键时候或可救命。火炭不大,却绵延不绝,这些纸很快就烤干了,只是有几件衣服比较湿,可能是换下来的,比较难以烘干。

山洞口还算平静,经过几次折腾,蛇的数量明显下降,已经撑不起大举进攻,而我也剩光杆司令,同样耗不起。看来暂时可以缓口气,只是天马上要黑了,对我更加不利,可能很快就会迎来最后的猛攻,最后的疯狂。用脚指头想,都知道结果,该走了。

我把洞里的尸体整理好,再看一眼高姐,真是泪流满面。高姐安详的走了,我以后可能再也看不到了,也许我会随你而去,也许我走出去了,再回来找你,总之,我不愿放弃你。我是真的想跟你白头到老,我是真心的喜欢。可是没有办法,希望你保佑我,冲出这片鬼地方,我再回来接你,不至于让你们所有的人瀑尸荒野。

我擦干眼泪,掏出绳索,捋顺了,寻找可以系绳的地方。山洞里只有石头,大的大,小的小,并没有特别适合的。原来的屋子太远了,浪费太多的绳索,怎么办?

转了几圈都找不到合适的,我只需要一个可以系绳的地方,能够承受我的体重就行,可怎么就没有呢!外面天已经黑了,再过一会有蛇摸进来就遭了,哪怕一条,我可能就交代了。

焦急的我将目光落在了高姐的身上,也许她可以帮我。容不得多想,我相信高姐不会怪我的,因为她对我说过,好好活下去,换做是我躺在那,我也不会介意的。

我将绳子的一头系在高姐的腰上,又怕她经受不住我体重的冲击,只好把黄丽丽和张莲娜一起搬过来,压在绳子上面,让她们三个并排躺在一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希望你们不要怪我,我还要回来安葬你们,算是回报吧!

我又拿过四个背包过来,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放成一排摆好。这么多背包,里面的衣服都被我收集过来,干的潮的分开摆放。最后我坐下来想一想,又把绳子放到水里面浸湿,再坐下来。等了一会,我确认了一下,没有问题,开始行动。

我先将绳子的另一头系在腰上,绳子中间捋顺没有杂乱。然后将纸放在炭上,可是已经燃不起来,只好用本地哥的打火机引燃,等火大了,把衣服点着,瞬间火势就变旺了。我将更多的干衣服点着,之后分别放入四个背包里,确保它不会熄灭,又把比较潮的衣服盖上,带包一起扔到洞口的一边。很快,包里开始冒烟,四股黑烟从四个包里冒出来,蛇群瞬间就沸腾了。这还不够,我把剩余的衣服都点着,朝着洞口冒烟的这边扔过去,越扔越远,像一排路灯一样。群蛇本就被浓烟呛得四处奔逃,接着火势一起,彻底凌乱了。

我束了束腰间的绳子,把盘着的部分用胳膊串起来,另一只胳膊伸直,手里导引绳子的路径,保证离火源越远越好,等一切齐备了,我趁乱飞奔。两脚踏过水面,接着跑到洞口,从冒烟的背包旁边,从着火的衣服周围,捡着路快速通过。蛇群因为黑烟和火堆的缘故,早就开始躲避,幸好被我瞅准机会,借机遛逃。我就顺着蛇群躲开的地方,跨过一个个尸体,从蛇的身上飞奔过去。等到蛇群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我甩在身后了,可它们还是紧追不舍。

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逃出去,何况是晚上。所以我并没有从来的那个路上跑回去,而是直接跳下深崖。蛇群跟在我后面,来不及刹车,都窜下山崖,有的根本就没有停的意思,直接摔下山去。

我从上面摔下来,绳子不断的拉长,我想抓住绳子减速,可根本抓不住。虽然手臂上缠了一点,但还是只能任凭它自己滑落,我知道最后会狠狠的拽我一下,把我抻个半死,可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绳子用完,猛地抻我一下,直把我勒个嘴歪眼斜,差点冒泡。顺着惯性,又将我砸向山体,砰的一声。

我的腰像被火燎一样滚烫发麻,我捂着肚子出不来气,仿佛被人把我攥到手心里,掐着不松手。还没等我缓过气来,就听见上面呼呼啦啦的往下掉,群蛇似流星般落下来。我正好躲在石头的下面,眼看着几百条蛇从山上掉下来,落向山下,真是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几百条蛇落下山,也就半分钟的事,不知道上面还有没有蛇,毕竟我还得爬上去。绳子束着腰,很不爽,都要把我勒成两半了,当初怎么就束腰上了。

我想试着爬上去,可又害怕有蛇顺着绳子爬下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赶紧左右荡一荡,力气小幅度小,根本没有效。我又试着顺着绳子往上爬,可力气不足,还是左右晃吧,我加倍努力,使绳子一点一点开始摆动,幅度一点点增大,终于拉开距离,左右晃动。晃来晃去,我心里又开始矛盾,这绳子摆来摆去,万一磨断了怎么办?吓得我赶紧停止摆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并没有蛇从绳子上爬过来,我想已经安全了,就想往上爬。可是我已经筋疲力尽,我试图拽着绳子往上爬,几次三番,根本起不来上不去。我想这下完了,高看自己了。原本想着到这个阶段,爬上去就可以躲过危机了,没想到这么难。与其不断折腾,还不如静下来养养身体,说不定等会恢复体能,就能爬上去。

我掉在半空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看不见灯光,只能像一块肉一样挂在那才能使自己好受些,破罐子破摔的优势。

天空黑且幽静,却很湿,我知道自己像腊肉一样悬挂,若是放在白天,吓也吓死了。莫说玻璃栈道,毕竟知道很安全,可是像这样生的渺茫,死得容易,如何不惊。

两臂由酸麻改为热痛,血管好像被撑的饱饱的,血液流动格外热烈,似乎能够感受到它不断摩擦着管壁,我试着握紧拳头,力气又回来了。虽然如此,并没有看到轻而易举的出路,哪怕是力所能及的生路。

正当我无计可施,焦躁不安的时候,看见离我不到两米的山体上,突然闪着亮光,七彩缤纷。像北极光一样闪烁,像水纹一样波动,在夜色下光华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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