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坐在那儿，像最初见的那样，安安静静。沉默不语。却有着固执的倔强。
易碎的瓷娃娃。这是他曾经的比喻。一点也没错。
只是，他拼尽全力，想去保护的她，还要让他失望多少次？
还不是因为深爱。因为深爱，他还是心疼她啊。
冷霑唇边的笑意，染上一丝苦涩，“别闹。”
他说，“放下，好吗？”
放下手中的匕首，也放下那件事，可不可以？
为什么，还要护着，那个伤害你的人呢？
心脏上传来密密麻麻的痛。
不知为何。
眸底有墨色翻涌。
他想起她说的那句，“我不会再伤害自己了，哥，你也给我一个承诺，好吗？”
他承诺了陪她长大。
可是她呢？为什么又要伤害自己？
冷霑垂了垂眸，眼里都是痛苦。
阎灵没有动。
眼里有泪光闪烁。
时间静静流淌。
冷霑望着她，走过去，飞快的夺过她手中的匕首。
阎灵的手像是无力了一般，任由他夺去匕首。手指还保持着刚刚紧蜷的动作。仿佛是麻木了。
很快，泪又落下来。
冷霑紧紧的握着匕首，也恍然落泪。
如果可以，他不想看她伤心。
可是，他也不想看她受伤。
她要恨，就恨吧。
他只想保护好她不受伤害，替她抵挡下所有风雨。哪怕一辈子。
他无怨，也无悔。
冷霑望着她，冰凉的匕首，抵上颈。轻轻地划出一道血痕。
他说，“小挽。”
“如果你再伤害自己一次，那么我也是。”
阎灵怔怔地望着他。
她从没想过，他为了她，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明明只是一场情局啊。
阎灵的泪又掉下来。
这场情局里，包含了她太多太多真心了，可他这样的深爱，怎能让她不心疼？
她想说些什么，动了动唇，却发现，好像无法开口，想说的太多，却被硬生生收回。
只剩下泪，无声的落下。
冷霑依旧紧紧的，握着匕首，加大了力道，有血珠滑落。
像你我最凄美的痛。
却无法言说。
阎灵的泪早已模糊了视线，她还望着他，嗓音嘶哑，都是痛，“哥，我答应你。”
“再也不会伤害自己了。”
“你放下，好不好？”
外面的阳光落进来，洒落了一地苍白。
冷霑手中的匕首，“啪嗒”一声跌落在地面上。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让他们之间，变成这样。
……
微风拂过，书页被吹得翩翩起舞，新的一页上，赫然多了一行字：
爱，还是恨？
寂静的房间，只听见书页被风翻动，发出的沙沙响声。
温柔的风啊，你要揭开谁的心事？
……
几天的时光飞逝。
阎灵大概已经平复了心情，没再提起那天发生的一切。
彼此像是心照不宣的，保持静默。
她跟冷霑的关系，似乎却是越来越亲密了。
有时候，即使冷母在，两人也会打打闹闹。相视一笑时，总会看见彼此眼里的，温柔与宠溺。
像穿越了岁月，抵达彼此内心的柔软。
冷母怕再生什么变故，一边又考虑到她差不多可以出院了，便跟他们提议了婚礼的事情。两人都没有反对，大概是默许了。
冷霑虽然心里还是有着几分担忧，但看到她温柔含笑的眉眼，顾虑很快被欢喜冲散了。
他还是爱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