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烟安抚好哥哥,感觉自己的亲戚也渐渐好了许多,暖黄色的室内灯下,哥哥在她旁边的桌前一边工作,一边不时地过来关注她的身体状况。虽然女人的例假很是烦人,但莫烟觉得那是因为她们都没有像哥哥这样的人在她们身边照顾。
莫烟趴在床的边沿,溜光水滑的秀发倾泻在床上,她看着哥哥俊朗的侧颜,觉得自己真是幸运,可以得到这样一个男人的爱。欧阳深见莫烟侧着头一脸花痴的看着自己,忍不住滑着椅子上前,冷不丁地给了莫烟一个吻:“在想什么呢?”
“想你。”莫烟大胆地表露自己的心迹。
“哦?”欧阳深嗓音开始沙哑,薄唇地在莫烟的脸上游移,莫烟感觉像是有小虫子在脸上爬,痒痒的,一个翻身滚回被窝里咯咯咯地笑。欧阳深给她盖好被子,调低了床头灯。
“早点睡,疼的话跟我说,我一直在。”莫烟知道每次自己来亲戚,欧阳深都会连着几个晚上在她房间待到两点才会走,怕的就是她因为亲戚来了睡不好。和往常一样,欧阳深跟她晚安吻以后便开始在旁边忙自己的事,时不时地过去帮她拉一下被子,莫烟则带着这种幸福感和安全感安心地入眠。
与此同时,今晚睡不着的还有一个人,萧梦。近郊夜晚的柏油路上行人很少,零零散散的只有几对老人在散步,夜色中一个身着运动服,满脸汗水的女人不停地奔跑着,只有那略微慌乱的步伐显示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晚饭休息过后她便找了个借口出来跑步,直到今天她才真正看清楚自己的内心,她怕是,已经真正爱上了那个男人。她停在了一张长椅旁,扶着膝盖喘着气,汗水一滴滴流进她的眼里,有点辣眼睛,她用随身携带的小毛巾擦开后坐在了长椅上。一颗枝桠密布的大树下,柔白的灯光因为时间较久的缘故显得有些浑浊,偶尔微风掠过,带动了枝桠的舞动,萧梦在长椅上回忆着白天里发生的点点滴滴。
因为她家庭的教养以及她在国外受到的教育,她的性格早被锻炼得学会在世人面前内敛沉稳,外人一直认为她是人们印象中的乖孩子,三好学生,所以她也一直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自己的形象。她从不会争强好胜地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她觉得那样很没有风度,显得自己没有能力。
所以如果她有想要的东西,她不争不抢,不吵不闹,但她会暗自努力,直到自己配得上它。所以在珠宝界,她虽身价千万,却也孤傲群芳,用现在年轻人的话讲就是高冷。直到她回国遇到了欧阳深,初初见到他,萧梦其实被他吸引的并不是他的外表,她见过不少国内外的模特,所以能在国内看到这样外表出众,气质卓绝的人,她并没有像其他的女人一样变得花痴和俗不可耐。
欧阳深真正吸引她的是他身上那股清淡的气味,因为她工作的缘故,她身边的男人无不例外都会喷一些名贵的香水,尤其是老外,为了掩盖自己的体味,巴不得把人的鼻子给熏坏也要使命往身上喷香水。但是欧阳深没有,作为一个享誉国内外珠宝品牌的企业总裁,他的身上淡雅得简直不像凡尘里的人。
也因为那股淡雅的气味,萧梦进而对他产生兴趣,渐渐发现欧阳深或许是个有故事的人,与其说故事不如说是秘密。在她缜密的观察下,她总觉得那张处变不惊,时刻对人温和春雨的脸上一定是在掩盖着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直到莫烟出现,她似乎感受到了一些什么。她不会妄下结论,因为她喜欢观察,但是她从没有想过到最后,自己会陷进去。
因为对欧阳深的格外关注,她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生怕这个精明的男人能看出什么来,但是在不断地接触当中,她有时候竟会对他产生一种莫名的感觉,她觉得他们特别像,孤独地像是生存在城市里的一只刺猬,把自己武装得生人勿近,但内里却是一团自己都理不清的情感。
许多次离开欧尚大楼,她都会在后视镜里看到欧阳深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她忍下了好多次想要上去跟他打招呼的冲动,可是见到了又该说什么呢。她想自己平日里骄傲得像个公主,虽然总带着甜蜜蜜的微笑,但那是她为了能在这里生存下去的伪装,她知道国内的珠宝圈不比国外公开,透明,公正,即使在欧尚也未必见得有多好。所以她需要伪装,和善是她不与人产生冲突最好的砝码,针对她的流言蜚语她都当作耳旁风,她只想凭实力说话。这样的一个人,突然对另一个人产生亲热感,任谁都不会觉得正常吧?在这样的思想斗争下,她放弃了一次次的机会。
直到在那次的海岛露营中,她第一次直视自己的内心,望着一望无际的海,她第一次产生了想要跟一个人共度一生的想法,日出日落美轮美奂,可是却没人陪伴,如果让她选一个的话,她希望那个人就是欧阳深。她想让他看到在孤独的城市牢笼外还有这般绝美的海景,他们可以牵手漫步在沙滩上,踩着细软的沙子,听着海浪拍打的声音,两个人许下陪伴对方一生一世的诺言。
这或许是每一个女孩都曾梦想过的事,但真正能实现的却没有几个。可是萧梦却觉得自己好像实现了,在她旧病复发的时候,她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个人正抱着她,在他宽阔的怀里,她感觉自己像个褪去了所以武装的小刺猬,而那个抱着他的男人便是她可以躲避世人的港湾。她努力睁开眼睛想要看清那张轮廓清晰的脸,但自己早就因为旧病夺去了绝大部分的意识,僵硬的身体让她无法自主地呼吸,她只闻到一股熟悉的清淡的味道。
果然,在医院里醒来,一看见的便是那张脸,虽面带忧色,但仍然掩盖不了那种让她着迷的气质,她顿时觉得老天爷对她真不赖。可是在她以为他会一直照顾她的时候,莫烟出现了,他将自己交付给自己的哥哥,便不再理会她,这让她有些神伤。
她想起有一次在他办公室里,自己也犯了一次病,但是很快就恢复了过来,而欧阳深那时对自己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但是似乎在医院那次以后,欧阳深对自己不再经常地接触,她觉得那是一种刻意,因为实在是太明显了,但是是什么原因她从不敢真正去承认,对,是莫烟。尽管他们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可是在女人敏感的直觉下,她觉得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欧阳深是喜欢着莫烟的,而且是很深的那种喜欢。
越是像他这样的男人,越是能掩藏住对一个女人深刻的爱,这或许有悖常理,但是萧梦觉得像欧阳深这种背负着秘密和故事的人,他绝对做得到,但是可惜,越是刻意越是明显。
萧梦发觉自己小心翼翼地喜欢已经到了无法自控的地步了,不管他给自己什么任务,她都想用上所有的力气去为他做到;也因为认清了自己的心,她终于敢回头去敲开那扇办公室的门,尽管最后她因为体贴他工作辛苦带上来的粥被他拒绝了。但她依然觉得自己在进步,于是她开始尝试给他们制造在一起的机会,哥哥的生日宴是个不错的机会,听到莫烟帮欧阳深拒绝她心疼得无以复加,但是在听到哥哥说他们的好友陇博要回国了,自己又觉得老天爷再次眷顾了她。
她有意无意地让萧凯邀请陇博出席宴会,因为她听到陇博跟欧阳深关系最好,萧凯也答应了,其实他那里不知道自己妹妹所想,本着帮助妹妹钓到金龟婿的责任感,萧凯使出了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硬是把陇博给“骗”回了国,这样一来陇博回国的时间便被大大地压缩了。
但这一切,欧阳深根本就不知道,萧梦为了能多见到他,做了许多的尝试,尽管每次尝试都没有什么好的结果,但她不慌不忙,她知道最好的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