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上潘家要钱
第二天一早，江大军洗漱完毕，便见到江蓠已经做好了早饭放在饭桌上。
父女俩安安静静地吃完一顿早饭后，江大军便对江蓠说：“大丫头，爸今天要去一趟你外婆家，你把家守好。”
江蓠乖巧地点头，“爸，你要去带妈和恩思回来吗？”
江大军“嗯”了一声后，没再解释多余的，便走出堂厅，骑着他的二八杠出了门。
早上九点多的时候，江氏就骂骂咧咧过来敲门了。
江蓠一开门，就见到江氏满脸怒容地站在门口。
江蓠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一样怯怯开口：“奶奶……”
“你爸呢？”江氏实在厌恶看到江蓠这一张脸，长得没一丁点像他们老江家的种也就算了，还天天一副受气包的模样，让人看了就觉得晦气。
“我爸……他去我外婆家了。”江蓠说。
江氏一听，心里的一把火即刻就烧到了嗓子眼，“这混账东西，也不等等他老娘！”
瞪了一眼江蓠，她唬着问道：“你妈买六合彩到底输了多少钱？不许骗我，快说！”
江蓠一副差点被吓哭的样子：“输……输了李婶那四百五十块，还有昨天上门来讨债的那些人……三百二十块。奶，奶奶，您不要怪我妈，我爸昨晚已经跟人借到钱还债了……”
“这败家娘们！这败家娘们啊！我老江家家门不幸怎么就娶了这么种货色呢！”江氏一听说输了整整七百七十块钱后，心疼得都快滴血了！本想唱念做打一番，却想到这一大家子就剩下眼前这个死丫头在，她再表演也拿不着好处便作罢算了。心底有个声音却是一直怨愤着：这笔钱要是拿来孝顺她，那多天经地义啊，结果潘大梅那败家娘们，全拿去赌！
越想，这七百多块钱的事就宛如鱼刺般梗在心头，想吞吞不下，想吐也吐不出。
“不行！我老江家怎么可以容忍这种败家娘们一天天作怪下去！我得去潘家村，把潘大梅这个贱人的所作所为说给她娘家人听！让她娘家人把钱拿出来！”江氏很满意自己找到了一个可以宣泄的出口，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扭了扭腰，便要离去。
回头看了还杵在门口的江蓠，便大骂道：“还不进去！杵在这里跟个死人一样做什么！”
江蓠应了一声，便关门回了屋里。
潘家村这边，江大军正和丈母娘郑红坐在屋子里说着事，潘大梅和江恩思也在。屋子里的气氛一度降到冰点。
江蓠的两个舅妈，大舅妈张幺妹和小舅妈杨晓珠，两个人在屋子外边嗑着瓜子边嘀嘀咕咕地说着事，眼里带着幸灾乐祸的鄙视。
“你说大姑子是不是在江家受了啥委屈才巴巴地跑回娘家来住了？”杨晓珠低声说道。
张幺妹冷笑着说：“你啊，进门太晚，完全不知道咱那大姑子的性子。就她那种自私自利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过得比她惨的性子，还能在江家委屈了！以前他们老江家还没分家那会，三天两头地闹，还经常闹到娘家这边来，那时候也没听说过老江家那些老家伙能从她身上讨着半点好，现在都分家了，她还能在家里受委屈？打死我都不相信。”张幺妹边说边把瓜子嗑得蹦嚓脆响，又指了指屋里，“那江大军，一看就知道是没花花肠子老实款的，这种人，能让潘大梅那个泼妇受委屈了？”
杨晓珠身上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起来，“那天你看到没，大姑子可是带了整整一大包的衣服过来，就连那个小的，也是带了一包，难道不是想过来长住？”
“她敢！”张幺妹嘴里呸着瓜子壳，就像是在呸着潘大梅的行径一样，“都已经有夫家的人了，还敢来娘家长住，咱这边过的日子容易吗，一大一小在这长住，两张嘴，打算白吃白喝吗？这住个一天两天是人情，娘要是敢应下来让她长住，我第一个就不答应！”
“就是！这回娘家的人，手上连点礼都不带，真不知道这大姑子的脸皮是什么做的。”杨晓珠说着，也跟着“呸”了一声。
“脸皮，呵呵，潘大梅这个小贱货还没出嫁那会，就已经是没脸没皮了。”想到当初她刚嫁入潘家，她和潘大梅之间的恩怨情仇，她嘀咕了几句。
“你说什么？”杨晓珠听得不太清楚，追问道。
“没什么。”张幺妹讪讪地收口，这老婆子可是最疼杨晓珠了，要是她去老婆子面前说了点什么，她在潘家的日子也就热闹了。
屋子里的人根本不知道屋外人的心思。郑红听着女婿的种种控诉，面色越来越难看。可是她气的根本不是潘大梅赌输了这么多钱，她气的是，她居然有这么多钱，也不知道拿点回来孝敬自己。
“大梅！大军说的事是真的？”郑红气呼呼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妈……我这不，不也是想着赢点钱帮衬一下家里吗？这张老三连赢了四期，我就想，大军平常上工那么辛苦，如果能中个几千块，那他就不用那么辛苦天天出工了！”潘大梅虽说是对着她妈说的，但那眼神却是勾勾地看着江大军。
听到潘大梅的说法，江大军心里的气不自觉地也就消了一些。说到底也是他没用，如果他能赚很多钱，大梅也就不会走偏了，想着大赌能发家的白日梦了。
潘大梅见江大军的神色有所缓解，便知道自己的示弱和苦情牌打对了。心里不自觉地有些洋洋得意起来。
江恩思怎么也没想到这次跟着她妈来到外婆家，居然是因为她妈为了躲债才过来的，不禁心里厌恶起这个家来，这都是一些什么破事啊。
“虽说这样，但你这胆子也太大了吧？七百多块钱，你就这么砸下去！平常也没见你拿点钱回来孝顺你妈我，结果有钱了，全部拿来赌！”郑红狠狠骂道。
“妈！我哪里有钱？这些钱全部都是大军上工一点一点攒起来的，是要给恩思做学费用的，我要是有钱，怎么不会想着孝顺您？”潘大梅听她妈话里话外的指责，分明是自己没把钱给她用，可是她也不想想，这些年，她从她手里拿走的还少吗？光是她那小弟要娶媳妇，就从她这几次要钱，拢共要走了好几百块，这些都不是真金白银吗？
“你还知道这些钱是要给两个丫头做学费用呢？江蓠和恩思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开学了，为了给你还债，我又从大博和七哥那各借了两百块钱，全给拿去还债了！就是下个月领了工钱，第一时间也是还他们债，两个孩子的学费，已经没着落了！”
江恩思听着他们的话，惊恐道：“妈！我要上学！我不能没有学费！”
潘大梅把江恩思拉进怀里，神情戚戚道：“乖，别怕！妈以后再也不赌了！妈去找江婆子，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绣花的活儿，领一些回来做，到时候给你做学费！”
江大军冷哼一声，但到底是没再说些什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