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苏浅赶到众宫妃作画吟诗的地方时,已经有不少人在那了。
苏浅也不急,慢悠悠地拣了个地方,坐在了宫女搬来的绣墩上。
前世的她虽说不是画画高手,但身处那个时代,还是让她学了不少东西。
这丹青,也是她的爱好之一。左右今日当画着玩罢了,她也没想着争风。
奈何山不动水转,总是有那些个喜欢来事儿的。
“诶呀,这不是苏姐姐么?”
苏浅愣了愣,她所在的角落这么冷清,居然还有妃嫔找过来。
瞧瞧,又是这熟悉的开场白,又是这熟悉的语气。苏浅忍不住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一旁站着的盛美人见苏浅似乎把她无视了,又再度开口道:“苏姐姐不记得婢妾了?那也怪不得姐姐没把心思放在我们这些姐妹身上,妹妹是江南盛家的人,良仪姐姐可记起来了?”
苏浅:“嗯?”
你和我有什么天大的关系,这么上赶着来挑刺儿?
那位盛美人好像还没说痛快,见着苏浅面前摆了满地的颜料,手里还拿着湖笔,她脸色又是一变。
“苏姐姐可是要作画?妹妹奉劝姐姐一句话,姐姐可千万别画呀。当初在江南的时候,谁人不晓姐姐你丹青极差?快别拿出来碍眼了。”说到这,她还故意轻笑一声。
盛氏越说越起劲,似乎料定了苏浅不会翻脸。而苏浅却面无表情。
这就叫———该配合你演出的我却视而不见。
“说完了?盛美人,我看你的宫规,似乎学得不怎么样啊?”苏浅方才慵懒的神情一变,斜斜瞥了眼挑事精,然后拿着锦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青葱十指,语气散漫。
“你既是八品美人,见了七品良仪不行礼,还敢出言不逊,嗯?”
“妹妹,这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啊?”
可怜那盛氏,苏浅几句话可是把她惊得不轻。
不是说苏浅生性敏感不爱说话么,如今进了宫反倒像变了一个人?
再说,她死也不明白,苏浅也不过高她一品罢了,怎么敢这么嚣张?
盛美人跪在鹅卵石路上,浑身颤抖。苏浅看她这样,也懒得和她再说什么。
她淡漠地掀起眼睑,“跪着吧,一个时辰。”“婢妾明白了。”
盛梓萱苍白着脸,缓缓地低下了头。
苏浅已经走远了,她自个儿也没搞明白,自己什么时候也学来了这通身的气势。
不过,在后宫中,的确需要这般装模作样。
主仆二人落座在另一石桌上,摘星打量一眼自家主子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小主,下回可不能再如此,如此冲动了。”
苏浅不做声,她也知道那盛氏就是故意挑衅。刚刚也就拿一分气势压着,自己却没什么底气。
如果,她真的不想争宠,往后这样的挑衅,她还能压几次呢?
苏浅敛了敛嘴角,压下心头烦闷思绪,刚才那盛氏分明说了,原主本来不擅长丹青,所以若是我这回画得好了,岂不是露了破绽......
这般想道,她却有了个绝妙的主意。
摘星瞧见自家主子若有所思的神色,便问道:“主子,要奴婢再给您拿什么吗?”
“要的要的!”苏浅忙不迭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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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幅画作完,差不多到了各嫔妃互相传阅所作之物的时辰。
“好酸,问月快替我捏捏肩。”苏浅一边捶着自己酸痛的腰,一边朝宁妃那边走去。
宁欢颜今天作了一幅梅图,从画上可见她的画工着实不错。傅妃画的则是一幅艳丽的芙蓉花,由浅而深,花色数变。
“圆花一蒂卷,交叶半心开。傅姐姐当得一手好画。”宁欢颜敷衍的赞了两句。
各人有各人的长处,今日每位妃子都使了浑身解数。但是苏浅的那一幅画,画轴一展开,就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傅瑾飖都忍不住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