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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3.思前后投效二世祖, 师贾诩道破真命数

司马懿看着曹操的背影,感到十分的不安,因为刚才如果不是自己看出了曹操的试探之意,恐怕自己就会落得一个弃之不用的下场,好在自己及时收住了话锋,否则曹操就会让刀斧手将其杀死。虽然自己是被曹操征辟,可是司马懿并不希望在曹操的手下做事,因为那样无异于作死。曹操已经不是八年前征辟自己时的那个胸怀宽大的曹操了,他现在的自尊心已经上升到了新的高度,谁要是在这个时候找刺痒,无异于作大死!

考虑到曹操已经转向“成熟”,司马懿还在思考一个问题:自己比曹操小了二十五岁(虚龄),如果哪一天曹操不禄了,下一代的丞相又会是谁呢?昂公子已经被贾诩设计害死,铄公子早夭,丕公子擅长内治,彰公子擅长外战,植公子狂放不羁,熊公子体弱多病,主公看好的冲公子又先他而去。现而今主公所喜,为植公子,然其嗜酒如命,恃狂傲物,终必为所弃;丕公子虽然军事不及主公,却能礼贤下士,辅之必为丞相之不二人选!

司马懿归附曹操之后,却并没有担任曹操手下的官吏,只是担任一名小小的文学掾(文书校验官、教授汉朝世家子弟兼管理学校),由于被曹操命令辅佐曹丕,所以司马懿和曹丕有了很密切的交流。由于曹操既防又用的策略和曹丕的引荐,司马懿的官职也在一升再升。

在担任文学掾不久,司马懿被任命为黄门侍郎(代为传达皇帝诏令的郎官),这是一个比较清闲的官职,主要任务就是跑腿,所以司马懿虽然有才华,却无法用在合适的地方,可是就是这种清闲的部门也会招来一些武将的“叨扰”。

曹洪作为这些武将中最为典型的代表,觉得自己的军事功劳强于文化,所以为了显示出自己的“求知欲”,他想尽办法拉拢司马懿。司马懿自幼学习汉朝的礼仪,对曹洪等武将的粗鄙行为十分的不齿,他佯称自己的腿脚有毛病,就连平常的走路都要拄拐,并且拒绝与曹洪见面。

曹洪十分记恨司马懿,他虽然有意结交这些文臣名士,可是文武官员的隔阂让他十分不理解司马懿的行为,所以他将小报告打到了曹操的面前,曹操看到自己的堂弟受到了“非法对待”,心里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生气的他亲自上门警告司马懿。

“一瘸一拐”的司马懿看到曹操已经驾临自己的“寒舍”,也不敢怠慢,亲自奉茶给曹操。曹操佯作寒暄的对司马懿说道:“司马公真是好兴致,担任着侍郎一职竟然气定神闲的在家里仰卧。孤之逍遥不如你多矣,天天早朝,即使严寒酷暑,头痛风寒,亦不敢耽搁片刻!”

司马懿自然明白曹操是什么意思,他用余光看着曹操投射给他的那一缕寒光,他知道此时的曹操已经准备对他动手了,毕竟疏不间亲,即使曹操“唯才是举”,也容不下欺骗与谎言。于是司马懿跪倒在地,对曹操说道:“主公独具慧眼,岂能看不出臣是在装病!臣所以不敢承曹洪将军之请,是为避汉朝之祸加于丞相也。夫汉朝四百载,前有梁冀、单超之流,后有何进、张让之派,此四人者各有其跟从者。子廉将军素善丕公子,故臣所拒之,乃为丞相之家不可复汉家流派之争,望丞相深思!”

曹操心中愠怒,突然踢翻了面前的几案,对司马懿吼道:“司马懿,汝安敢涉孤之家事!”

司马懿赔罪道:“恕臣失言,臣之意,乃为拒子廉将军之因。之所装病,是为国事而忧心。臣之忠心,望丞相深体会之!”

司马懿的说法无懈可击,对于汉朝的内部争斗,曹操也深有体会。曹操没有办法,对司马懿说道:“汝今后小心在意,今日之事切勿为外人道也。子廉之事,就此作罢;朝中之事,有荀令君与汝,吾可高枕也!”

司马懿在曹操走后,心有余悸的将自己的拐杖扔在一边,他明白,此刻的曹操虽然表面上对他信任有加,可是在内心深处,曹操也已经对自己有了防备之心。司马懿吩咐自己的管家,关门谢客,自己要好好的思忖一番。

司马懿在闭门谢客的几天里,仔细的分析了曹操身边的四位谋士(贾诩、荀彧、荀攸和程昱),其中程昱已经在赤壁之战后选择了隐退,毕竟一个年近古稀的人即使再有策略也只能退居二线,这也算是一种明哲保身;荀彧在曹操阵营中是最为尴尬的存在,他是世家大族荀氏的代表人物,也是左右为难的人,左惧曹操夺位,汉家不在,右惧自己陷入曹操阵营过深,曹操如果失败,自己也会被反攻倒算,所以荀彧努力的平衡着“诸夏侯曹”和朝廷之间的矛盾;荀攸还好说,因为他是荀彧的侄子,又一直保持着低调,所以他虽然出谋划策,可是有荀彧盯着朝廷动向,也许下场会很不错;至于贾诩,这是司马懿唯一看不透的谋士,用计阴狠毒辣,在宛城差点连曹操都杀了。

因此,司马懿决定拜访一下这位“打败曹操两次”的谋士,因此他从司马府的后门乘着小车来到贾诩的府上,在贾诩的府邸,司马懿和贾诩展开了一场对话,正是这场对话揭开了三十五年后“统一之战”的序幕:

(相互寒暄之后)

司马懿(满含仰慕的看向贾诩):文和先生,今天来到您的府上,是为了请教您一些事情,在您看来,刘备和孙权两人的联盟能够维持多久?

贾诩(捻了捻自己的胡须,略微思考了几秒钟):仲达,刘备与孙权的联盟能维持多久,关键在于荆州和西川。若刘备取西川顺利,则荆州之归属问题必然在三年内爆发;若取西川波折重重,则荆州之归属问题爆发可延至十年。况且周瑜新逝,鲁肃继任都督。鲁肃者,平衡之人也。深知孙刘去一,则他方必危。鲁肃生,则孙刘存;鲁肃死,则联盟亡。

司马懿(深鞠一躬):文和先生,主公若想统一南方,应先从何处下手?

贾诩(略微向前,招呼司马懿附耳过来):主公在赤壁新败,即使有志向征讨孙刘,也无法取得很大的成果,嗣后之战,乃为平定西凉马腾韩遂之战。刘备孙权一时之雄,非数年可灭之,主公征雍凉后,必掀起内治之风。朝中各派必然趁机兴风作浪,主公阻力之大,仲达可想而知。

司马懿(略为深沉的看了贾诩一眼):依文和先生,谁可荡平乱世?

贾诩(略微喝了一口茶):此人如潜蛟在渊,如猛虎困于深山之中,不可脱也!然苍龙逝去,此人必为幼龙所喜,至龙之三代,必可脱缰绳之所缚,深山之所箍,前途无量也!

司马懿(来了兴致):此幼龙可以结乱世乎?

贾诩(摇头):非也。幼龙者,内治之主。若外战,必败无疑;若内治,则军民和谐,使猛虎复困于深山中。若幼龙命久,则猛虎无机会可言。

司马懿:龙之三代可终乱世乎?

贾诩(摆了摆手):仲达谬矣,龙之三代,虽可致南方骨干消亡,然其幼年不为丕公子所喜、成年后所受冤屈使其短寿,故龙之三代不可终结乱世。况主公杀戮之多,于命数有限,故不得统一南方。

司马懿(疑惑的看着贾诩):请问先生,谁能统一南北?

贾诩(微笑的看着司马懿):此事不可说,我亦看不到天下统一之时!

司马懿(再次拱了拱手):文和先生之言,仲达亦谨记在心,文和先生看不到的时代,由吾代为探得!

司马懿走出贾诩府邸的时候,可能没有注意到,素来很少与人交流的贾诩向他投去了期待和赏识的目光,贾诩在心里也十分看好这位“弟子”,只是贾诩已经看透曹操的为人,不敢表面承认罢了。

“年轻人,今天我的话里面说的那只猛虎就是你,只是在成为一只猛虎之前,你必须要经过那条手握丞相权柄的苍龙的重重难关,我看好你呦!”贾诩小声地说道,“至于我,还要实现刚才我的话语中的许诺!”

贾诩起身走出了自己的府邸,此刻他准备向曹操提出收复雍凉的计划,可是事情却有了进一步的发展——马腾来到了邺城,他的身后带着的是他的子侄,于是贾诩的心里开始变得非常的畅快。

另一方面,留守雍凉的马超和韩遂听说马腾入邺城迟迟不归,所以两个不安分的人开始发动叛乱,这下贾诩终于可以提出自己“收复雍凉”的计划了。与此同时,曹操也在邺城发布了诛杀马腾及其子侄的命令,一场对西凉的战争开始了。

请看下集:使间计外平马韩,贾诩最后立战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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