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被淋湿了不少,夏小黎慌张的走进病区里,就看见秦风若正站在病房门口慌乱的踱步,见到夏小黎,瞬间激动的跑上前来:“小黎,你可算来了。”
夏小黎看着秦风若焦急的样子,脸色瞬间惨白,她哆哆嗦嗦的走到病房门前,从窗外看向屋里。
只见屋子里到处都是医生护士,在里面尽全力的抢救着冯丽萍。
“可是我妈妈怎么会突然病危呢?”夏小黎的声音带着颤抖,她的牙齿都在打颤,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害怕的。
“毕竟你妈妈已经成为植物人十年了,这十年来,一直都是靠生命维持设备。”秦风若叹了口气,轻轻拍拍夏小黎的肩膀:“所以就算是医生的医术再好,也没有办法能够一直维持着伯母的生命。”
这是最绝望的事了,看着自己的亲人在面前闭着眼睛,一直拼命的想要挽留的生命,却在一点一点的消失殆尽,无力挽回。
她跌坐在凳子上,静静的看着前面忙碌的一群人,双手烦躁的插入发间,眉头紧皱,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
秦风若叹了口气,轻轻的将夏小黎揽在怀中,拍拍她的肩膀:“没事的,你放心好了,伯母一定会没事的。”
夏小黎靠在秦风若的肩膀,失声痛哭。
真的是祸不单行吗?
失去了云尘的她,现在还要再失去最爱的妈妈吗?
越想越是痛苦,窗外的雷声仿佛知道她的心情,阵阵轰鸣,雨声淋漓。
……
大街上。
尉迟天走在被雨水冲刷的昏暗大街上,打着伞,看着眼前的水流如柱,从雨伞上方冲刷而下,他眉头紧皱,脚步急促的跟在云尘身后。
而云尘,仿佛感受不到雨水的冲刷,一直慢悠悠的走在路上,双手插在兜里,默默的看着前方,可是双眼没有焦距,他的脸色惨白,白的仿佛能够透出青色,他的嘴唇也惨白,而双眼却透着猩红。
他就像是从地狱走上来的孤魂,全身上下散发着冰冷和孤独。
尉迟天不敢上去,因为刚才他走上前去的时候,云尘那冰冷的目光,就像是要将他生吞了一样。
他当然是了解云尘的脾气,所以现在,他知道,除非云尘晕倒在雨中,否则的话,此时云尘身上的杀气,恐怕会让他血溅三尺。
咽了口口水,尉迟天静静的跟在云尘的身后,两人隔着两米的距离,不靠近也不远离。
尉迟天苦不堪言,喃喃自语:“你说说,我连跟踪都干上了,云少啊云少,你说说你欠了我多少?”
云尘就长这样漫无目的的一路向前,街上打着伞的匆匆行人,都好奇的看向他。
在街角,娄青雪静静的打着伞,眼圈通红的站在那里,冰冷的雨水和空气冻得她鼻尖通红,她哀伤的看着云尘,眼泪顺着脸颊汩汩滑落。
云尘好像完全失去了意识,游魂一般的走在路上。
看着云尘这个样子,尉迟天觉得不行,心中思量半晌到底应该怎么办,犹豫一番,终于又一次鼓起勇气走上前去。
“云少,快回去吧!”尉迟天都已经冻得脸色发青,吸吸鼻子,带着鼻音颤抖着说。
雨水顺着云尘的鼻梁滑下,苍白的脸上也都是雨水,他低垂着头,眉头拧紧,缓缓顿住脚步。
“云少,你可算是清醒了?”尉迟天笑了起来,将伞遮挡在云尘的头上。
云尘已经被淋透了,双手微微颤抖着捂住嘴,轻轻的咳嗽两声,眼中已经恢复了一些神色,他冷冷的转头瞥了尉迟天一眼:“去公司。”
“去公司?”尉迟天上下打量着他这个狼狈的样子,笑出声来:“你这个样子,要怎么去公司?”
云尘愣了一下,低头看看自己,然后沉下脸来,转身向回走去。
“云少!”尉迟天苦不堪言,急忙追上去:“你等等我!”
……
病房里。
医生从病房里走出来,摘下口罩,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叹了口气:“夏小姐,您的母亲已经被抢救回来了。”
站在外面等待着的夏小黎喜极而泣,激动的冲上前去,一把抱住医生,失声痛哭起来:“谢谢医生,谢谢你!”
医生轻轻拍拍夏小黎的肩膀,摇了摇头:“夏小姐,我还是诚心诚意的劝你一句,你妈妈这样活着也很痛苦,所以我希望你还是让你妈妈入土为安,你说呢?”
心里特别的难过,这些话医生已经说了不止一遍了,但是夏小黎只要一听到这句话就会心如刀割。
看着医生护士走出来,夏小黎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病房里,缓缓坐在冯丽萍的床边:“妈妈。”
心电监测仪上,心跳平稳的跳着,冯丽萍身上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看起来非常痛苦。
“妈妈,我该怎么办?”夏小黎哽咽着,摸着冯丽萍苍老的手,眼泪不住的掉下来:“妈妈,你能不能醒过来看看我,十年了,难道我真的要放弃您的生命?”
“小黎。”秦风若从外面走进来,捏捏夏小黎的肩膀:“你不要这样,别太难过。”
夏小黎摸着秦风若的手,低着头,静静的流着眼泪。
“风若,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啊?”夏小黎的声音痛苦极了,她吸了吸鼻子。
“我一致认为我的妈妈在未来的每一天都有可能醒来,但是十年了,她一直都没有醒来过。”夏小黎捂着脸,咬着嘴唇,压抑着哭声。
天完全黑了,雨下的更大了。
云尘静静的坐在车上,一路向公司走去。
雨水不停的冲刷着路面,街上的行人打着各种颜色的雨伞,行色匆匆。
“云少,你又打算在公司熬夜加班?”尉迟天侧头看看云尘,眉头紧皱。
“嗯。”云尘捏捏眉心,紧抿着嘴,懒得说话。
“我去把林大哥叫过来吧?”尉迟天担忧的看着他。
“不用,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云尘心情十分烦躁,话都懒得说。
尉迟天再也不说话了,闭上嘴,安静的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