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
九娘只当哥哥这是在安慰自己。
他是不想让自己有心理负担，不想自己难受。
可是……可是短短两个值却生生的刺痛了她的心。
习惯，他居然跟自己说习惯了，怎么可能习惯……他是一个多梦骄傲的人呀，虽然自小眼睛就看不到，但是他从来都没有认输过。不管做什么事情，他总是比其他的人要做的更好，即便是读书这样的事情，他都从来没有放弃过。
九娘心里很清楚，虽然他嘴巴上从来不说，但是……但是他所有的行为都在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介意！
对，介意！
而且是非常的介意。
介意自己的眼睛看不到，介意比尔呢可以轻易做到的事情多以他自己来说要付出很多正常人没有办法想想的艰苦。
可是就是因为这样，他依旧从来没有人认输过，也没有低头过。
“哥哥，你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有事情的。”
深深吸口气，九娘一字一顿的说道。
她会成功，一定会成功，没有人能阻碍自己的，她一定会帮哥哥看到这个世界。
是的，她一定能做到的。
九娘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肯定过，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充满斗志过，她能做到，而且一定能做到，绝对可以的。
不仅仅是为了哥哥，也是为了自己。
“嗯，哥哥相信你。”
许久，低低的声音响起。
声音依旧冷清，但是……但是却多了一丝淡淡的欢喜。
即便只是淡淡的，九娘也能清楚的感受到他内心的喜欢。
他是欢喜的，他的内心是充满了希望的，希望真的能够像自己说的一样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可以看到一切，而不用在黑暗中摸爬。没有看不到过的人，永远也不会知道如果有一天自己的眼睛真的看不到了，到了一个全部黑暗的世界会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而顾瑾瑜就一直一个人在黑暗的世界中挣扎。
一双完好的眼睛，是他最完美的装饰，也是蒙在他自卑的心灵上的最后一块遮羞布，没有人知道当他的双眼被两只手指狠狠的戳入的时候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没有人知道……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世界坍塌了，感觉全世界都抛弃了自己。
可是他不能说，不能说。
他知道，很多事情只能自己一个人承受，自小自己的眼睛就看不到，他知道自己和其他的孩子是不一样的，所以他才会拼命，努力，别人用一刻钟的时间学习，他就用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别人遇到了麻烦的时候总是想着怎么样退步，他就拼命的告诉自己，自己能行，自己一定可以坚持过去……
他一直微笑，不管是喜欢的人还是不喜欢的人，渐渐的所有人都说他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但是只有他的心理罪请，自己根本就不是为了懂事，只是因为……只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若是遇到了麻烦和伤害就躲起来哭泣，那么别人会更加的瞧不起自己。
比起遇到的麻烦什么的，那种被所有人指指点点的感觉才是最不好受的。
“哥哥，你放松，我首先要帮你清理一下你的伤口。”
血液凝固之后蒙蔽了整个眼睛，看上去就是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自然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
九娘深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但是双手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
但是……
不能退，不能害怕，更不能恐惧！
如果自己退让了，那么……没有人能帮自己……
这话是曾经爷爷跟她说的，那时候的她是一个胆小的丫头，甚至见到雪就会下的脸色发白，她不敢去看那些手术，那些手术对已她来说就是在人的身上不断的切割，而且那些人一个个都是活生生的……
但是后来爷爷告诉她，这种时候若是自己退怯了，那就没有人可以帮自己了，有些事情别人可以帮你去完成，但是有些事情只能靠自己。
“好了，哥哥，下面我要开始清理伤口，可能会有些疼痛，你要忍耐。”
深深吸口气，九娘低声在顾瑾瑜的耳边说道。
这种情况下，她可以让顾瑾瑜麻醉，但是……但是……但是她更加清楚，这里的条件如此的简陋，若是真的贸然使用麻醉的话，自己控制不好分量说不得到时候……她不敢去想，这里的一切如此的简陋……
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顾瑾瑜暂时保持清醒，这样自己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所有的变化，这样的话自己就能根据他的变来改变。
“嗯，没事，你开始吧。”
顾瑾瑜咧咧嘴，轻轻的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的内心反而平静下来了，异常的平静。
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平静过，感觉……感觉好像什么都不畏惧了，好像自己的内心没有半点波纹一般。就像……就像现在要处理的并不是自己的眼睛一般……他很早之前就发现妹妹变的有些不一样了，只是对于他来说不管什么样的妹妹都是没有区别的。而且……而且他更喜欢妹妹现在的样子……
不管她有什么样的改变，之要自己确定她还是自己的妹妹就好了。
“嗯，好，那我们开始吧。”
点点头，九娘缓缓的打开自己的工具，这是她从空间里兑换出来的一整套的手术刀具，也是她目前为止最大的依靠……她相信，就算没有那些大型医疗器械的支持，自己一样可以完成这台手术……
“啊……”
“怎么了？怎么了？”
房间里，一阵尖叫，门口狗爷吓得飞快的贴在门上大声的询问。
他记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好几次想要推开门进去看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每一次他的手刚刚碰到门的时候，手就飞快的弹回来了。
他记得，清楚的记得九娘跟自己说过的话，九娘说让自己在外面看着，不要进去，不管里面发生什么事情，自己都不能进去。
“啊……”
可是里面不断的传来尖叫声，那声音……那声音让狗爷心里像是有一把刀在乱割……
但是不管他怎么询问，里面就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他只能乖乖的在外面，趴在门上小心翼翼的听着里面的声音，但是……但是隔着厚厚的门板，除了一声声凄惨的尖叫其他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天哪，这到底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呀！”
双手抱着脑袋，狗爷丧气的坐在地上，小脸发白，双眼茫然的望着天空。
这是第一次，他第一感觉到这样的茫然，这样的感觉让他很无力，明明知道里面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可是自己却什么忙都帮不上，自己只能在这里呆着。
“不行，不行，我不能就这样等着，我要做点什么……可是……可是我该做点什么呢？”
许久，狗爷突然站起来，一边捏着手指，一边低声的嘟囔。
自己一定要做点什么才行，可是自己可以做点什么呢？
狗爷不断的在原地来来回回的走，嘴巴里不断的念叨着，同时脑袋飞快的转动，自己到底能做点什么呢？可是想来想去好像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对了！大舅子受伤了，那……那……药，对呀，我怎么忘记了……”
突然他眼前一亮，是了，自己怎么忘记了呢，大舅子的眼睛受伤了，这种情况下肯定是需要药的呀。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不带着大舅子去医馆，而是直接带着进了房间，而起还不允许自己跟着进去。但是有一点他还是很清楚的，那就是大舅子既然是受伤了，那就需要有药呀，而他们这一路上回来的非常匆忙，根本就没有时间准备药。
“对，就这样办！”
捏捏拳头，狗爷立刻有了决定。
就这样办，自己现在就出去想办法弄点药回来，别的事情自己是帮不了了，那么自己就想着怎么样能帮忙弄点药草回来吧。
捏了捏贴身的口袋，里面还有十枚铜钱，这可是他所有的家底了，他自己一直都贴身带着……但是现在……
“都什么时候了，救人重要！”
对，都什么时候了，自己居然还想着十枚铜钱。
据说这十枚铜钱是当初一直在他身上的，收留他的老乞丐发现他的时候，他的身上就有十枚铜钱，应该是他的父母留下的。这些年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他都没有想过用这钱。
因为……因为对他来说，这钱是非常重要的，这是关系到自己能不能找到父母的，虽然……虽然他心里明白想要赵傲父母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茫茫人海这么多的人，当年既然他们能够狠心的把自己给丢了，现在也就不会让自己轻易的找到了。
而且这十多年过去了，说不得什么都物是人非了。
但是……但是他还是不死心……
“算了，等救了人再说吧。”
深深吸口气，紧紧的捏着贴在心口的铜钱，狗爷自言自语的说道。
没关系的，现在的情况这样严重自己根本不应该犹豫的，这种时候当然是救人要紧了，而且……而且什么父母不父母的，当年他们就这样丢下自己了，现在说不得已经变成什么样了……
“九娘，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虽然决定要出去了，但是狗爷还是觉得要跟九娘说一声。
不过为了避免九娘不让自己出去，狗爷说完一溜烟的就跑了出去。
房间里的九娘正在帮顾瑾瑜清理伤口，听到狗爷的话吓了一跳，好在她及时稳住了手，要不然的话……
“该死的家伙，差点……差点……”检查了一遍确定没出问题，九娘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眼里满是不满。
“哥哥，太好了，你的眼球斌并没有破裂，所以不用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