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 他真的很想再像之前那样如法炮制一次众寻的危机事件, 把陈凡支开一段时间, 并不是想怎么样, 哪怕单独能够和温言说几次话也好. 只是他还是按下了这样的冲动, 因为他知道这种想法就像毒瘾, 只要再开始一次, 他就会忍不住一而再, 再而三的去寻找这样的机会. 就算知道这样不过是饮鸩止渴.
不羡慕, 宋明心心里面想着, 我真的不羡慕. 我得到了我想要的, 只要她记得我, 只要我还可以在她身边就好.就算是这样看着她甜蜜, 就算是这样看着她和他幸福也好, 她还记得我爱吃的菜, 还愿意招待我这个好朋友, 这就足够了.
宋明心紧了紧衣领, 转身离开了.
而在那扇被他注视了良久的窗后, 和宋明心想得不一样, 陈凡和温言还真的是在聊他.
“你有没有觉得今天宋明心怪怪的? 你们两个聊什么啦?” 温言一边把陈凡洗 好的碗放进消毒柜里面, 一边问到.
“还好啊, 怎么了? 可能是在想公司上的事情吧.我们没谈什么,稍微谈了点以后的打算什么的.”陈凡一边把碗递给温言一边说, 他没有说出实情, 原因就是他之前和宋明心说的. 他不在意, 但是他不想让温言为难. 但是后来, 陈凡每每想起他这个时候的大意, 都有些后悔, 也许那个时候说了, 也许温言会有些纠结, 但是后面的结果也许不会让他们都那么为难, 也许不会有那些痛苦, 但是也许, 还会更痛苦. 谁知道呢?
至少在此刻, 他的忧虑并不在这里.
“倒是他说的那个什么聚会, 你真的要去? 怎么觉得这个什么阮露不是什么好人, 你又不认识, 干嘛要去. 他们这个圈子还真是乱糟糟的. 认了梁家这个干亲, 还带来这个意外情况.”
“之前咱们其实也想到过这些情况的对不对? 不过其实对于我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影响啦. 我也觉得我是不是过得有些太单纯了. 也许是因为在学校, 同时也因为你帮我挡掉了很多事情, 我都没有怎么和自己不愿意相处的人相处过. 但是宋明心说得也有道理, 反正这些人都想见我, 你不满足他们的好奇心, 他们就要来烦你, 还不如就见一下. 这样的聚会可以一次见完正好. 而且, 我也应该锻炼一下吧? 总觉得我见过的所有的人都对我很好, 也没有真的有过什么难办的麻烦事情. 可能我容易把事情和人都想得简单了. 长期这样也不行啊, 总要进入社会的.”
“都听你的, 只要你知道, 不管你做什么, 我都支持你, 都会做你的后盾. 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就行了.” 陈凡擦了擦手, 走近了吻了吻温言的发顶.
“我就是因为有你在身边所以才这样什么都不怕啊. 虽然宋明心说梁家怎么样, 或者梁东怎么样, 他怎么样. 但是我从开始就没有依靠过这些人, 不管是和他们谁相处, 都是因为大家处得来, 从来没有想过要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 就算是认梁东的爷爷做干爷爷, 也是因为梁爷爷真的是一个值得尊敬的, 也很让人很喜爱, 愿意亲近的长辈. 我对他们都无所求, 也就无所惧啦. 只有我们两个人是一路走过来的, 有你我就什么都不怕.”温言抱着陈凡的胳膊, 脸贴着他的胸口, 轻声地说. 隐约的, 她还是觉得今天宋明心说的这些话让陈凡有些不开心, 其实她也有些不同意, 似乎她进入了另一个圈子, 和宋明心梁东他们一个的圈子, 却不是和陈凡再在一个圈子了. 她可不这样觉得, 就像之前她说的, 只有陈凡才是她最在意, 最亲近的人, 其他的人, 都是朋友.
陈凡被温言的这句话充盈得心里面满满的, 那种被所爱的人全心依赖, 全心爱慕的感觉从温言靠着的胸口传向了全身, 只让他觉得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也充满了勇气.
“我也一样. 正好, 有一件事情想要跟你商量, 关于上学的事情.” 陈凡让温言抱了一会儿, 这才轻声地说.
“哦, 对了对了, 我也有件事情和你说, 今天上课的时候的事情. 不过还是你先说吧, 什么事情?” 温言这才想起来上课的时候那个老教授点名的事情, 今天后来的什么表白事件, 还有后来宋明心讲的这些事情, 让她都快把这件事情忘记了.
“还是你先说吧.” 陈凡看温言一副忘记了事情的苦恼样子忍着笑说,刚刚心里面的那点不安真的全然消散, 温言这样子自然的, 懊恼的样子, 应该只有他见过吧.
“其实就是件小事啦, 不知道为什么….” 温言把上课点名的事情说了一遍, 也讲了很奇怪的那个老师似乎对于他们两都有敌意的事情. 连陈凡的名字似乎也是特意点的.
“大概就是这样, 你要不要下次去上课好了? 虽然没什么意思, 那个老师就是照本宣科, 但是弄成这样样子, 总不能为了这个挂科吧?” 温言说完了, 盘腿坐在沙发上问到.
“这个倒不必了. 正好我和你商量的事情也和这个有关, 我想退学了.”陈凡言简意赅地说到.
“退学?” 温言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为什么呢?” 不是质疑, 也不是反对, 只是单纯地奇怪, 为什么呢.
“不想被这些事情再牵扯精力了, 比尔盖茨也是退学的嘛, 乔布斯也退学了嘛.”
温言点了点头, 似乎是件有趣又奇怪的事情,这些计算机领域里面的重要人物, 不少都是退学的. 温言有印象, 过几年大火的facebook, 它的创始人扎克伯克, 也是退学的.
“你一点儿也没有意见?”
“你讲得很有道理啊. 其实学校里面教的这些东西,真的有些过时了, 虽然有些基础理论很重要, 但是我们自己也完全可以学, 就那样坐在课堂上面听课, 真的有点浪费时间. “温言来上学, 主要是因为完全没有想过别的可能性. 她本身也是比较随性,并没有很多的野心的人. 有目标, 当然会去努力做, 但是要说想做到多么大的事业, 说实话, 温言并没有想过. 要不然, 她也不会到现在就是这样东一榔头西一棒地做事情, 就是在系统里面, 也不会对于练不练到满级没有什么特别的期待.
“所以, 其实你看这段时间我本来就已经都不去上课了.原来我来上学, 第一是因为要陪你, 另外也是当时并没有下定决定要脱离现在的教育体系, 还有一方面, 就是想要在学校里面结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 也可以体会一下集体生活. 不过现在呢,集体生活也算体会过了, 说实话,也没有太多的乐趣. 像我们两个人之前聊过了, 要走得远, 走得快, 就注定要走得孤独, 有你, 就已经足够幸福了. 现在既然已经不愿意在学校的这些琐事上面放时间, 我觉得与其还要学校走什么特殊的流程, 还要去考试, 倒不如干脆不要这一张文凭. 反正我们现在做的事情, 完全不需要靠这个文凭. 而现在教的这些知识, 我们都可以自己学到, 也可以在现实中学, 比在课堂上学得还更快, 还更好.”
“是啊, 你这么说我也想退学了.”
“不会是受我影响吧?” 这下轮到宋明心惊讶了, 温言怎么一下子也有了这样的想法呢?
“就是受你的影响呀.” 温言笑眯 眯 的说, “ 不过你说得很对, 只是我以前没有想过这些. 其实也有一点点是因为今天上课的这件事情吧. 我也在想, 与其这样坐在无聊的课堂上听着无聊的照本宣科, 还不如光明正大的拿这个时间去多做些事情. 而且, 你有没有觉得我太不上进了, 整个人都有点懒懒散散的.”这么说着, 温言把头靠在陈凡的肩膀上, 歪着头问他.
“没有啊, 哪有一个懒散的人可以这么天天风雨无阻地去练拳, 可以在上学的时候还同时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可以还有自己的公司, 有哪个懒散的人可以天天给男朋友换着花样的做饭补身体?”最后一句话是贴着耳边说的, 说得温言嗔怪地白了他一眼, 总是要在正经的谈话中间加上一句不正经的, 让人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张. 而且, 那些事情好多都是自然而然来的. 倒真是, 说真的, 我还记得听过一句话叫做: 不要用战术上的勤奋来掩盖自己战略上的懒惰. 我虽然好像每天都忙忙忙, 还真的是连轴转, 但是其实做的都是一些按步就班的事情. 像这样大的方向要怎么做, 我已经好久没有想了. 说回来, 我真的觉得要退学, 我们对于这个学校和这个文凭, 的确没有什么需求, 也不必为它付出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 不过我今天可能也有点冲动, 毕竟是今天遇到一点儿特殊情况, 我现在做出的决定很可能还不够成熟,不像你已经想了一段时间了.让我再沉淀一下, 不过我估计结果不会变化. 另外还是得和爸爸妈妈商量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