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姜槐被安排下来的医生,带去做了个全身检查,脑子里想的却是,康沐说要取消婚礼的事情。
本来白黎和姜泽忻已经走了,她做完检查回去,婚礼就可以继续举行了,因此,她想不通到底是因为什么,如果不是对自己有所怀疑,康沐怎么会做出这个决定?
一番检查下来,姜槐心神不宁的。
等到结束时,已经连续好几个小时过去,她拉开门走出来,发现康沐还坐在那里等待着,心底下意识一喜,她眉眼弯弯的朝着那边走了过去,“康沐,其实你派司机来接我回去就好了,不用一直在这里等着我的。”
闻言,康沐抬起头来,由于适才一直沉浸在被戏耍,欺骗的想法中,这会儿看向姜槐的目光,不可控制的带了些许寒意。
三秒钟之后,察觉到女人陡然变得僵硬的脸色,他迅速平静了下来,仿若刚刚发生的一切,仅仅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幻觉那么简单。
双手掏进裤袋里站起身,康沐眉眼淡淡,看不透任何情绪,“检查完了?”
“是啊。”姜槐一颗心紧绷着,不敢表现出任何异样,唯有小心翼翼地应对着,“医生说,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至于,具体的体检结果,要等一个星期之后,才能完全统计出来。”
“嗯,那就好。”康沐点了点头,眸光微动,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先送你回家吧。”
姜槐对此,自然是乖乖的点头,没有任何意见。
康沐温柔一笑,抬步的同时,顺势拉起了她的手。
姜槐微愕之余,眼底覆盖上了狂喜,难不成,康沐对自己其实并没有半分的疑心,否则的话,他这样一个控制欲占有欲都极强的男人,又怎么会主动拉起自己的手?
她越想越觉得兴奋,深深放松了一口气。
唯一忽略的一点,大概就是,康沐已经不再喊她晴晴了。
回到车上,康沐俯身过去给她系好了安全带,姜槐回以甜蜜一笑,随即打开了话匣子,迫不及待地问出那个困扰了自己几个小时的问题:“康沐,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取消婚礼啊?明明闹事的人都已经走了,我们的婚礼可以正常举行了。”
“是可以正常举行,但我不想让我们的婚礼留下遗憾。而且,白黎他们这样欺负你,我总要为你讨回一个公道才行。”康沐歪着脑袋看她,眉眼尽是缱绻。
姜槐为男人眼底的柔情,感到心悸不已,动了动唇,又忍不住道:“其实,我没关系的……”她现在只想靠着这个婚礼,把康沐彻底套牢,越拖下去,对她来说,就会越多一天危险。
“怎么会没关系。”男人出声阻断她,陈述地口吻,还隐约带着不容置喙地味道。
姜槐唇边的笑容忽地一僵,知道这件事没有了回旋的余地,讪讪一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车厢内,就此陷入了沉默。
直至把姜槐送回了别墅,康沐都没有再多说过几句话。
这样的态度,又让姜槐琢磨不透起来。
而康沐驱车离开了别墅之后,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去一趟白黎的家,弄清楚,她怎么会知道关于姜晴的那些事情;或者是,弄清楚白黎,是不是真正的姜晴……
这两个女人身上,相似的影子,实在有太多太多,彻底搅乱他一池心水。
公寓楼下,康沐踩下刹车,摇开车窗,目光远远的眺望着白黎所在的那间公寓,在脑海中思虑着,见到白黎之后,应该怎么说,又该怎么做。
心烦意乱,他按了按眉心,索性掏出了一根烟蒂点燃,烟雾缭绕间,眸中是一片讳莫如深。
刚吸了没两口,他便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推开车门,弹落了指尖的烟灰,掐灭烟头,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然后抬步,向着公寓楼内慢慢的靠近。
乘上电梯,按了白黎所在的楼层。
最终,高大挺拔的身形,停留在了白黎的公寓门口。
他深吸口气,抬手按响了门铃。
“叮咚——叮咚——”的动静传来,白黎正窝在沙发上,一边惬意地磕着瓜子,一边专注于看电视里的家庭伦理剧,正看到最精彩的部分,眼皮子都不想挪动一下。
随意摆了摆手,喊过在一旁看漫画书的姜泽忻:“小忻忻,去开一下门,可能是你伊言叔叔回来了。”
“哦……”姜泽忻点头,放下手中的漫画书,蹬蹬蹬的跑了过去。
打开门,几乎是瞬间,那张小脸就皱成了一团,脸上写满了不高兴,“你怎么会来这里?”
康沐深知姜泽忻的脾性,所以,也就完全不意外他会生气,听到电视机里传出来的动静,他一眼看过去,就瞥见那个女人的身影。
心跳,猝不及防地加快了几拍,他眯了眯眸子,嗓音清冷:“我来找你妈妈。”
我去!这声音……
白黎头皮一麻,猛打了一个激灵从沙发上跳起身,转过身,果然就看到康沐的身影,羽睫轻扬,一眼望进男人那双漆黑幽暗的瞳仁当中,呼吸稍稍一滞。
此时此刻,他还穿着婚礼现场的那身西装,发型微微凌乱了些许,缺少的还有胸前的那朵胸花。
那双深邃入墨的眸子,异常专注地盯着她,颇为怪异。
婚礼好像很早就取消了,他为什么还穿着新郎服,难不成是姜槐真的出了什么事?
不对,她就在姜槐对面,看得很清楚,那朵小白花明明就是自己装晕的,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责任也推不到她身上来。
思及至此,白黎明显理直气壮了许多,她双手环胸,有些不耐烦地询问:“我说康总,你可真奇怪,这时间也不早了,你不去陪你家新娘子,那样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婚礼是被谁破坏的,你不知道么?”康沐被呛了声,口气很不好。
奈何,这根本激不起白黎的愧疚之心,她招招手示意姜泽忻过来,冷哼一声道:“不说就不说,我还不稀罕听呢。”